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且以深情共此生 > 第1005章 周歲淮受傷
  扁梔沒等到這是的回答。

  因為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周家的門,“啪!”一聲被推開了,周國濤黑著臉站在門口。

  他先是看了扁梔一眼,而后,朝周歲淮大吼,“還不走,不是說話劇院有人等著你么!”

  周國濤這話說的,有歧義。

  他就是想讓扁梔誤會,可扁梔之前看過周歲淮的行程,知道話劇的李導想叫周歲淮去排一部劇。

  周歲淮上車之前,看了眼扁梔,上車走了。

  周國濤叉腰站在門口,底下兒子多,個個爭氣,且都不著家。

  周國濤這些年,也沒干點啥,就熱衷于周歲淮這點事,他現在有大把的時間摻和。

  “程玉玉現在不是現任,但是不耽誤她以后是,反正不是你,我也不贊成你們接觸,”周國濤現在挺激動的,剛剛扁梔問出口的話,他站在門里頭嚇了一把冷汗,生怕出來晚了,周歲淮那一句:“好”就會從嘴里蹦出來。

  他覺得,這個扁梔太會撩人了,周歲淮根本不是對手!

  他不防備著,周歲淮遲早得被刁回去,再被磋磨個五年,周歲淮這輩子就玩完了。

  周國濤用戒備的眼神看著扁梔,扁梔被盯的有點無奈,她嘆了口氣,嘗試跟周國濤心平氣和的說:“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好,但是我可以保證,以后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了,您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不能。”周國濤說的很干脆,“我說過了,你跟周歲淮不合適,在你們最開始,沒在一起之前,我就說過的對吧?我跟你說,不行,但是你們不認同,非要在一起,后來呢?”

  “林決死了,周歲淮失憶,幾個孩子五年沒有母親,他也五年沒有妻子,你剛走那段時間,你知道圈子里的人都怎么說他么?”

  “說他白張那么帥,自己老婆都看不住,說他即便是跟人有個四個小孩,一樣留不住你,留不住且不說了,走的時候連個理由都沒有,親戚問起來,他除了笑笑,什么也做不了,每回孩子學校請父母參加活動,只有我們家四個孩子是只有周歲淮一個人去,你想過他當時的心情么?這五年,別人是用什么眼光看他的,你想過么?”

  “這么多年,他對你掏心掏肺,你外頭接回來的孩子,他都替你養著,天底下沒幾個男人能做到這樣吧,結果呢?他得到了什么?”

  “你知道吧,歲淮從小到大就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可自從發生了你走的那件事,他如今都是別人家長的反面教材!多少高門大戶的人都在說,男人別的不說,老婆要是守不住,這輩子得多窩囊!”

  “這些年,難聽的話不止這些,周歲淮不提不說,但是不代表沒有!我現在都說出來,怕你受不了!”

  “說周歲淮被人戴了綠帽子,說家里的孩子都不是他親生的,說他傻子一樣給別人養孩子,你知道這些年,多少人戳他脊梁骨么?”

  “扁梔,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不管是誰都行,但是你不行!”

  周國濤說到最后,幾乎怒吼。

  扁梔低垂著眉眼,小聲道歉,周歲淮面對的這些,是她沒想過的,是她欠考慮了。

  “不用道歉,我現在就希望我的孩子,過平穩和順的日子,他能把自己的日子規劃的很好,沒你,他一樣挺好的,我希望你哪里來的,就哪里去,別整天在這里追著周歲淮,好像挺委屈的。”

  周國濤說完了話,狠狠的“碰!”的一聲甩上了門。

  扁梔之前的那點【沒有現任,】【我覺得你能哄好】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她甚至開始反思,她給周歲淮帶去的,就只能是困擾么?

  扁梔這里還沒從低落的情緒里走出來,阮玲玉給她發了條信息。

  ——【今晚大劇院,周歲淮七點半排練話劇,給你留了工作證,來看看。】

  扁梔被周國濤吼的都沒勇氣見周歲淮了。

  也不敢去劇院,就挑了個距離劇院最近的咖啡廳坐著,看著對面的劇院里人來人往,聽著咖啡廳里有小妹在說:“今晚周歲淮彩排呢,”

  扁梔心里高興他被那么多人喜歡,心里也有點苦澀,情緒太多了雜亂在心頭,她有點說不出來,低垂著眉眼,情緒還低落的。

  不一會兒。

  周家車子來了,周國濤跟元一寧下了車,程玉玉也緊隨其后,她站在元一寧的身邊,笑的挺得意的。

  程玉玉的穿著一件紫色的大衣,一頭長發柔順的披在肩頭,網上的熱搜今天爆,她晚上就跟著周歲淮的父母來看周歲淮的演出,她確實不是現任,但是就像周國濤說的,不耽誤她以后是。

