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懷卿真的很奇怪，你自己兒子明天就要結婚了，現在還關心別人的八卦合適嗎。
看著他兩口子興趣濃厚的表情，搖頭打了個激靈：“你們為啥對這種事感興趣？”
董安萍的情緒絲毫不被影響：“這不是熟人嘛，避免以后遇上了說錯話。”
信你才怪，八卦就是八卦，怕說錯話不提就好了，非得了解這么詳細干啥。
“人家為啥離婚，我上哪兒知道去，孩子好像是給項靕了。”董懷卿不是搬閑話的人，準備隨便說兩句敷衍過去。
可董安萍卻沒那么容易應付：“那什么，就惠茹的男人，哦，前夫，現在做什么生意的，這么快就買賓利了？”
項靕是干什么的，董懷卿肯定不能說，越說麻煩越多：“我哪知道人家做什么生意，反正挺有錢的。”
董安萍見問不出什么，也就不執著了，不過現實案例擺在眼前，有些警鐘還是得敲敲。
略帶痕跡地瞟了丈夫一眼：“要我說呀，多半是這個男的有問題，剛從監獄出來就發了財，還抓緊離婚，絕對不正常。
男人有錢就變壞，這話說得太對了。花花世界多少的誘惑呀，一旦兜里富裕了，壞心思蹭蹭就往外冒，男人最靠不住。”
二十多年老夫老妻，楚明輝哪能聽不出她的意有所指。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每月工資都交給你，我很有男德的好吧。
遇上這種無端指責，自我辯駁就非常必要，但不能牽扯自己：“我倒不這么覺得，就林家二丫頭那性格，這里邊問題肯定不簡單。
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可以說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整條街上有哪個能蠻橫過她嗎。這不是我一個人說，小妹跟她同學，肯定了解。
再說也不光是咱們，你就看她那時候帶著女婿回來，有幾次不是吆五喝六不把男人當人。好些老鄰居都說，那兩口子遲早過不下去。
我這可不是背后揪人小辮子，都明擺著的道理，男人在外面誰不想要點面子。這點不是我老楚自吹，她前夫選老婆眼光真的太次。”
楚明輝眼光次不次不知道，求生欲倒是很滿。前面各種反駁，后面再來這么一出，董安萍聽了還挺美。
“姐夫，你這馬屁可以啊！”他話音剛落，董懷卿二姐董呈昱就人未至聲先及：“堆一塊兒聊什么呢，咋把我姐夫聊成這樣？”
“呈昱伱可不能胡說啊，我這正經大實話。”楚明輝糾正了一句，也準備把這個小姨子拉入討論序列：“就林家二丫頭離婚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個情況。”
董呈昱坐在她姐旁邊，剝顆花生丟嘴里嚼著：“這你問我呀，今兒下午剛出爐的新消息，林家姊妹幾個吵架被人給聽見了，現在都傳……”
“你們聊，我先去打電話。”董懷卿不想參與這個討論，說了一句就離開到陽臺去聯系項靕。
老流氓剛從浴室出來，正準備梳理牌局計劃呢，董懷卿的電話就來了。
時間人物相結合，無事不登三寶殿，就是不知道關于哪方面，接起來再說吧。
拿起電話接通：“董老師你好，這電話可真稀罕，沒記錯的話應該不超過三回。”
董懷卿的智商都在藝術領域，腦子沒那么復雜，也理解不到老流氓的話啥意思。
“平時沒事就不愿意打擾別人。”聞言客氣了一句，接著開門見山：“項靕你那輛賓利車明天有用嗎，如果空著的話，我能不能借用一下？”
“跑婚車嗎，是什么人結婚？”周末借車基本都是辦喜事，項靕的車還從沒借出去過。
他也不喜歡自己的車亂人用，包括公司的奧迪、邁巴赫、斯普林特都是連號車隊，他也很排斥做這個。
求竭科技是高科技公司，不是婚慶門市，被人知道了還不夠丟臉的。
再說他雖然沒有潔癖，但在用車方面還挺保守，不喜歡自己的員工誤入歧途。
所以車隊的司機們都是高薪，沒必要私下跑婚車也能活得很滋潤，都是該有的樣子。
當然如果是自己公司的員工結婚，項靕的態度就又不一樣了，老流氓里外分得很清。
董懷卿不是員工，但也能屬于例外，人家對閨女挺好的，幫點小忙不算啥。
不過也得看情況，朋友的朋友更要分個遠近，避免有人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董懷卿可沒想到這么多，還以為項靕不情愿呢：“是我姐姐家孩子，可以的話你就幫幫忙，算我欠你個人情。”
