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且以深情共此生 > 第1110章 弟弟是三胞胎啊
  那一日的賓客匆匆離去,剩下一屋子的狼藉。

  周國濤跟元一寧愣住好久。

  要開口時,在廚房里喝中藥的人邁著優哉游哉的步子從里頭出來。

  “呦——”了一聲,臉上毫無怒意,還有點笑嘻嘻的摸樣,“什么情況啊啊,”

  周國濤找到告狀的人,“你看看你生的孩子,都是客人呢,怎么這么沒規矩,沒說兩句,開玩笑呢,就動手了,人不大,脾氣不小,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元一寧也被嚇到了,她看了角落里站著的劉書意好幾眼,才默默收回視線,跟周歲淮說:“是啊,這多大的孩子啊,怎么就能動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哪里教的。”

  這話說出來,不太好聽。

  周老二煩躁的皺眉,這什么意有所指的話,煩透了!

  周歲淮卻摁住了周老二的肩膀,笑了笑,沒理會周國濤跟元一寧,抬手,將孩子身上沾到的果汁用紙巾擦拭干凈,笑著說:“好樣的,不愧是的我種,不愧是毒蝎老大的兒子,這脾氣,對你爹我為胃口。”

  周老二緊繃的肩頭松了松,周歲淮笑了笑,畢竟還是年紀小,做了點過頭的事,怕親爹責怪,周歲淮拍了拍周老二的后背,“帶弟弟妹妹上樓去。”、

  然后自己直立起身子,對上元一寧的視線,笑著說:“我的種,我教的。”

  那一日之后,整個a城都在傳,周家老二不得了,戾氣重,脾氣大,在他跟前,可不是能扁梔不好,否則,會殺人。

  周歲淮知道后,想著來開解下孩子,怕周老二被影響,可人孩子淡定的很,語不驚人死不休了一句:“我是會殺人,所以別在我跟前說我母親不好,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周國濤跟元一寧,自己就上樓了。

  周國濤都無語了,指著空蕩蕩的樓梯口,“哎,我說什么了我,護短也不是這么護著的,周老二,你這么多年,周家養的你,可不是扁梔,你——”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因為周恩幼站了出來,眼神悠悠的看著樓下,對山周國濤的視線,說:‘爺爺,那您算一算,我們花了您多少錢,日后長大了,我們還給您。’

  一家人不能說錢,說錢傷感情,周國濤一下就閉嘴了,被元一寧罵了一通,晚上端了水果去幾個孩子房間哄,并且保證以后家里不能有外人來,這才算完。

  哄完了,周國濤在客廳里嘆氣,‘這幾個祖宗可太難伺候了,要我說,還得是扁越澤,那小臉笑成一朵花,可不會這么難伺候,還是聯系聯系扁妖妖,想想辦法,把人帶回來?’

  周國濤沒想到好辦法,元一寧自然也沒有。

  周國濤一大早就去找了周歲寒,臉色悠悠的坐在床尾,周歲寒被嚇了一跳,咂摸過味來,笑瞇瞇的坐起來,“怎么?這幾個培養殘了,想換人?”

  自己兒子面前沒什么不能說,周國濤:“嗯”了一聲。

  周歲寒套上衣服,“那跟人那邊怎么說?同意入贅?”

  “要是同意的話,估計有戲。”

  “我有病?”周國濤臉很臭,“入贅不行,你跟那邊說,讓扁梔回來,我同意她跟周歲淮在一起了,以后他們兩的事情我不管,幾個孩子,她要養著也行,但是得在國內,得在扁氏公館。”

  這是折騰一圈,折騰不動了,想著多得一個孩子,恢復原狀算了。

  之前也確實是這個模式。

  扁梔不是個多計較的人,怎么都能行。

  周國濤覺得自己再往前一步走不通了,迂回著回來了,幾個孩子大了,心總是想著自己的親生母親的,要是扁梔跟周歲淮的感情不好也就算了,可他們有感情,周國濤跟元一寧攔著,十歲的孩子說小不小,什么也都懂了,你要給人換媽媽,那可不得恨死你。

  幾個孩子算懂事的,這時候才爆發。

  周國濤不想退步,但是沒辦法,只好高傲的想出這么個辦法。

  “歲淮同意么?”周歲寒喝了口水,問。

  “他還能不同意,我退這么大一步,他不得高興死?”

