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楓坐在他的對面，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有感覺了？”
傅燕城將自己的西裝脫下，腕骨微微繃起，指尖沒忍住蜷了蜷。
他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璀璨華麗的燈，喉結滾動，眼尾都被突然竄起來的熱意逼紅了。
要不是知道今晚喝的酒很正常，他真會以為自己被人下了藥。
*
而大廳的另一頭。
盛眠看著對面坐著的怯弱女孩子，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紹。
“你可以叫我penny，不用這么拘謹。”
厚重的眼鏡遮住了女孩子大半的容貌，她抬頭飛快的看了盛眠一眼，又趕緊低下頭。
服務員在這個時候過來，詢問她們要吃什么。
盛眠將菜單放到女孩子的對面。
“小蝶，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紀蝶飛快的抬頭，在菜單上掃了一眼，看到最便宜的套餐都是5888元，嚇得睫毛顫了一下。
“penny小姐，我們去.....去其他的餐廳吧。”
她還是十分拘謹，甚至已經站了起來，厚重的眼鏡一瞬間落在了地上。
盛眠看到她的脖子上有很多掐痕。
但她沒問，佯裝自己沒看到。
“我請客，你的劇本我看過了，我們可以慢慢聊，你不用緊張。”
紀蝶大概是被她的聲音安撫了，又緩緩坐了下來，但嘴唇還是在抖，看樣子被這里的價格嚇得不輕。
盛眠想起今天湊到傅燕城身邊時，一起看過的那個劇本，也就簡單的說了幾句。
“我今天去見賀老師了，在他那里看到了另外一個劇本，講的是一個小人物反復被命運捉弄，最后逐漸成為殺人犯的事情，這個劇本被傅氏看中，應該會拍成懸疑劇，每一個章節的反轉都很吸引人。”
提到這個劇本的時候，紀蝶抖得更加厲害，雙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膝蓋。
不一會兒，盛眠就聽到一聲很細微的啜泣聲，對面坐著的女孩子已經開始抖動著肩膀。
她微微挑眉，遞過去一張紙巾。
“小蝶，我一直很好奇，賀老師一個人，怎么會寫出這么多風格不同的劇本，每一部的品質都是上乘，你的劇本我看了。剛剛你給我劇本的時候，甚至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就猜到，你對這個劇本不滿意，既然這是一部你自己都不喜歡的劇本，為什么還要拿給我呢？”
對于創作劇本的人來說，劇本就是她孵化的孩子。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投資的機會擺在眼前，她應該拿出一個她最滿意的劇本才對。
但從跟盛眠見面開始，紀蝶就表現出了強烈的拘謹，不安，惶恐，就像是她不想來見面，但是被誰逼著來了。
“小蝶，你就當我是你的好朋友，以前我在帝大學畫畫的時候，當時我的老師威脅我，害得我差點兒不能畢業，甚至中間還遇到了學校的投資方，就在校園內，我差點兒被他強了，我還是老師親自推出去的，希望我伺候好那位投資方，如果我反抗，那么我的參賽資格和畢業資格都會被取消。”
紀蝶聽到這里，啜泣的聲音微微一頓，有些不敢置信。
她透過厚厚的眼鏡看著盛眠，明明是這么可怕的事情，她卻說得云淡風輕。
“那后來呢？”
“我沒去上課了，選擇在線上完成了學業，斗不過她，只能狼狽躲起來，放棄了畫畫，轉而研究起了室內設計，你應該聽說過帝大那邊的消息吧，有一段時間主任被罷免了，投資方沈堂也鋃鐺入獄，是我干的。”
盛眠將背往后靠，把一杯暖暖的飲料推給了她。
“你如果信任我的話，不妨說說你的苦衷。”
紀蝶蠕動了幾下嘴唇，然后視線上移，接觸到突然出現在這的男人時，嚇得站了起來。
“penny，我......我下次再來找你！”
盛眠也沒有逼她，等人走了，她的視線上移，看著籠罩著自己的影子。
是傅燕城。
怎么陰魂不散的。
傅燕城微微傾身，將她整個都籠罩在自己的陰影里。
周圍都被屏風擋了起來，這里只有他們兩個。
盛眠嗅到了微微的酒氣，聽到他問，“你之前是怎么勾搭我的？”
這人是不是有病？
盛眠拿過自己的包包，快速的就要結賬離開。
但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餐廳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一個人都沒有了。
傅燕城干的？
他到底要做什么？
餐廳內的水晶燈很亮，盛眠看到他走到最中間的沙發上坐下。
那里有幾盆昂貴的盆栽，他拍了拍自己的身邊，“penny，過來坐。”
盛眠捏著包，有些不安。
“傅總，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