“這話咋說的，董老師你可別誤會啊。”老流氓沒想到她這么軸，趕緊解釋：“實話實說，我這人分遠近，看具體情況決定態度。
是你姐家的孩子用，那就啥也不說了。一個賓利夠嗎，其他車有沒有需要，面包車之類我公司的都不錯，邁巴赫跟奧迪這些也有。”
“對不起，項靕，我可能有點誤會你。”誤會還挺不小，董懷卿先道了個歉：“不用那么多，借用一下你爹賓利就可以了。
主要是明天約好的頭車剛才說出事故了，女方家又要求必須是賓利或者以上級別的，臨時又找不到車，我這才跟你開口的。
都是普通人家，弄這么豪華我就已經覺得有點過了，血汗錢不是這么花的。要是弄得更好，我怕是越妥協對方就越不滿足。”
頭腦還挺清醒，項靕當然是支持：“那行，聽你的。現在有些年輕人確實挺虛浮，壓制壓制也好。明天什么時間，車去哪？”
順利完成任務，董懷卿也很高興：“能的話盡量早點吧，明天早上七點到東站的宏都花園，你讓人直接打我電話就行。哦，還有，謝謝你，項靕。”
老流氓搖搖頭，董懷卿是真的軸：“這話就太客氣了，你照顧玥玥也不是為了讓我感謝吧。那什么，我這兒還有人，就先不說了，咱們后面再聊。”
掛斷電話，老流氓又給康桐撥過去。確定他明天沒啥事后，就安排他跑一趟，順便幫著隨個五千的份子。
另一邊董懷卿卻有點小懊惱，她忘記邀請項靕一下了，這可是最基本的禮數啊。
雖然知道人家多半不會來，可自己完全沒表示，會不會讓人家覺得被小瞧？
算了，以后見面再道歉吧，現在追過去補救更不合適，好在他和林惠茹離婚了。
小插曲就這么過去，老流氓把電話丟在一邊，縱身一躍跳入脂粉堆中，開啟今晚的博彩大業。
隔天起來是星期六，沒有任何拍賣會參加，干脆帶上幾個妞兒正式出游。
剛來京城時候，三匹洋馬玩具就在討論京城最古老的建筑，今天正好去看看。
寺廟就沒必要了，老流氓不信佛，連金剛像都直接拍賣，更不可能支持身邊的人去接觸。
先去看看盧溝橋，然后走五環上高速去居庸關，長城是對洋人展開教育的極佳課題。
雖然三匹洋馬絕不存在二心，但系統灌輸的概念還得經過實踐學習后才能更有效果。
路過一個叫衙門口橋的地方，項靕隔著車窗往西北方向看了看，被一片高樓阻擋的那邊，就是燕鋼集團老廠區。
燕鋼早就搬走很多年了，現在那地方是什么創意服務之類的東西，還有即將到來的冬奧會賽場。
想到冬奧會，項靕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還來不及抓住就找不到了。感覺很重要，但又回憶不起到底是什么。
靈機一現這種事，過去就是過去了，你哪怕摳破腦子也很難再想起來，老流氓堅持片刻后就不再琢磨。
高高興興帶著幾個妞兒去了長城，在葉語希的幫助下，讓她們正經見識見識，華夏人在幾百年乃至上千年前的宏偉建筑。
老流氓很開心，千里之外的通陽，董懷卿則是徹底放心了。
林家的人壓根兒不知道那輛賓利是項靕的，還一個勁奉承她朋友多路子廣。
目的不用多說，林惠晉有兩個兒子，都是快到結婚年齡的，想沾點光唄。
董懷卿不遠不近地應付著，就怕他們知道車主是誰這之后，頂不住那個刺激。
等婚宴結束，送走了賓客親朋，老老少少回到家里總算能休息休息，順便看看禮簿。
滴滴滴響著的計算器突然停下，董安萍抬頭叫董懷卿：“小妹，你快過來下，這個項靕是不是惠茹的前夫。”
董懷卿看看那兩個字，點頭確認：“應該是同一個人，咱家還沒人際廣泛到認識兩個同樣生僻名字的。”
“嘖嘖……”，董安萍咂巴咂巴嘴：“這咋弄，隨了五千的禮，都趕上咱們自己家人了，賠補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人家這是真夠意思，把你當正經朋友看了。你和他肯定不只是因為惠茹認識那么簡單吧，他倆離婚跟你有關系嗎？”
董懷卿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大姐你可別瞎說啊，這隔墻有耳的，萬一給人聽到了，我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嘛，他閨女學琴跟我在一個樓，我跟惠茹又是好朋友，經常過去關心一下，可能人家領情吧。
