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且以深情共此生 > 第1209章 他懦弱的,連一句“新婚快樂”都沒辦法說出
  林靈在扁梔離開之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也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顧言。

  “顧言,咱們是兄弟,之前你總說我跟沈聽肆分分合合不像話,你總問我為什么,”林靈很少主動提沈聽肆,基本不提,卻在這一刻開了口,因為真的把顧言當兄弟,不忍心他錯過,“我跟你不一樣,跟冷如雪對你的感情也不一樣,

  你們是有機會白頭偕老的,你們心里頭……都是彼此,這么多年了,你總說沒遇到合適的,是這樣嗎?還是——”

  “其實你一直在等她長大?”

  “等她大學畢業,又看她念了研究生,念了博士,你一直在等,或許你自己都不知道,當別人說言哥家都是高材生,小丫頭念博士呢的時候,你的眉眼間有多驕傲,

  領證那天從民政局出來,你一臉無奈,但是眼底有笑意,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沒人能逼你,老大送你婚房,重點兩個字在婚房上,你沒拒絕,也不抗拒,你帶著人住了進去,在心里,你已經認定了她是你的妻子,

  腿的事情,是缺憾,也是遺憾,人總應該往前看,別為了一個遺憾,讓無數的遺憾隨之其后,老大剛剛問你,你了解她想要什么么?”

  “你不敢回答,我替你說了。”

  “她從始至終,要的不過是你,顧言。”

  陽光刺破厚厚的云層,將光輝曬滿大地。

  那些在黑夜中被隱藏至深的,被無奈掩埋的,終于在扁梔跟林靈的話語中,一點點被揭露。

  讓顧言終于避無可避。

  院子里重新安靜下來,顧言垂頭坐在涼亭里,好久后,才沉沉的攥住了手。

  只幾秒。

  而后,他快步走向了飛機坪,風卷起了衣角,男人利落的身形直接坐進了駕駛室。

  片刻后,飛機盤旋上空,在之后,飛機劃破長空,在白云間落下了淺淺的一道痕跡。

  扁梔跟林靈終于呼出口長氣。

  不過幾秒后,扁梔又皺了眉頭。

  “怎么了,老大,不放心么?”

  扁梔輕輕點頭,她仰頭看著天空,一望無際的清朗,“冷如雪外表看著柔弱,其實心里很堅韌,她不是那種會意氣用事為了賭氣跟別人結婚的人,她做的事情一直很有條理,我怕顧言過去會不順利。”

  心理醫生看人,不看外表,看脾性。

  事實證明,扁梔沒預料錯。

  顧言沒把人帶回來,林靈上去問了一句,顧言低著頭,下巴的胡茬冒起來整個人頹喪的很。

  他捏著啤酒,靠坐在涼亭里,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

  “怎么回事?”林靈問。

  顧言:“沒什么,”眼神晦暗的捏爆了一灌啤酒瓶。

  “人沒答應跟你繼續好?”

  “還是氣還沒消?”

  顧言沉默著拿起一邊的啤酒,仰頭,狠狠的喝了一口。

  “說啊!到底什么意思,為什么沒把人帶回來!”

  顧言的眼底猩紅一片,他始終低垂著頭,言語間滿是倦怠,“我太自信了,以為自己過去,就什么都解決了,雖然我沒說,其實我心里都一直在想,

  她就是生氣,氣我不重視跟她的這段婚姻,氣我滿嘴胡話,也氣我不愿意面對內心感情,她就是——在跟我賭氣。”

  “我對她,心里一直很自信。”

  ‘八年……已經八年了,可能是她總追著我,在外頭上學的時候,總想著辦法管著我,跟毒蝎的每一個兄弟混好了,讓他們看著我,毒蝎出事了,她總第一個到,她好像總是在那里。

  讀研究生,讀博士,總考慮我會不會被別人追走了,那種感覺其實很好,被人放在心尖上愛著,以至于,我就理所當然我以為,她就會一直站在那里,除了我這里,她那里也不去。’

  顧言低低的笑了一聲,林靈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她跟我說想跟我生小孩,我嘴上抗拒,心里頭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在我這里,我這一輩子就是她了。”

  扁梔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的。

  顧言眼睛里終于不堪重負的裹了一層厚重的水霧,他抬起頭,眼看著扁梔,壓低了聲音,很輕,又很重的說了一聲,“老大,她結婚了。”

  林靈的瞳孔狠狠一縮。

  顧言又狠狠灌了一口酒,“我過去的時候,她都領證了!”

  “那個男的,我看見了,玉樹臨風,張的很好,穿著一套湛藍色的西服,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我還去了他們的研究所,榮譽墻上有那個男人的介紹,學術界的翹楚,人中龍鳳。”

  顧言抓了一把頭,狠狠的揪著頭發,“一切都很好……可我,……可我,心里為什么還這么難過呢!”

  一切都很好。

  男人也很優秀。

  冷如雪結婚了。

  一切都按照他的預期在發展,可他為什么這么難過呢。

  他過去的時候,他們剛剛從民政局出來,刺目的結婚證讓顧言當場暈眩,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在這一刻都沒了作用。

  他像個變態,尾隨了他們一路,眼都不眨的觀察著他們,存在他們不匹配的證據。

  他看見他們一起去了超市,買了日用品,去了熟食區買了吃的,出超市口的時候,那男人給冷如雪買了一束鮮花,兩人對視默契的笑了。

  他還看見他們一起回了家。

  十八樓的窗戶里在夜色中亮起燈,燈光溫暖明亮,顧言仰起頭,跟之前每一次他晚歸回家時,家里亮起的亮度一致,可如今這盞燈,已經不是為他而亮了。

  十點。

  十八樓的燈一盞盞熄滅,最后一盞在主臥的位置。

  顧言在樓下站了整整一個晚上,北美這個時候還是寒冬,他穿著單薄的襯衣,他卻覺得冬日嚴寒,半分比不上自己已經凍死過去的心。

  他們在樓上做什么?

  別扯了。

  新婚夫妻,夜深人靜還能做什么?

  顧言紅著眼睛,想起冷如雪主動的那一夜。

  她捆綁著他的四肢,紅著眼睛,一張臉羞怯的幾乎滴血,很輕,又很柔的跟他說:“我會輕輕的,你別怕。”

  他一個大男人,她居然跟他說:別怕。

  她沒經驗,什么都是生澀的,他有點疼。

  她始終在觀察他的表情,察覺他疼了,顧不上自己的體驗也不好,她也痛,還是俯下身,輕柔的說:“第一次,都會這樣,我……看了片子,說男人喜歡這樣,你……”、

  她說不下去,他也聽不下去,整個人在心里跟生理的滿足下整個迸發出來。

  她一整個愣住,然后輕輕笑了。

  最后她解開了他的手腳,主動的吻上了他的唇,撒嬌低聲說:“我不會,你教我。”

  從前的過往有多美好,如今心痛的就有多深刻。

  顧言忍無可忍,最了這輩子最幼稚的事情。

  拍響了那幢樓的起火警報。

  然后,一刻都停留不了的飛回了國。

  他懦弱的,連一句“新婚快樂”都沒辦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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