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影不知道,他是不是算準了她那個時間在洗澡,而他又剛好闖進去,不由分說的把她帶走,為的就是這個。
畢竟就算是不想見陸離父母,她待在家里不出來,也是一樣。
半夜她醒了一次,有些熱。
她的后背是他的胸膛,腰上是他的手,又回到了這個床……
唐影把他的手拿開,才一動,他把她往過一拖,于是兩個人貼的更近,他的氣息從她的耳廓拂過來,“去哪兒?”
唐影沒動,也沒回他。
她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外面漆黑的夜……夜色里什么都看不到,黑夜把她瞳仁里的那點亮白也一并暈染。
……
她再次起來的時候,是凌晨四點。
他應該是挺累,那個時間睡的很沉。
她下了樓。
沒有開燈,她也能準確無誤的走到客廳,不知道從哪兒發出來一點光,很昏暗。
她坐在沙發,低頭,捂著自己的臉。
一分鐘后。
她突然抬頭,往左邊一看,兩束帶著黃黃的光直直的朝她射過來。
唐影心跳漏了一拍。
拿遙控器開了燈,是狗。
好大了。
一身毛茸茸。
她記得最后一次見到它時,它還是小奶狗,還要喂奶粉,現在站在都快與沙發平齊。
唐影朝它勾勾手。
木頭汪了一聲。
“噓。”唐影比了一個手勢,狗哪里能聽懂,它跳上沙發,一爪子搭在唐影的肩膀上。
推了它一掌。
唐影,“……”
倒是挺聰明。
唐影沒動,狗又去推。
她只好起身。
木頭躺了上去。
哦,占了它的位置。
唐影換個位置坐,木頭又過來推她,要不就是沖它叫喚。
唐影無聲的發笑。
她站著,看著那條狗在沙發上走來走去,好像在巡視自己的地盤。
她就看著那狗……
一直看著,看到它撕了一個抱枕,看著它打了一個杯子,看著它啃壞了電視遙控器,看著它又去造地毯。
她沉默著,放縱著。
過了很久很久,天空泛起魚肚白。
她一抬頭。
那男人站在樓梯口處,雙手抱胸看著她,好像是看了很久。
她平靜的。
漠然的。
倒是木頭看到了樓景深,有點呆滯,然后一個撒歡,在地上滾了一圈,搖尾巴,跑到他腳下,一個躍起,前爪搭在他的身上。
樓景深摸了摸它的頭,“下次再搞破壞,就把你宰了吃肉。”
“汪。”不要。
“行了,去睡。”
“汪。”
木頭跑了,跑之前還叼了一個完好的枕頭,躲著悄悄的撕。
客廳一片狼藉。
樓景深緩步走到唐影的面前,神態俊氣,“睡飽了?”
“醒了就下來走走。”
“還睡么?”
唐影沒有回話,昏沉沉的光從落地窗的縫隙里照進來,落在他腰腹一下的位置。
唐影仿佛看到了他們在車里做的事情,那激烈而纏綿。
她走過去。
抬手解開他睡袍的腰帶。
然后把睡袍往兩邊推,胸膛,小腹…她的目光往下移。
落在他左腿上。
哪兒有很大一塊和其他地方顏色不一樣,并且不平整。就好像一個平整的面,有一塊凹陷下去。
可惜,它已無法休整。
她微微欠身,手指撫下去。
質地很滑,很涼,人們總說死肉和活肉不一樣,她現在知道了。
她感受不到那一塊血脈的流動,也感受不到筋脈的跳動,死氣沉沉。
樓景深把她拉起。
看著她的眼睛,深深的又低低的,“是過意不去還是心疼,嗯?”
唐影抬眸。
卷翹的睫毛刷動,如微風拂柳的曼妙。
“如果都沒有呢?”她反問。
樓景深又道,“你沒有任何感覺,才是正常的,若是有,你還是唐影么?”
她咧嘴,“是啊。”側頭一笑,青絲如流蘇傾瀉,一下子那眼神就像是一個負心女的散漫,“怎么心疼的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