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一進屋,就看到了一個二十八歲左右的女人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正在看電視,而舅媽李素則正在做飯,宛如伺候老太爺似的。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看到盛眠,將嘴里正在吃的蘋果放下。
“喲,我們城里人回來了,家里臟,隨便撿個地兒坐吧。”
林東和李素臉上都出現了一抹尷尬,但也不好說什么。
李素拉過盛眠,左右看了看,忍不住擔心問道:“瘦了,你爸是不是寵著那個女人,都忽略了你?”
“那肯定是這樣的啊,她媽都死了多少年了,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遇到更漂亮的,誰還記得你家里這個下堂妻。”
說話的是那個二十八歲左右的女人,是盛眠的表嫂,這個家的兒媳。
她一臉尖酸刻薄的模樣,又看了一眼廚房。
“菜都還沒做好,敘什么舊。”
李素只好先放開盛眠的手,“眠眠,你坐,我還有兩個菜就做好了。”
盛眠眉心皺了起來。
對方翻了個白眼,“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你們家現在的房產都是那個女人的了,你看你爸都幾年沒回來燒紙了,現在養著你,還不是因為你有用。”
盛眠微微抬頭,看向說話的表嫂,壓下心頭莫名被挑起的火氣。
“我家的事,就不用表嫂操心了。”
何珍又翻了一個白眼,“是呢,你們一家都在城里那么有錢,還開大公司,聽說一輛車就是幾百萬,哪里用得著跟我這種小貧民計較啊,我們一輩子掙的錢,還沒你一天掙得錢多。”
林東拉了下盛眠,示意她不要計較,甚至帶著點兒乞求的意思。
盛眠只好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何珍。
何珍冷哼一聲,踩著腳上的小高跟回了自己的臥室,砰的一聲將門關上,把音樂開得很大,直到隔壁都有人來投訴了,她也不管,只讓林東去打發人。
林東嘆了口氣,無奈又趕緊去跟人道歉。
盛眠看著這一幕,雖然清楚林東和李素這么讓著何珍有原因。
她并不能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對何珍說什么。
何珍明顯不歡迎自己,事實上她也沒打算今晚要住在這里。
吃過飯,盛眠和舅媽提出要走,李素連忙把人拉著。
“眠眠,你的房間都是準備好了的,我才把床單換過,你去住酒店還得花錢也不安全,就在這里吧。”
一旁的何珍忍不住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
“人家花個兩百塊錢住酒店就當灑灑水,你替她心疼這些做什么?還不如多心疼心疼我們自己。”
盛眠嘴角扯了一下,若不是看在舅舅舅媽的面上,她絕對會懟得何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素的手還緊緊拉著她,又愧疚,又是不安。
盛眠笑著安撫道,“舅媽,真的不用了,我酒店都已經......”
話還沒說完,有人突然來敲門。
林東忙去開門,看到來的是隊上的老李。
老李看到盛眠,仿佛看到了救星。
“哎呀,你們家這個大學生真的回來了,上面特意讓我過來問呢,說是想在接待貴客的合院白墻上畫一幅畫,現在那里白色總顯得空蕩蕩的,又擔心買得壁畫太土,讓客人不滿意,眠眠是帝都美術院的,這些年酉縣就考上了你一個,那邊讓我來找你問問,愿不愿意去,并且給你提供住的酒店,還額外加一千塊錢,怎么樣?”
盛眠松了口氣,正好可以拿這個作為借口。
“好,我過去吧,要畫什么樣的?”
“跟周圍景色能相融就好,林東下午跟我說你要來,也怪我說漏了嘴,讓負責人給聽見了,最近酉縣來得大人物多,不敢出差錯,你要是愿意幫忙,那真是太好了。”
盛眠看向李東和李素。
“舅舅,舅媽,你們也聽到了,那邊需要一個畫畫的。”
李素也就不好再阻攔了,跟著林東把她送到門口。
盛眠的手里拎著小箱子,上了自己的車。
前面的車在帶路,她跟在后面。
到了合院外面,一眼就看到了外面停著的賓利,車牌號隱約竟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