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岑溪接到一通很突兀的電話,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趙伯母,你好。”絲絲涼氣從腳竄到頭頂,但出于禮貌,葉岑溪還是先開口了。
那邊趙一如并沒說話,冰冷中帶著詫異,“你怎么知道是我?”
“您找我,是因為孩子的事情嗎?”葉岑溪一句廢話都懶得跟趙一如說,“如果是的話,那一切免談,孩子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趙一如要說的話,盡數被葉岑溪堵在喉嚨里。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帶著一股上位者的語氣,高傲道:“你開個價。”
“親情無法用錢來衡量。”葉岑溪淡淡道,“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葉岑溪!”
趙一如聲音上揚,“出來見個面,我好歹也是孩子的奶奶。”
“我認為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說的。”
“我去學校看了他們。”趙一如突然道,“孩子很不錯,但跟在你身邊,著實耽誤了。你若肯讓孩子認祖歸宗,以后秦家的家產,都是他們的。”
“如果讓孩子認祖歸宗的代價,是要我和孩子們分開,那就算了。”葉岑溪完全不理會趙一如話中的誘惑。
趙一如突然冷笑,“你這是拿孩子威脅我,想讓我答應你嫁進秦家?”
葉岑溪并沒有這個意思,她語氣微沉,“我不想嫁進秦家,但孩子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趙一如笑了笑,“莫說我,就是少野的爺爺,也不會允許孩子流落在外,話可別說得太滿。”
“是嗎?”葉岑溪語氣如常,“如果讓秦爺爺知道我有了秦少野的孩子,你說他會不會同意讓我嫁到秦家,我記得趙伯母您和少野的父親已經離婚多年,秦家的事情,您好像說了不算。”
“你...”
“趙伯母,已經過去五年了,何必要到如此地步,我們各過各的,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難道不好嗎?”
對面沉默了很久,久到葉岑溪以為趙一如惱羞成怒,已經掛斷電話。
某一刻,趙一如突然陰笑道:“葉岑溪,我記得你在c市還有親朋好友吧。”
葉岑溪眉心微蹙,“趙伯母,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沒必要把第三者牽扯進來。”
“是嗎?”趙一如笑了笑,“但是我可不這么認為,我一定要得到那兩個孩子,否則...”
葉岑溪想罵人。
但趙一如已經掛斷電話。
“瘋子!”葉岑溪把手機摔到桌上。
咣當一聲,嚇壞了剛敲門進來的秘書。
秘書看出葉岑溪心情不好,拿完文件又灰溜溜地跑出去。
葉岑溪扶了扶額。
她在c市,在乎的人并不多。
這么些年,她早就跟葉家人的關系斷干凈了。
至于她親生母親陸嵐,雖然還有聯系,但也是親情寡淡,沒什么可牽掛的。
她在乎的人,寥寥無幾。
而最親近的人,非武初一莫屬。
趙一如根本不是個正常人,就是個瘋子,以前趙一如就從武初一身上下手過,如今還用武初一來威脅她。
葉岑溪給武初一打了電話過去。
“初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好,你說。”武初一最近正郁悶著。
因為穆紹又去了奧城,又不肯接她電話。
她預備好的穆紹攻略計劃,一個都沒用上。
葉岑溪心里煩躁,也沒聽出武初一的郁悶,便將趙一如威脅她,向她索要孩子的事情,一一跟武初一說了。
她囑咐道:“最近你要小心,出門的話,最好多安排幾個人跟著。”
“我真的無語了,秦大少這么好的人,怎么有一個這么缺德的媽。”武初一忍不住吐槽,“還要孩子,趙一如真是想屁吃,我呸!”
葉岑溪苦笑,“初一,抱歉,是我連累你了。”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么?”武初一在葉岑溪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極大的白眼,“誰讓咱倆是死黨呢,更何況,又不是你的錯。說實話,要不是顧忌著趙一如是秦少野的親媽,我真想給她倆耳刮子。”
葉岑溪心情舒暢不少,主動聊起了閑天,“你最近工作忙不忙?”
“不忙。”武初一在床上打了個滾。
“沒人找你走秀或拍戲嗎?”
