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且以深情共此生 > 第1226章 這一聲嫂子,沒白叫。
  顧言這一跳,直接得罪了兩個女人。

  其實,冷如雪把水端給他的時候,他就察覺異樣了。

  毒蝎的人對這種東西都很敏感,何況還是這種普遍的蒙汗藥。

  他當時端著水,看著身側站著的冷如雪問,“今天不忙么?”

  冷如雪只“嗯”了一聲,顧言笑了一下,仰頭把那水喝了,轉頭把杯子遞給冷如雪的時候,他問了跟扁梔一樣的話。

  “有什么話要跟我說的么?”

  冷如雪的回答跟面對扁梔時,別無二致,她說:“沒有。”

  她要說的話,在離婚的時候,已經說完了。

  愛人的時候她很用力,所以走到現在,她無愧于心。

  沒有什么要說的了。

  顧言當時點點頭,輕輕的說:“哦,這樣。”

  顧言把兩個女人得罪的很徹底。

  扁梔直接拉黑了顧言的所有通訊,讓顧言道歉都沒渠道。

  冷如雪從那一天開始,徹底無視他,是那種,你現在就是死我跟前,我都不會給你一個余光的那種不理。

  顧言嘆了口氣,環胸靠墻,看著冷如雪面對別人時都帶著笑意,唯獨對他,之前還看顧他飲食呢,現在徹底不管了。

  顧言想找機會解釋,人壓根不給他機會,一頭鉆進了實驗室里,埋頭苦干去了。

  扁梔離開之前,顧言曾經問過,這個項目最快的話,要多久能夠結束。

  扁梔說:“兩年。”

  兩年。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冷如雪之前跟他說的:半年。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生都這樣,好像說了分開的話之后,就再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顧言苦惱的很,沒人管著,但是也不敢放縱了,飲食之類的,自己非常注意,到點了自己去睡覺,棒棒糖再也不敢吃了,做出一副我會乖乖的樣子,期盼著能得到半分憐惜。

  半個多月過去了,扁梔還是不理會他,顧言重重嘆了口氣。

  等到了一個月的時候,顧言主動回了一趟國,找扁梔給自己把脈。

  扁梔倒是給把脈,也給開了藥方,不過期間一字未說,直接回了房間。

  毒蝎的人什么都不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五年前那一遭,扁梔一直記在心里,她最擔心的是之前的戰役會給如今的毒蝎人留下什么身體后遺癥。

  那一日,飛機都飛至半空了,這人明明知道自己腿不好,還依舊往下跳。

  沒把自己放心上,也沒把身邊人的擔心放心上。

  這種人,在扁梔這里,就是要死早點去死!

  扁梔火氣超級大,顧言要上樓賣個慘,林靈臉色也不好,直接對著門口一揮手,“滾吧!”

  顧言戚戚來,蔫頭巴腦的走,回去的時候,帶了一堆的藥,可憐巴巴吧的去跟冷如雪求和。

  結果人依舊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顧言難受極了,自己悶頭喝藥,再遠遠的看人。

  老實說,他現在都有點怕了冷如雪了,這女人,心好硬,賣慘什么的,半分行不通,他現在都有點兒黔驢技窮了。

  期間,凌飛來了一次。

  給冷如雪不知道送什么,很大的一個箱子,顧言走過去,冷如雪一個很厭惡的眼神遞過來,“你走開!”

  顧言當場心碎。

  顧言站在一邊,看兩人說說笑笑,互相說著最近的趣事,凌飛這家伙很會哄人,冷如雪本來也愛笑,笑起來的時候大眼睛彎著,很招人。

  顧言火氣沒地方發。

  全發在了瓦薩的身上。

  人不來挑釁,他倒好,直接打到人家大本營去了。

  瓦薩被欺負沒脾氣,低聲下氣的請人喝茶,顧言無聊了就過去晃蕩幾下,無聊了自己泡茶喝,讓瓦薩里頭的人幾乎都要覺得腳底下的那片土地是顧言的了。

  這個地方不太平,瓦薩他們也不是絕對的王者,附近的部落之前經常來犯。

  從顧言一次直接一槍暴擊了對方首領的頭之后,血腥場面大震四方,一時之間,周圍氣氛一片祥和。

  “言哥,嫂子還不跟你說話啊?”

  顧言悶頭揉了把腦袋。

  凌飛還tm的不走,昨天他親眼看見凌飛居然進了冷如雪的房間!

  他過去很溫和的問了一句:“進去坐什么?”冷如雪冷著臉直接回了一句:“夫妻生活,你管得著?”