別的什么都沒有，你也知道我這么多年就沒交過朋友，怎么會插足惠茹的家庭呢，干那種事以后還見不見人了。”
二姐董呈昱從一邊插進來：“小妹你咋還急了，大姐也沒說什么呀。就算真有什么，那也是林惠茹自己把男人推出去的。
要給我說嘛，你跟這個項靕還挺般配的。漂亮那肯定是一等一，又是頂級藝術院校的高材生，還是通陽有名的舞蹈老師。
那項靕雖說有過婚姻歷史，可現在也是一流的大老板，人長得也精神壯實。你倆要是能有機會，說佳偶天成也絕沒問題。
你看啊，你呢是不愿意生孩子，所以堅持不找朋友。他正好已經有一個孩子，就算想要兒子，那么有錢還怕想不出辦法嗎。
而且你們認識也很多年了，哪怕只是通過林惠茹接觸，也比一般人要熟悉得多，這就是知根知底啊……”
“二姐你快別說了，我不會結婚，也不會交男朋友，更不可能和項靕。”眼看董呈昱越說越來勁，董懷卿趕緊出言打斷。
自家事自家知，選擇單身是有其他原因。什么不想生孩子所以不找對象，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借口。
別說自己不會找男朋友，就算會找也不可能是林惠茹的前夫，將來算什么關系嘛。
董安萍在對面看得真切，趁小妹低頭的時候遞給董呈昱一個眼神讓她停下，這時候就別刺激她了。
伸手指指禮簿上項靕的名字：“小妹呀，你和項靕是啥關系并不重要，現在關鍵是咱們領了人家的大人情，得還呀。
一大早安排車過來，還給接了好幾趟人，最后都沒要錢。加上這五千的禮金，里外里就是小一萬，咱總不好賴了吧。
雖說是有人情在，可人情也不是這么用的。再說得自私點，以后你難免還會有用得著人家的地方，現在更不能裝傻。
這個事情你聽大姐的，五千禮金你自己收著，找合適的機會補給他。用車的人情大姐承擔，再給你三千請他吃頓飯。
既然他們已經離婚了，那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來往。惠茹是惠茹，你是你，項靕只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惠茹的男人。
你不愿意交男朋友，不愿意結婚，可你總要交朋友吧。再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和項靕這種人交朋友，你還能吃虧嗎？”
說完也不管董懷卿同不同意，從禮金中數出八千來遞給她：“錢拿好了，別犯傻，別人都求著跟項靕交朋友呢。”
和董安萍一比，董懷卿還是太簡單了，并不覺得她大姐的安排有啥問題。
接過錢數了三千出來還給董安萍：“請客我自己花錢，禮金遇上機會我就當替你還了，人家又不是給我隨份子。”
一句話氣得董大姐肉都要抖，咬著牙在她腦門上戳了好幾下：“我咋就有你這么笨的妹妹呢，算了，愛咋咋地吧。”
全家人都想不通，董懷卿為啥這么軸，活得這么另類，放人堆里根本就是個異類。
項靕也想不通她為啥這么軸，無可奈何，也不愿意跟她掰扯，只能答應下飯局邀請。
然后帶著野了一天的妹子們去吃飯，吃飽喝足了就回屋里洗白白，談幾筆涉及數億金額的大買賣。
12號星期日晚上，華夏瓷器珍玩夜場，這是今年嘉保秋拍中項靕要參加的倒數第二場拍賣，也是嘉保傳統的超級夜場。
經歷了11號全天不見9526的買家們，聽到他給雍正爐鈞釉葫蘆尊的第一口2500萬報價，就知道今天晚上又要不太平了。
這件瓷器并不會有太高的成交價，絕對達不到估價的峰值，他這么一口喊出來，別人想再喊都沒機會。
再接著就是歷史的重復，私下里被稱作“冥幣玩家”的9526一如既往地瘋狂，概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乾隆御制太平有象轉心瓶的第一口報價6000萬，第二口就是7200萬封死。
永樂釉里紅大梅瓶起拍價3500萬，第一口報價5000萬，第二口6800萬拿下。
乾隆粉青釉大罐起拍價3000萬，9526一口直接喊到4000萬，打掉所有競價空間。
最可惡的就是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競價，8000萬的起拍價，硬被他一口喊到了1.5億封頂。