  只要有個周國濤跟元一寧的撐腰,周歲淮那么孝順,即便現在沒那么喜歡她,說不準那天就半推半就了。

  在這之前,她只要收斂好自己,對孩子好,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當晚來了很多媒體,程玉玉乖乖巧巧的站在元一寧的旁邊,一邊也不喧賓奪主,問網上的話題,程玉玉也不氣惱,指了指劇院的海報,微笑著回答媒體,“今天是歲淮話劇彩排,別勾著那些小事問,天氣冷,謝謝大家今天捧場,待會兒請大家喝熱飲,見者有份。”

  程玉玉依然一副周太太的做派。

  除開白日里的失態,周國濤還是很滿意程玉玉的,程玉玉家里對于周家來說,不算特別有錢,但是在教育界,那是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的,兩家聯姻,周國濤還是滿意的。

  三個人一起微笑著進門。

  扁梔坐在對面的咖啡館里,阮玲玉發了信息問她,“人呢?快開始了,雖然說是彩排,但是都知道,業內大佬今晚過來選人呢,陣仗不比首演小。”

  扁梔低垂著眼,看著手里的工作牌,還是敵不過想看一眼周歲淮在舞臺上的樣子,她站了起來。

  結果。

  她才剛剛推開咖啡館的門,劇院的門匆匆被人打開,周國濤神色慌張的向外打開了門,一把摁住了門板,對里頭的人焦急的喊,“小心點,別碰著了,哎呦呦——”

  扁梔聽著周國濤這不淡定的話,立馬心頭一跳。

  她快步過去,只見周歲淮從里頭出來,手臂被衣服布料隨意包裹著,鮮血滲透出來,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周國濤一行人上了車,鮮紅的血讓所有人都慌了神,人群里的阮玲玉忽然喊了一聲,“現場不是有個現成的大夫么!先急著處理一下啊。”說著,阮玲玉在扁梔后頭推了她一把。

  周國泰這個時候,也不得其他,現場太多人了,他只知道,他兒子的手才流血,流了很多血。

  他急沖沖的直接把臉色慘白的扁梔一把扯上了車,不等人坐定,又“嘩啦”一下,關上了車門。

  整個車里,最淡定的反而是周歲淮。

  他捂著手,坐在救護車最靠里的位置上,元一寧眼眶泛紅,想看一看周歲淮的手怎么樣了,可又怕,六神無主的轉頭看向扁梔。

  “梔梔,你之前不是骨頭的傷看的最好的么?你替歲淮看看啊,他為了怕別人被砸到,自己抬了手,被匾額砸到了,那匾額那么高下來,這手看看是不是斷了啊!”

  周國濤也緊巴巴的看著扁梔。

  整個車的人都看向扁梔,包括周歲淮。

  扁梔從看見周歲淮帶著血出來,再到被拉上車,很長一段時間,腦子都是空白的。

  周歲淮透過外頭的夜燈看向她,發現扁梔的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居然冒著冷汗,她側在椅子上的手,不自覺的攥緊,臉色慘白,像是呼吸不過來。

  周國濤著急的很,此刻眼里只有周歲淮,他立馬不留情才催促,“快點啊!發什么呆啊!你之前不是很擅長嗎?!怎么不動了!”

  扁梔手心里一片黏膩潮濕的汗,她努力的克制著心里的顫抖,深深吸了口氣。

  這些年,她見多了血,見過別人的,見過毒蝎兄弟的,也見過自己的。

  可此刻看見周歲淮的血,戰火硝煙中,空氣里鮮血的讓扁梔上頭至幾乎暈眩,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心底的那點已經被很好壓制住的陰暗蠢蠢欲動,骨子里的被掩埋的暴戾在看到鮮血后,一點點不受控的在狹小的救護車內鋪陳開來。

  周國濤還在喊她。

  元一寧也在喊她。

  程玉玉的哭聲在耳邊好吵。

  扁梔緊了緊手,努力的壓制情緒,深呼吸一抬頭,對上了周歲淮高深莫測的盯著她的眼神。

  扁梔的心里狠狠一緊。

  長久被掩埋的,不被宣之于口的過往,像是在這空隙中,被人一點點帶著粘稠的鮮血,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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