  周歲寒笑了笑,沒回答這個話,說:“爸,要我說你就是純純的沒事,閑的,把自己搞的里外不是人,之前老二多纏著你玩啊,現在都被逼的這個樣子了,要我說,你也別這那的,你跟媽就別管得了。”

  周國濤搖搖頭,‘那不行,入贅不行,我跟你媽不會同意。’

  老一輩的想法根深蒂固,況且周國濤也覺得,周歲淮跟扁梔兩個是個會退讓不叫老人傷心的,所以到這個地步可以了。

  可沒想到,這次,周歲淮不行了。

  “你還不行了?”周國濤火氣很大,“你還不行了?”

  “你憑什么不行啊?”

  “你跟扁梔說了么?你就不行?”

  “你做得了你們家的主么?”

  周國濤煩躁的說了一堆,“你去,你去問問扁梔,到底行不行,不行你找她來跟我說!”

  這是挑軟柿子捏。

  周歲淮不糊弄,很直接,“我們家,扁梔說了算,但是這件事,我說了也能算了,不入贅,不行。”

  這幾次反復,他是看出來了。

  周國濤橫豎就是一個仗勢欺人,怎么都不行,在他跟扁梔這段感情里,他把扁梔的心軟拿捏的死死的。

  扁梔因為走了那五年,因為孩子周國濤花了心血,總覺得心虛,她不敢說什么,總給讓著,這局,他來破,否則沒玩沒了的折騰,誰能干?

  把自己家媳婦丟另外一個國家,這事,這輩子不能再發生,他表面裝著沒事人,心里難受死了已經。

  憑什么啊!

  憑什么那么好人,得被這樣欺負啊。

  不行!

  誰來都不行!

  周歲淮下了決心,周國濤跟元一寧怎么一個唱白臉,一個黑臉就是不行,周歲寒說了也不行,總之這事沒商量。

  事情一下陷入死局。

  周顧濤某一日喝了酒,火了。

  拍著桌子,對周歲淮說:“你,你把人給我叫回來!!我跟扁梔說,我跟你這個逆子,我說不著我!”

  周歲淮涼涼的靠著椅背,“這事,只能找我說。”

  “你我還不知道,你做不了扁梔的主,你把人給我叫回來,我不跟你說。”周國濤被周歲淮這油鹽不進的性子搞的火大。

  “不答應,她不會回來,你自己想清楚,橫豎我這一輩子就是她了,要么就讓我打一輩子光棍,讓幾個孩子沒有媽,我是無所謂,看你,”

  "你!"周國濤的心臟病都要被氣出來了,“你,說的什么話!說的好像你們之前五年分開是因為我?”

  這話之后,周歲淮好久都沒有接話。

  所以大家的眼神都在他的身上。

  周歲淮此刻已經沒有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了,眉頭皺著,面容顯得痛苦,“不是因為您,是因為我,都是我錯,所以,直到現在,我都想弄死我自己!”

  桌面上的眾人驚愕至極,周歲淮最晴朗的男人,何至于說出這樣的話來。

  周歲淮沒想過傷誰的心,在場都是長輩,可他還是想說,說一說心里話,這些年,一直都是扁梔在努力,他像個不負責任的旁觀者,總在一旁等著,這一次,他不想等,他要籌劃好一切,把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周恩幼在周歲淮一旁坐著,椅子高,她腿落不到地上,吃著甜點,看著眾人靜默著。

  她忽然笑了一下。

  聲音脆脆的,“爸爸媽媽不在一起,幾個孩子沒有媽,幾個孩子便沒有爸爸。”

  這話一出。

  在桌的人再次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周歲淮原本舉著杯子,仰頭想喝一口酒。

  被周恩幼這話震的整個人定在原位,周恩幼還在低頭吃點心,衣服摩擦窸窣聲是這張大圓桌上唯一的聲音。

  “你……”周歲淮張了好幾次口,才顫抖著,說句支離破碎的話,“你……你,說……什么?”

  周恩幼吃了口奶油,鼻尖上沾了一點,她轉頭用懵懂稚嫩的眼神看著周歲淮,“爸爸,你不知道嗎?”

