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嚇得連忙打方向盤,車子一頭撞在了路邊的山坡上。
好在車速并不高,而且這會兒這個方向是在靠內的車道上,如果在外面,趙亮壓根都不敢想象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大巴車擦著面包車疾駛而過。
面包車內,陳浩然和趙亮均是臉色慘白,坐在那兒半天都沒緩過勁。
趙亮驚魂未定地說:“那大巴車看起來是失控了。”
陳浩然沒說話扭頭看了看景一,給她身上的毯子蓋了一下,這才說:“車沒事吧?”
“估計沒事。”趙亮準備點火,卻在點火之前由于有了剛才的驚嚇,所以特意的前后看了看,發現沒有車,這才點火,可點了幾次都沒點著。
“然哥,我得下去看看。”
趙亮推開車門下去,沒有撐傘,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被雨水澆透。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罵了一句,這鬼天氣,然后來到面包車前面看了看。
“怎么回事?”陳浩然搖下車窗問。
趙亮扭頭對他說:“估計是剛撞了那一下出了什么毛病,應該沒什么大事。”
趙亮說完,回到車里,拿起工具箱和一把傘,就又下了車。
修了十多分鐘還沒修好,陳浩然有些不耐煩了,前后看看也沒有個車影子,而且這雨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
他伸手摸了摸景一的額頭,還是滾燙的。
昨天好歹還嘟嘟囔囔的,今天沒任何的動靜,要不是摸著還有溫度,真跟死了都差不多。
活生生的一個人被他折磨成這樣,這真的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這幾日他一直都在這樣問自己,但一直都沒有個結果。
今天這個念頭又冒出來,他卻突然有了清晰的答案。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不是。
他只是這些年一個人太孤單太累了,遇到一個看著并不討厭的女人,所以他也想體會一下別人瘋狂追求,甚至為之歇斯底里的愛情究竟是什么,他怕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愛情是什么,所以他想嘗一嘗這個味道。
很顯然,初嘗的味道并不盡人意,很苦很澀,甚至隱隱之中還泛著一絲痛。
他不明白,這樣又苦又澀又痛的東西,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去追求?
他從來都不是個長情的人,二十剛出頭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那時候手里還沒有特別多的錢,但他卻用自己所有的積蓄給那女孩買了全球限量版的包還有一塊手表,可是才不過三天,他就厭倦了那女孩,甚至看著她,他都覺得自己被她給弄臟了,所以他把她殺了。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殺人似乎對他來說,跟殺一只雞沒什么區別。
再后來,他遇到各色各樣的女人,他會跟那些女人上廣木,而且從來都不是他 都不是他主動,都是那些女人自動送上門,但他從來都是上完一次就結束,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所以,對他來說,什么樣的女人他沒有見過?沒有玩過?
可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這樣一個女人產生不一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放佛是在炎熱的夏季,喝了一瓶冰紅茶,越喝越渴,越渴越想喝。
四個多月來,他無數次想過要碰她,單單有過行動的都不止一次,可是每一次,都以放棄告終。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對她抱著的是怎樣的一種心態,只是知道,看著她那雙看著他充滿了驚恐的眼睛,他就覺得心里無比的煩躁和挫敗,甚至在她生病發燒前的那次她的哭訴,令他的心猛地一痛。
那天中午剛吃過午飯,景一要去院子里曬太陽,陳浩然不讓她去,說這會兒正是紫外線最強的時候,讓她在屋里待著,她不同意,一開始只是梗著脖子跟他吵,吵著吵著就歇斯底里地沖他大吼大叫,還哭了。
她說:“陳浩然你到底想要怎樣?你囚禁我在這個院子里,我逃不出,我連曬太陽也不行嗎?我曬死了跟你有什么關系?我都不怕死你怕什么?怎么?你愛上我了?那我勸你還是打住,因為我不愛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你,我恨你,我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把你剁成肉餡喂狗吃!”
她還說:“陳浩然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個魔鬼!我以前不怕黑的,現在我很害怕黑,我看不到太陽我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我只有在太陽下面曬著,曬得渾身疼痛,我才知道我還活著,我還是活著的。”
那天之后她就開始發燒,到現在已經一周多了,沒有絲毫轉好的跡象。
車子壞了,還下著這么大的雨,什么時候能到大醫院,能不能到醫院,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也許,也許她就這樣,永遠都睜不開眼睛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所謂的愛情,那他想要的是什么?
陳浩然點了一支煙,看著車窗外的大雨,抽了起來。
一根煙抽完,趙亮的車還沒有修好。
他推開車門下去,來到車頭前。
“然哥,你怎么從車里下來了?”趙亮看到他,連忙將撐在腦袋上的傘撐在他的上方,“馬上就好然哥,你趕緊回車里,雨太大了!”
陳浩然沒說話,拿起放在一旁的扳手。
“然哥,我弄就行了,別——”
“然哥,不好!”
趙亮一扭頭發現了有人朝這邊跑過來,還不是一個人,前后都有,這是要夾擊。
陳浩然立馬丟掉手里的扳手,去摸腰間的槍,卻又突然收回了抽出槍的動作。
他就知道,大雨,失控的大巴車,不會那么的巧合。
那人,果真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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