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在處理完工作上的事后，開始趕去咖啡廳。
站在包廂門口，她停頓了幾秒鐘后，這才推手將門推開。
溫夫人端坐在那里，臉上帶著一點明顯的不耐煩。
看到顏暮出現，她立時收起臉上的不耐神情，溫柔地朝她笑了笑：“來了啊。”
顏暮拉開椅子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自己的親生母親。
撇開那些成見和恨意，不可否認，溫夫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也許是歲月從不敗美人，明明已經五十多的她，看起來最多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
一點也不顯老。
身材也保持得很好。
保養得宜的臉上受到了歲月的優待。
除了眼角有一些細小的皺紋外，整個臉上皮膚緊致光滑的好像一二十歲的少女。
溫夫人盯著她看了許久，聲線溫柔地說：“暮暮，這次應該算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吧。五年前在涼水市，我們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對于她生硬的開場白，顏暮懶得回答，只冷漠道：“我跟溫夫人并不熟，請溫夫人叫我顏暮，或者顏總。”
溫夫人臉上剛揚起的笑容立即凝滯住。
怔愣了幾秒后，她重新揚起溫柔的笑容，把菜單往顏暮的方向推了推：“看看想喝點什么？”
顏暮未看一眼，開門見山：“溫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溫夫人端起咖啡優雅地抿了下，緩緩放下杯子后，才斟酌著開口：“顏暮，你是溫家的孩子，我是你的親生母親。”
顏暮目光不動，近乎是嘲弄一般地看著她：“所以呢？溫夫人想說什么？”
“顏暮，我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很多苦，今天來找你是希望你能跟我回溫家，讓我有機會盡一個母親的責任，好好補償你。”
顏暮冷冷地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問：“你確定是補償，不是利用？”
見顏暮神情雖沒什么變化，但那似笑非笑看她的眼神讓人極其不舒服，溫夫人本來想說“我是真的想補償你”，結果到了嘴邊的話就變成了另一句：“利用？你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顏暮聞言，大概什么都明白了。
溫博平應該有些事并沒告訴溫夫人。
顏暮突然笑了起來：“溫夫人，突然覺得你挺可悲的。”
那一雙眼睛里的諷意像是化成了實質，直直地刺在她心上。
溫夫人下意識拔高了嗓門：“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顏暮臉上的笑意不變：“溫董讓你來找你，是不是說只要你說服我回到溫家就能挽救溫氏？可是，他卻沒告訴你，溫氏之所以面臨破產，其實是拜我所賜。”
“而你明明心不甘情不愿，但為了繼續享受優越的生活，不得不聽從自己丈夫的話，跑到我這來找羞辱。溫夫人，你這一生都像個菟絲花一樣，依附著男人生存。若是有一天，你依附的男人倒下了，你還活得下去嗎？”
溫夫人被顏暮的一番話震驚了半天都沒緩過神來了。
向來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溫夫人，此時臉色十分難看。
有那么一瞬間，她一點都不想承認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親女兒。
如果不是為了溫氏和自己以后優越的生活，她真的很想立即走人，一點也不想留在這里被羞辱。
她一共三個孩子，大兒子從小被當作繼承人培養，從五歲開始就不與她親近。
二兒子又不懂事，打小就胡鬧，只有她的暖暖從小又乖巧又聽話。
即便溫暖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最疼的卻是溫暖。
她的溫暖那么乖那么聽話，顏暮卻偏偏要在節目中針對她。
故意爆出她不是溫家的孩子，害得她被網友說是“冒牌貨”、“鳩占鵲巢的假鳳凰”，還引發了十多年都不曾復發的心臟病。
顏暮雖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長得也像自己，卻沒有半分暖暖的乖巧懂事。
二十一年前，溫博平縱容顏正國夫婦調換孩子，她并沒有阻止，主要還是因為顏暮出生時不哭不鬧，看著一點都不討喜。
前面生了兩個兒子，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女兒，按理來說她應該是很歡喜的。
可是看到出生時不哭不鬧，只睜著一雙黑溜溜眼睛木然盯著自己的嬰兒，她怎么也喜歡不起來。
反而是田海英生的孩子，不知為何，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了。
當時她就在想，這要是自己的孩子多好。
以后肯定會乖巧懂事，聽話體貼。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之下，得知孩子被調換了，她沒有憤怒，反而有股隱秘的欣喜。
而溫暖也的確如她所愿般，從小乖巧懂事，聽話體貼。
雖然不是親生的，卻勝似親生的。
被顏暮如此毫不留情地出言諷刺，溫夫人覺得憤怒又難堪，臉漲得通紅。
往日優雅知性的美婦人面子很快掛不住，當場惱羞成怒：“顏暮，我是你媽媽，就算我沒有養過你，到底還是對你有生恩，你怎么能對我這個態度？”
顏暮的眉頭微微蹙起來，因為“媽媽”兩個字，讓她想到了上輩子的一件事。
上輩子她剛開始回到溫家，也是喊溫夫人“媽媽”的。
只是后來，溫暖跟溫夫人撒嬌說“媽媽”這兩個字，是自己喊她的專屬用語。
于是，溫夫人便讓她喊“母親”。
也就從那以后，她就一直喊“母親”，再也沒有喊過“媽媽”二字。
媽媽和母親，本意沒什么區別。
只是，一個親昵，一個疏離。
顏暮現在已經記不清上輩子被溫夫人禁止叫“媽媽”時是什么感覺了，但難過和委屈至少是有的。
這輩子，再從溫夫人嘴里聽到“媽媽”這兩字，只覺得諷刺無比。
顏暮臉上的笑意不變，只是眼底里的冷意更濃了些：“媽媽？您配嗎？請溫夫人別在我面前侮辱了這兩個字。”
溫夫人的胸口瞬間被憤怒填滿，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不管我配不配，這是法律和血緣上不可改變的事實。”
PS：唉，寫得越來越不順，越來越吃力了，有點想放棄寫另外一本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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