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坐在前面，偶爾抬頭看了一眼后視鏡。
兩人這樣劍拔弩張的場景很常見，嚴重的時候還會動刀子。
他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早晚會被這種高壓環境給壓死。
以前他也在江氏見過沈牧野，當時老江總不同意他和江小姐在一起，江小姐也就把人安排進江氏的基層，沒想到沈牧野能力很出眾。
出眾到什么地步呢，才進公司一個月，當時他的上司就破格提升他了。
現在回想起，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因為發生的太快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莊晚睡得不太舒服，腦袋砸到了窗戶玻璃上，疼得嗚咽了一聲。
汽車在她住的地方停下，已經有人過來接她了。
宋棠早就被送了回來，陳究只是對她感興趣，暫時不敢動到宋棠這種頂流藝人身上。
莊晚是素人，就算得罪她，也沒有粉絲愿意給她伸冤。
莊晚被扶著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腦袋里依舊很暈，她甚至都沒來得及跟江柳打聲招呼。
她在浴室吐了一回，但什么都吐不出來。
抬頭看到自己的臉色，被嚇到了，似乎這才注意到自己瘦了許多。
她想要洗澡，可身上太軟了，酒精依舊在灼燒著身體，她直接蜷縮在床上，睡了過去。
*
隔天醒來時，她只覺得頭暈得厲害，胃里一陣刺痛。
簡單的吃了一個面包，她就去了公司。
“陳鏡西，這個汽車的代言敲定溫昭，讓人把合同給陳總送過去吧。”
“這款新能源汽車不是沒有敲定代言人么？”
“昨晚談好的。”
莊晚坐在辦公椅上，臉色還是有些慘白。
合同被送到汽車公司總部，卻被告知陳究已經離職了。
離職的人說的話，不算數。
莊晚有些不甘心，畢竟酒已經喝了，昨晚還經歷了那么驚心動魄的一幕。
她不能報警，她是S.M的負責人，一旦報了警，不管昨晚陳究有沒有得逞，在圈內人的眼里，她和陳究之間的關系都洗不干凈。
她抬手揉著眉心，把昨晚的那段錄音翻了出來，找到現在的汽車公司分部總裁，發了過去。
里面是她和陳究的對話，陳究說是只要她喝了酒，就談代言合同。
那邊回復的很快。
【抱歉，莊小姐，陳究因為個人作風問題，已經被辭職了，他做出的一切承諾，都不算數，如果貴公司的藝人想要代言人，可以跟其他藝人一起同臺競爭。】
莊晚氣得太陽穴都痛了一下，陳究雖然惡心，但他若是晚一天離職，這個代言人的合同也就被拿下了。
她低頭，額頭靠在辦公桌上，緩緩深呼吸。
胃里的刺痛還是時不時的傳來，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一下，是警察局那邊打來的電話。
“莊小姐，你好，您的母親說是要見你一面，之前有關下毒的事兒，溫家那邊不打算追究了，如果你保釋的話，你的母親是可以無罪釋放的。”
溫情已經毀了，網上的輿論一直沒有平息，溫家這個時候選擇不追究，也是希望莊晚別再抓著溫情搶旺旺這件事不放。
“不見，你們走流程吧。”
她掛斷電話，抓過旁邊的垃圾桶就開始吐，但最近都沒怎么吃東西，吐出來的都是水。
一直到下午，一個陌生電話又給她打過來，這次是方棟。
“晚晚，我把阿姨接出來了，你還是出來見一面吧，她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
莊晚一聽到他的聲音，眉心就皺緊，感覺自己胃里更酸了。
她打開旁邊的抽屜，吃一顆胃藥，剛想掛斷電話，那邊就響起了莊母的聲音。
“晚晚，對不起，是媽媽錯了。”
聽到這個稱呼，莊晚渾身怔住，她有多久沒有聽到莊母這么說過話了？
似乎從成年以來的記憶里，能想起的就只是母親的詆毀，謾罵，好似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
可她明明就是親生的。
垂下睫毛，不想理會。
“媽媽想再見你一面，等見了你，我就要離開這里了，我現在終于知道，你爸靠不住。”
莊晚只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畢竟莊母一直都是離了繼父就不能活的人。
哪怕繼父再不堪，再窩囊，她都愛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