  周歲淮:“知道……什么?”

  周恩幼,“弟弟是三胞胎啊。”

  至此,整個桌上再次陷入巨大的沉默。

  當扁越澤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巨大的沖擊了,當周恩幼說是三胞胎時,所有人的腦子里齊刷刷的“轟!”了一聲,腦子都麻了,都木了,整個人完全反應不過來,無法承受著巨大的顛覆信息量。

  許久后。

  周國濤猛的站起來,因為動作過大,撞翻了桌面上的紅酒,酒滴滴答答的往下滴,弄臟了精心床戴的襯衣,可周國濤如今管不了這些,他被還有未知的孩子在外頭的信息震的腦仁發麻。

  “恩幼,你,你,這話你可不能胡說!”

  周恩幼都沒放下手里的叉子,抬了抬電話手表。

  眾人不明所以。

  周恩幼說:“我的電子手表上的開機背景圖案就是幾個弟弟呀。”

  所有人湊過去看,看見周恩幼電話手表開機后,小小正正方方的頁面上,三個小孩笑的露出了沒張好的門牙!

  這已然是好幾年前的照片了。

  幾個孩子穿著清涼的背帶褲坐在地上,捂住嘴笑的開朗明媚,照片不太高興,電話手表的頁面也太小,可眾人還是依舊從這張照片中瞧見這幾個孩子眉眼底下,扁梔跟周歲淮基因合成之后的端倪。

  “!!!!”元一寧失控,“這,這是歲淮的小孩!還有三個孩子!都是男孩!哈哈哈——還有三個屬于周家的小孩!”

  周國濤從最初崩潰的震驚中回神過來,他滿臉漲紅,一臉的喜悅神色,“是!是!周家的孩子!還有三個!哈哈哈——哈哈哈——+”

  頃刻間。

  整個包廂歡笑聲不斷。

  唯有周歲淮。

  他安靜的坐在位置上,手里還端著剛剛沒喝的酒,他腦子有點疼,也有點木,他幾乎覺得,剛剛周恩幼那幾個字,是自己的幻聽。

  否則。

  否則怎么會說他還有三個孩子?

  扁梔在那樣的情況下,還給他生了三個孩子?

  她的傷勢那樣重,那一落落的病案那樣多,她那么嬌小,怎么生?

  周歲淮再聽不見周圍人的話,只是麻木的抬起頭,看見周國濤意氣風發的在笑,他抬手拆走了周恩幼的電話手表,抬步就往樓上走。

  一別五年。

  他以為不過是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他以為,難受的只有他。

  也有一段時間以為,她不要他了。

  于是賭氣的也想過,娛樂圈里的美人那么多,他周歲淮憑什么非要守著一個丟下他的女人。

  他意氣風發,他左右逢源,他覺得自己過的恣意,如今想來,那段時間的恣意,如今都成為了刻骨銘心的痛。

  他還有三個孩子。

  可他笑不出來。

  他高興不起來。

  他甚至覺得,他是給與沉重的施虐者,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該死的人!

  ……

  北美。

  晚飯后。

  扁妖妖站在扁梔的身邊,看著她在畫一副落日。

  扁梔的話不多,也安靜,被叫回來了,也沒多表現多難過,她只說:“要是他來了,別為難他。”

  扁妖妖看著扁梔落筆,淡淡的開了口,“恩幼下午來電話了,你沒接到。”

  扁梔點點頭,受傷畫筆的動作未停。

  “我讓恩幼在周家今天的家宴上,說了越澤三兄弟的存在。”

  扁梔原本流暢的話畫筆在此刻一頓,手上用力的動作在畫板上重重的畫出了一條雜亂的線。

  “有些事情,早晚都要說,周家應該知道,上一次越澤偷偷回去,周家已經知道有孩子的存在,免了他們來回打探,你若日后要跟周歲淮斷,孩子的事情也該說清楚。”

  扁梔重新握好畫筆,“我跟他不會斷,我也沒不想跟他說,”其實,她想過很多場景,她希望一切都安好的好好的,起碼別兩家人這么針鋒相對,起碼他們能夠安靜的在一個空間里。

  起碼他是高興的,她也覺得這是一件高興的事,她希望能夠親口告訴他,別太匆忙,以至于他沒有一點心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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