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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說老四已經進宮?”景蕓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殺氣騰騰。
探子不由收緊的聲音道,“正是。”
“混賬。那圣上那邊如何,可給他治了違旨不遵之罪。”抱著一點點希望,景蕓恒紅著眼睛急問道。
探子搖頭。
“飯桶,白癡,又讓他逃過一劫!”景蕓恒再也按捺不住暴躁脾氣,將桌案上的東西揮袖掃到地上。
滴里當啷的響動,驚的陳老漢機會尿在當堂。
他發出的聲音,再度吸引了景蕓恒的注意,景蕓恒指著他道,“都是你這狗東西,阻了本王進宮時間,”頓了一下,手指又指向楊宏等人,“還有你們,你們算什么飛馬將,一次次任務失敗,最后只拎來這么一個糟老頭子來交差,誤了本王大事……”
楊宏等人面面相覷。
只聽景蕓恒繼續道,“來人,把這老東西胡亂打一頓,仍到街上去。本王不想再看到他。……還有你們幾個,也都給本王滾。”
一陣聲嘶力竭的咆哮后,飛馬將楊宏帶著手下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屋內,走的遠了還聽到景蕓恒極其敗壞的嘶吼,“老四,本王不會善罷甘休的,咱們走著瞧!”
謝府大院中,坐在房間里的蘇蓮衣抱著福兒好生疼愛了一陣,抬眼看到婉兒在收拾她的東西,便笑道,“你先別忙了,過來坐,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婉兒詫異的停了手,走到她身邊坐下。
“小姐,什么事?”
蘇蓮衣撲哧笑了,道,“也沒什么要緊事,你那么緊張干嗎,弄的我也跟著不自在了。”婉兒這才松懈幾分精神,笑了。
蘇蓮衣看了一眼懷中福兒,問道,“我走后,發配到后院那個姚式沒有為難你們吧。”
“嗨,她得了那么大的教訓,哪里還敢炸刺啊。小姐你放心,有殿下撐腰,這謝府里的人對咱們都只能畢恭畢敬。”
看著婉兒那沒幾天功夫,就發福起來的臉和腰,蘇蓮衣相信她這里生活之安逸。
她不禁暗暗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才又接著道。
“看你和福兒沒人欺負就好。婉兒,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打算走了,你以為如何?”
“那當然好了。”婉兒拍著手跳起來,一不小心流露了內心真實想法,又自覺舉動過于突兀夸張,這才收斂著坐下。
“小姐,其實奴婢一直覺得,咱們留在這里挺好,您想,自從離開蘇家后,咱們一直過著東奔西走,朝不保夕的日子,難得有這樣一個地方,肯容咱們過些安穩生活,實在……實在沒必要再回到從前那般。”
為了證實她說這番話不是因為自己吃不得苦,她指著福兒道,“您看小小姐,她在這里每日無數人捧著哄著,過的有多開心。”
蘇蓮衣笑了笑,沒有說話。
婉兒這才想起來問,“小姐,您為什么改變主意了,是因為殿下嗎?”
蘇蓮衣也不瞞她,點了點頭。
“我聽說了些他的身世,覺得他有些可憐,所以想幫他。”蘇蓮衣撿了其中一個理由告訴婉兒,卻保留了最重要的——景云奕是福兒親爹的真相。
“幫他查找線索?小姐不是一直在做嗎?”婉兒一臉發蒙的問。
蘇蓮衣搖搖頭,道,“幫他報仇。”
“幫殿下報仇?”婉兒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蓮衣道,“你別怕,我不是作要替他拿刀砍人的那種報仇,是……是……唉,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奴婢的確不懂。”婉兒搖著頭,“那小姐,殿下他知道您的想法嗎?”
“我還沒對他講,不過我想還是不要對他講為妙。他這個人……”蘇蓮衣不由自主的笑了,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的笑,“直男癌太重。”
“什么……什么是直男癌?”
“就知道你聽不懂,別瞎問了。”蘇蓮衣像是確定了自己的某個想法,再不會改變一般,又低下頭逗著小福兒。
婉兒忍不住湊近幾分,帶著曖昧神情問道,“小姐,你是喜歡上殿下了吧?”
“什么,你說什么啊?我怎么可能……”蘇蓮衣像被這句話給燙著了,提高了幾分音調反駁,卻越發顯得像被婉兒說中了。
婉兒掩唇笑道,“如果僅僅因為同情就打算幫殿下,奴婢才不信呢。除非您是真心喜歡上了殿下,因為喜歡所以才要幫他的。”
“你個死丫頭,話怎么這么多,看我不撕你的嘴。”蘇蓮衣瞪著眼睛嚇唬婉兒。
婉兒笑著閃避開。
蘇蓮衣內心卻再無法平靜——難道真如婉兒所言,自己是因為還喜歡著他,所以才有了幫他報仇的念頭嗎?
福安殿內。
太后看到景云奕,便如同尋常人家的祖母,見到久不相見卻無比思念的孫兒一般,一聲連著一聲的招呼房里人,又是端糖果,又是端補湯,還當他是小孩子般疼。
景云奕被招呼得甚是無奈,連勸道,“皇祖母,您快歇歇吧,別叫她們忙活了。”
“那怎么行,哀家的奕兒難得來一趟,哀家可不想冷待了奕兒。”
太后的話,說的景云奕心頭有些酸,但他不想被太后察覺到什么,只能強顏歡笑。
“奕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早就不貪糖吃了皇祖母。”景云奕拍著太后的手背。
太后仿佛回想起了什么,看著他。
“是啊,奕兒長大了,可哀家仍是忘不掉你小時候,每每受了委屈,就躲到這里來,只要嬤嬤拿糖給你,你就無比開心的樣子。”
太后的回憶讓景云奕有稍許的沉默,往事種種再度浮現在腦海。
那些甜的少,苦得多的日子,就如夢魘一般。每想起一次,他便再歷劫一次。
太后看出了景云奕的變化,知道自己尋常的舊憶卻是他的傷,便也不再多言,只慈愛的寬慰他道,“好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哀家不提,你也不許再想了。”
“是。”
“你大概不曉得,最近中宮那位變了脾性,倒是會在皇上面前,替你講些好話了。”太后當閑話般提及此事。
景云奕怔了怔,大概知道太后想說什么,便沒接茬。
“中宮向來刻薄寡恩,最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她肯替你說好話,那背后可全是靈溪的功勞啊。”太后語重心長,看著景云奕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深意。
“孫兒明白,孫兒會當面謝過顏姑娘。”景云奕道。
“就只是謝過?唉,傻孩子,你還是太不懂女人心思了,靈溪這么做,是因為她愛慕你呀。”太后干脆挑明此事,讓景云奕繼續裝傻也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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