  他管不著!

  tm的,他現在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都tm的什么事啊,他鐘意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一個房間,他還沒處說理去了!

  而且!

  顧言直接找了凌飛,眼神幾乎要殺人,他拎著,抵著凌飛的太陽穴,沉聲警告,“你要是敢動冷如雪一根汗毛,我斃了你!”

  結果。

  凌飛沒怎么。他被冷如雪甩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顧言都打懵逼了。

  現場好多人,毒蝎的人,冷冰凝,霍家請來的保鏢,瓦薩的人,全都看見了。

  冷如雪打完,把凌飛帶到自己身后,冷冷看著他,“你有想要了,你說想復婚就復婚,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全世界都圍著你轉,不如意了就跳個飛機,這個世界誰都要聽你的安排是吧?”

  冷如雪氣,顧言也火大。

  被打一巴掌沒什么,當著他的面護著別的男人,這不行!

  當他死了嗎?!

  他直接提搶過去,要把凌飛從冷如雪身后扯出來,他得斃了這男的。

  結果。

  又被甩了一巴掌。

  巴掌聲很大,現場的人都齊刷刷的咽了口口水。

  顧言被打自閉了,不說話了,悶頭委屈。

  毒蝎的群里一堆倒霉兄弟看熱鬧起勁的很,還給他拍了視頻放到群里。

  扁梔在這個時候出來,“呦i_”了一聲,“這誰的熱鬧啊。”

  顧言@了她,喊了聲:老大。

  扁梔一句:不敢當,不過幾巴掌嘛,沒什么的,飛機那么高都能眺,還在意這幾巴掌啊,來,兄弟們,把打得好刷起來。

  于是。

  屏幕上嘩啦啦的刷了好幾版的屏幕。

  “打得好!”

  “打得好!”

  “……”

  顧言:‘……’

  不得不說,扁梔商業鬼才,一早殺雞儆猴玩的太溜了,從那之后,毒蝎里的所有人,破了個皮在扁梔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的貼上創可貼。

  他們老大護短,見不得他們受傷。

  顧言爹不疼,娘不愛,沉默自閉著。

  那一年,冷如雪沒再跟顧言說一個字。

  顧言心態徹底崩盤,哪家的姑娘啊,心思這么決絕,顧言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乎都找不到她喜歡過自己的證據了。

  他有些喪氣。

  他真的覺得,冷如雪不喜歡他了,沒人在喜歡一個人的情況下,會把人涼這么久。

  他覺得自己涼了。

  他都不敢跟冷如雪說話了,。

  胃徹底調理好的時候,顧言怯怯的把人攔在實驗室門口。

  冷如雪都懶得看他,只問,“什么事?”

  這嫌棄的口吻,差點把顧言直接送走,硬著頭皮點開了微信語音。

  是林靈的聲音,女人的氣性大,扁梔那里也還是哄不好。

  人生滑鐵盧。

  “顧言,老大說,你這個胃現在沒問題了,平時自己注意點,別喝酒,辛辣的別吃,就沒什么了,養的不錯,忌口這一年也挺到位,表揚一下。”

  語音到這里結束。

  顧言看著冷如雪,“腿我自己也在養護,康復的訓練一直在做,以后不會做上次那么沖動的事情了,我保證,你別跟我氣了吧?”

  從上次跳飛機之后,這是第一次冷如雪看他,“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要任性的話——”

  后面的話都沒說呢,顧言立馬說:“不能,不能,我自己很注意的,現在酒都不喝了。”

  顧言說著,從身后拿出幾粒小蛋糕來,“你之前喜歡的口味,我上次回國復查的時候帶了原料來自己做的,還是熱的,你試試?”

  冷如雪看著眼前的小蛋糕,沉默了一會兒。

  顧言又說:“我試了很多次,你試試吧。”

  松軟小蛋糕放在寬大的手心上,散發出淡淡的奶香味,顧言的指腹又被烤箱熏紅的痕跡,很淺,但是看過去還是會注意到。

  冷如雪安靜一會兒,拿起那枚小蛋糕,看著顧言笑起來的眉眼,輕聲說:“下次再耍心眼我就不接了。”

  一秒被看穿。

  顧言嘆了口氣,心上人太精明。

  指腹是故意噌紅的,他不敢真的傷到自己了,冷如雪看出來的,不過還是接了小蛋糕,給了口頭警告。

  “那,”顧言跟上腳步,偏頭對冷如雪說:“咱們講和了好么?”