其他相對便宜的拍品就更不用說了，千萬左右或以內，別人連喊個價的機會都沒有。
還好有人愿意觀察總結，9526對大型器和單色釉的興趣最大，其他方面好像并不在意。
于是這部分愿意多動腦子的就沒那么慘了，避開橫沖直撞的9526，倒也有些收獲。
特別到了呆梨畫師郎世寧給乾隆純惠皇貴妃繪制的油畫像競價，9526果然沒有參與。
幾個有所準備的買家激烈拼殺后，被一位模仿9526亂砍的，以6500萬拿下。
相對于在其他拍品上的刻意表現，老流氓對純惠皇貴妃畫像是真的完全沒興趣。
這位純惠皇貴妃是誰呢，愛追劇的應該都知道，《延禧攻略》那個蘇靜好就是了。
項靕不知道她是不是漢軍八旗，哪怕只是做為漢人女子，委身于韃子皇帝都不可原諒。
滿清是華夏歷史上無法刪除的部分，我們現在也提倡中華民族，但不代表他們沒有作惡。
剃發易服、鐵桿莊稼、割地賠款、友邦家奴等等，都是扎在心臟上的軟刺。
項靕可以買清朝藝術品，甚至是滿清皇帝和名人的作品，但絕對不會給他們的畫像哪怕一錐之地。
如果是一個滿族人買了，別管拿回去是收藏還是供奉，那都愛咋咋地，別造反就行。
但是作為一個漢人，至少在這方面要有些避諱和顧忌，歷史遠去了，可記憶別模糊啊。
閑話少說，就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下，項靕反而稍稍占了點不大不小的便宜。
每逢他瞄著某一件拍品出手，其他買家就會禮貌性地適當回避，免得被他盯上挖坑。
低價拍品總是一口拿下不太好估量，但高端拍品上減少了的纏斗，卻讓他省下能有兩三千萬。
隨著最后一件拍品雍正紅釉梅瓶被9526以200萬的價格成交，今天的超級夜場終于結束，各路買家也不用再煎熬了。
遺憾的是這個超級夜場沒有清盤，335件拍品只成交259件，不計傭金的總成交額億。
哪怕有9526全程刺激其他買家，也做不到掃光76件拍品，目前超級夜場白手套還是程蓉蓉獨享的榮譽。
老流氓也不想再往遠處跑了，帶著葉語希上了馬路對過柏悅府，一局牌打到凌晨四點美美睡去。
不是不想再來，而是必須要睡了，否則就葉語希的小體格，白天絕對要誤事。
隔天星期一，也是大屠殺紀念日，人在京城當然要去一趟抗戰紀念館，敬獻花圈以為緬懷。
上午九點半，項靕帶著三匹洋馬玩具和葉語希下樓，包括一應保鏢，全部身著黑衣，前往紀念館。
到地方跟辦事處的大部分仆人們匯合，敬獻花圈之后參與公祭，并要求三匹洋馬玩具每人發一篇痛斥鬼子的推文。
實際上不止她們三個，之前已經見過的米麗婭姆·萊昂內和卡羅萊娜·斯特拉馬雷兩人，也有同樣的安排。
另外在通陽，項靕名下的所有產業，就是那幾座商業廣場，也全部降半旗，員工集體默哀緬懷。
這個要求是硬性指標，每個員工都必須參與。你可以不接受，但要承擔的后果就是卷包袱滾蛋。
沒辦法整治那些不舔鬼子就難受的傻逼，還管不了在自己手底下討生活的人嗎。連國仇家恨都不在乎了，活著還不如個牲口。
公祭結束，讓人送三匹洋馬和葉語希各自回家，項靕自己帶著保鏢加緊速度前往鬼航大飯店。
套房已經讓佩蒂·朱定好，羅蕊給選好的模特們也已經安排進去了，就等著項靕到達以后搞事情。
晚上六點半，項靕出現在國貿大酒店三層，準備參加他的最后一場拍賣會，當代玉器名家夜場。
同時，一個今天剛剛注冊的渣渣小博客賬號，發的第一篇視頻，也已經被狂熱的網友們頂上了熱搜巔峰。
博文的名稱很解氣，叫“小報一仇，為國爭光！”；點進去的內容更厲害，幾乎所有讀者都覺得解氣。
十六個臉蛋身材都相當優秀，并且衣著相當簡樸的女孩，舉著鬼國護照，用漢語介紹自己的姓名，以及來自哪里。
然后每人舉起一塊白板，依順序先后念出上面的字，接著又集體念一遍：“華夏大爺世界第一，無恥祖先天理難容！”
為了拍攝這個視頻，項靕花好幾萬在酒店定了房間，還給要給每個女孩一塊價值三萬多的入門款藍氣球，以及二十萬現金。
小四百萬花在鬼子身上，老實講項靕有點心疼，可要是效果夠好的話，勉強也就這么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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