自從大嫂出了月子，工作就變得繁忙了起來。
由于大哥也有工作，基本上白天是張桂華和棠秋燕帶孩子。
兩口子雖然忙碌，但過的很充實。
棠禹一天一個樣子，張桂華稀罕的天天抱著孩子出去顯擺。
棠老爹倒是越發的惆悵起來，實在是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身子骨不動彈，自己都感覺零件要生銹了。
這一日，又坐在門口嘆氣，棠恬見狀詢問，“爹，你怎么了？”
棠老爹吧唧著嘴，“恬恬，你是不是覺得爹特別沒用？”
“怎么會呢？”棠恬立刻拽過一旁的小凳子，在他的身邊坐下，“爹，你是不是覺得閑著沒事兒干難受的慌？”這段時間她太忙了，都忽略了爹的感受。
小老頭以前在村子里也是下地干活的好手，突然來到大城市里，這里陌生的讓他渾身不自在。
就連姥爺都有好友，一起出去收個破爛。
姥姥就更不用提了，聽說最近和徐外婆搞什么書店。
每個人都找到了定位，就唯獨她爹還是一事無成。
偶爾下廚做飯，還要被娘和奶奶嫌棄。
這么一看，小老頭不抑郁都難。
棠恬想了想，“爹，現在經濟開放了，老百姓的生活也好了，其實做什么都賺錢。要不要我給你想個出路？”
棠老爹也想找點事情做，要不是院子里的地都鋪成了水泥板，他非得把地都刨一遍，然后種上應季的蔬菜水果。
“行啊，你看你爹能干點啥？”
“現在天冷了，我想想！”
翌日，棠恬就提著一大包山楂，海棠果回來了。
“爹，我給你想好做什么了？”
“啥呀？”
“冰糖葫蘆啊，現在天冷了，做好了，也不怕壞了。趁著時間還早，做好了我陪著你出去賣一賣！”
棠老爹一聽有小閨女陪著，現在干什么都有力氣，“行啊！”
父女倆蹲在地上清洗山楂，棠堯見狀也跟著過來湊熱鬧。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清洗了一大盆，然后自然晾干，串串的時候，就連張桂華都過來幫忙了。
也是看出老頭子最近的意志有些消沉，冰糖葫蘆賺不賺錢都是無所謂，就希望他別每天無病呻吟，她聽著都難受。
此時棠恬也開始熬糖，準備最后一項，滾糖定型。
棠老爹見狀，臨近天黑了，不免有些擔心，“都這個點了，也不知道好不好賣？”
“爹，放心吧，就這個時間剛剛好，大家都下班放學了。”
那頭張桂華的糯米紙也做完了，用了一個干凈的袋子裝好。“幸虧小的時候，你姥爺給我們做過這種東西，要不然我還真不會弄。”
將家伙事兒置辦齊全了，棠老爹就帶著小閨女，大孫子出門了。
棠恬先帶著棠老爹去了大學門口，雖說今天是周末，可也有學生出來消食的。
現在走街串巷的小商販不少，但是賣糖葫蘆的可不多，所以剛到學校門口，他們就被人圍住了。
“大爺，多少錢一串？”
“五分錢。”
“給我來一串。”
“好嘞！”棠恬招呼著他們自己挑選，雖然東西都是一樣的，但是你主動讓顧客挑選，他們就會覺得自己占便宜了。
尤其是冰糖葫蘆的價錢很公道，大家更覺得劃算。
有的人怕酸，怕自己吃不了一串，棠恬就建議兩個人合伙買一串嘗嘗。
小姑娘長得好看，說話也是甜滋滋的，很容易就招攬了顧客。
棠堯吆喝著，棠恬負責收錢，裹糯米紙，棠老爹就負責給他們拿糖葫蘆，三人配合度很高。
“給我來一串。”
“老師傅，我要最上面的那串。”
棠老爹心里樂開了花，在他們農村可沒人花錢買這東西，沒想到城里的人這么舍得花錢。
他們這趟出來，本想去附近的紡織廠轉轉，誰能想到大學這邊的生意會這么好，一時間根本走不開。
三個小時沒用上，冰糖葫蘆就賣光了。
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還在興高采烈的算他們今天晚上賣了多少錢？
算著算著，棠堯差點氣哭了，“完了，我的冰糖葫蘆也賣出去了，我沒有冰糖葫蘆了。”
棠老爹賺了錢，心里高興著，人都大方不少，“等明天做了，我先給你，還能因為一串糖葫蘆掉眼淚，瞧你那點出息勁兒。”
棠堯小腦袋瓜轉的飛快，“爺，明天我還陪你出來賣糖葫蘆好不好？”
“行啊，你愿意跟就跟著。”
“那你給我開點工資唄！”
棠老爹差點沒氣笑了，“你爺我還沒賺錢，你就惦記上了。”
“我幫你吆喝，你看我今天吆喝的多好，來了那么多的人。”
“哪兒是你吆喝的好，明明是我的冰糖葫蘆價錢公道，才引得大家都來買。”
爺孫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但是誰能架得住棠堯會耍賴呢，抱著棠老爹‘爺爺好’‘好爺爺，你就答應我吧，人家攢錢還不是想偷著給你買煙嗎？’
這話聽的棠老爹心頭滾燙，買不買倒是無所謂，但是大孫子有這份心，他可比誰都開心。
“行，每天給你兩毛錢。”
棠恬笑看著他們嬉鬧的爺孫倆，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如果時光可以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棠恬又陪著棠老爹賣了一個星期的糖葫蘆，不僅僅是在大學門口，其他地方也走了一圈，算是混了個臉熟，糖葫蘆這個小攤就算是支棱起來了。
張桂華見老頭子這么快就找到事兒做了，頭一回大方道：“錢就上交一半，另一半留著給你當小金庫。”
畢竟老妻每天又洗又制作糯米紙的，棠老爹覺得這筆買賣血賺，欣然同意了。
這一日周末，張桂華將棠恬叫到一旁，“恬恬，過幾日就是你三哥生日了，你說咱們現在離科研院也近，我想給他做點好吃的送過去。”
“行啊，娘，你哪天去，我陪你。”
張桂華正有此意，“我想你三哥過生日那天去，正好咱們娘倆陪他過個生日就回來。”
“那棠禹怎么辦？”
“你奶奶說，她幫忙帶著，那天讓你大哥下午回來，怎么一天不能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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