“這倒沒有,只是都讓我推了。”武初一這些年攢了億萬身家。
又沾葉岑溪的光,被秦少野罩著,根本不愁沒戲可拍。
主要她現在已經是奔三的大齡女青年,家里三番五次催促她的婚事,她混的圈子亂七八糟,總沒有看得上眼的。
后來遇到穆紹,她漸漸淪陷,發誓一定要將這個男人拿下。
然而,四年了,她和穆紹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而穆紹本人,對戀愛這種事,貌似并不感冒。
她甚至生出一種穆紹是gay的錯覺。
但她以開玩笑的口吻,明里暗里向云知杭打聽過。
云知杭說,穆紹性取向正常,他私生活既干凈又寡淡,喜歡獨來獨往,除了工作就是吃飯睡覺,也不曾找過女人。
這更堅定了武初一想要把穆紹拿下的決心。
奈何穆紹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太難攻略了,她單身了四年。
說多了都是淚。
葉岑溪不知情這種事情,笑著問:“以前你不是說過,想要陡然而富,讓武伯父他父憑女貴嗎,怎么,現在對錢不感興趣了。”
“是啊,現在對錢不感興趣,對男人感興趣。”
“你是說穆紹?”
一提到穆紹,武初一就抓耳撓腮地心癢。
她忍不住吐槽道:“你不知道穆紹那個狗男人,簡直太難搞了。我追了他挺長時間,他正眼都不瞧我一眼。上次好不容易混進秦家開的商業酒會,我特意穿了一件性感的裙子去勾搭他,你知道他什么反應嗎?”
“什么?”葉岑溪聽得興致勃勃。
武初一滿頭黑線,“他說,你裙子有線頭。”
想到這個,武初一就抓狂,就那么一個極小的線頭,穆紹就眼尖地看到。
但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講,不應該夸她漂亮嗎?
見鬼的線頭。
當時武初一特想揪住穆紹的領帶,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頓。
若吉尼斯世界紀錄有‘最不解風情的男人’評選這一項,武初一保證,穆紹絕對可以拿下這個獎項。
真是氣死她了。
葉岑溪不厚道地咯咯直笑,“真是苦了你。”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止一件,我都懶得再提,說多了我自己都會哇的一聲哭出來。”
有時候武初一自己生悶氣,家里又總是催婚,她就有種想要湊合把自己嫁出去的沖動。
但一想到穆紹,她就打消了這種念頭。
她喜歡穆紹,不是一般的喜歡,是那種喜歡到極致的喜歡。
葉岑溪笑出了眼淚。
武初一連連嘆氣。
三秒后,她道:“算了,不提也罷,話說你跟秦大少現在怎么樣了?”
葉岑溪收斂了笑意,“也就那樣。”
“那樣是哪樣?”
“我跟他同居了,孩子們也住一起。”
“睡了嗎?”
葉岑溪唇角微抽,“沒睡。”
“你不空虛寂寞嗎?”
有時候,女生之間的話題也很色色。
武初一和葉岑溪關系好,想問什么,就問什么。
“不空虛,也不寂寞。”葉岑溪面無表情地答道,“事實上,工作和兩個小祖宗的事情,就夠我操心的了,我沒有空虛寂寞冷的時間。”
武初一嘻嘻一笑,“別這么說,送上門的美男,又是孩子的親爹,不睡白不睡,又不花錢,還能爽一爽。適當的房事,可以緩解壓力。”
“色女,等你睡了穆紹再管我的事情。”葉岑溪在她心口插刀。
武初一偃旗息鼓,“我倒想睡他啊,可是他對我完全不感冒,你說穆紹是不是沒有jj啊。”
葉岑溪剛喝的咖啡,一口噴了出來,濺了滿桌子的臟污。
“這話你都說得出來,萬一傳到穆紹耳朵里,你更別想追人家了。”
“話不是這么說的啊。”武初一不滿地噘嘴,“他都三十二了,不成家,也不找女人,很有可能性功能障礙。”
“好了,你別說了。”葉岑溪堪堪把卡在喉嚨里的咖啡咽下去,“我覺得你可能是精神壓力太大,所以大白天做夢,一通胡言亂語。”
“哎喲。”武初一有氣無力,“你當我想這樣啊,我是被穆紹逼瘋了,你說他為什么不喜歡我呢?”
她模特出身,容貌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和穆紹也算是門當戶對。
想破了頭,她都不清楚為什么穆紹不喜歡她。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不行,我必須讓他這根蘿卜種到我這個坑里,好了,不聊了,我得想辦法去打探下他的行蹤。”
“那你記住我說的話,出門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如果工作上有人為難我,你告訴我,我會...拜托秦少野幫你解決。”
“好了,我知道啦。”武初一心不在焉地答道,“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了,就算如你所說,趙一如要對我不利,她難道還能殺了我不成,別太小題大做了,放心吧。”
沒等葉岑溪回應,武初一就掛斷了電話。
葉岑溪憂心忡忡,還是在微信上重新囑咐了一遍。
武初一給她發了一個‘收到,boss’的表情包,就沒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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