  冷如雪很大度,“可以。”

  顧言終于露出這一年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他長長的松了口氣,兩只手枕在腦袋后,略委屈的抱怨,“小姑娘人不大,氣性還不小,一年多了,生生一年多了才理我,以后真是不敢惹你了。”

  冷如雪小口的吃著蛋糕,很珍惜。

  “喜歡我以后還給你做,”顧言笑著說:“不難,你實驗室里頭忙,需要好好的補充體力。”

  冷如雪瞧了他一眼,沒做聲。

  顧言從那天開始做蛋糕,各種各樣的蛋糕變著法的做,變著法的哄人。

  半年后。

  冷如雪的實驗室研究進入再次試驗階段。

  之前的實驗只限制于動作實驗,這一次進入人體實驗。

  大型戰爭創傷性后遺癥其實是一種心理疾病,這種疾病通常發生在男性身上,他們經歷過生離死別,甚至是身體上的摧殘,許多人并不認為這是一種疾病,可它真真實實的存在在病痛者心理。

  這會讓他們的治療期限變得艱難,甚至無止境的長,從身體上的治愈情況來看,會形成多重阻礙,而冷如雪研發的藥物治療,配合著心里治療,會讓這種有創傷性后遺癥的人,在用藥的最初就得到最好的療效。

  大大的減少這類人,自殘,甚至是自殺的狀況。

  藥物進入臨床,冷如雪才算松了口氣,閑了一些。

  毒蝎里頭有一部分人申請成為臨床試驗用藥的患者。

  顧言也在里頭。

  在名單里看見顧言的名字時,冷如雪安靜了好久。

  用藥的前一天,冷如雪一個人站在陽臺上,站了很久很久。

  顧言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在想什么?”

  冷如雪笑了笑,沒回答他的話,反而問他,“怕嗎?”

  顧言搖頭。

  冷如雪笑了笑,“別怕。”

  她說:‘一年半,這一年半里我參考過上千部文獻,做了上萬條實驗數據,前期的動作實驗的副作用可控性,我控制在了世界最低的范圍內,在我之前,沒有人有對數字這樣嚴苛的控制,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她終于坦誠。

  她說:“從七年前開始,直到現在,我一直知道,”冷如雪點了點他心口的位置,“你這里有傷,扁梔姐姐說,你的腿一直沒辦法得到最大的康復效果,是因為你一直無法放下,無法放下前任毒蝎老大的死,無法放下扁梔姐姐的眼睛,她的手,很多很多的事情,都在你腦子里,”

  “我知道你盡力了,”冷如雪從最專業的角度去判斷,她沒像外人一樣覺得他們是矯情,這就是一種心理性疾病,連心理引導都無法克服的疾病,“沒關系的,”

  月色下,冷如雪的面容溫柔沉靜,“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交給冷博士,我會給你們一個最滿意的答卷。”

  她會用她的畢生所學去把他們從深淵里帶上岸。

  臨床試驗開始。

  冷如雪再次投入近乎嚴苛的臨床觀察中去,她幾乎每天只睡三個小時,然后便是周而復始的數據管控跟計算。

  整個實驗室里頭,都是她計算的草稿紙,手下的研究員都在說:冷如雪對數據太嚴苛了,不說一點偏差,就是的波動,她都會重復計算上百遍。

  科研需要這樣的嚴謹性。

  因為有這樣的人在,這一批臨床數據出來的時候,業內已經有人在歡呼跟驚詫了。

  從數據公布的開始,就有人投資商過來砸錢要求投資了。

  大型創傷性后遺癥的用藥于治療,自成體系,甚至在后期可以運用到普通患者的臨床上面去,因為冷如雪對副作用的把控幾乎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故而,放在心理性疾病的臨床運用上,療效幾乎是令人出乎意料的。

  所有人再一次見證了,這個中國女孩在創造力上的別具一格。

  有人源源不絕的要求見冷如雪,甚至連北美,北非幾個國家的總統都希望能夠拿到這個研究項目的獨家研發權。

  由國家的地方,難免會有戰爭,而創傷性后遺癥的人文關懷下,會讓每個參與戰爭的人免除心理困擾。

  冷如雪沒有接見他們任何一個人,在臨床徹底成熟時,毒蝎里的每一個人,成為了這個項目的最優先獲利者。

  毒蝎里頭的人都在說。

  這一聲嫂子,沒白叫。

  扁梔的眼睛,跟手,也在這個藥的作用下,輔助著藥物的治療,加快了痊愈的速度進程。

  周歲淮特意過來謝了冷如雪一次,顧言在一邊嘿嘿的笑,眉眼間皆是得意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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