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凌依然易瑾離 > 第一零一章 一腳,封姓(8.5k)
  一次性召集各地上千萬的餓鬼,當然也要看情況才能做到。

  就像這次,余子清餓鬼之道的力量攀升,催動圣器木碗,才能做到。

  平日里就算可以,也沒法一口氣召集這么多。

  可惜,這些別人又不知道。

  都不重要,反正余子清也只是想讓餓鬼們好好吃一頓,甚至不求他們能集體晉升,只要這一頓吃爽了,能稍微多幾個智商正常點……不,能有自我意識的就行。

  畢竟,絕大部分的餓鬼,在轉職餓鬼之前,其實已經沒什么自我意識了,他們跟那些傻乎乎的阿飄,其實沒什么區別。

  能拉出來點餓鬼,干點鋪路蓋房犁地之類簡單的活就行。

  智商才是發展硬實力的前提啊,不然一群自我意識都沒有的家伙,那就只能讓他們住在槐樹林里當城墻了。

  余子清沒急著整理餓鬼道的法門,人身修餓鬼道的沒整理,餓鬼本身去修行的基礎法門也沒整理。

  就是因為,聰明的已經會按照自己的本能,慢慢的積攢力量了。

  就像是妖族,絕大部分妖,都是沒有修行法門的,都是本能的積攢力量。

  惻惻和巫雙格,這種都不用余子清管,他們會按照自己的修行方式去進階。

  而那些沒自我意識的,或者太笨的,你給他們個法門,他們也看不懂。

  弄不好有了法門之后,他們反而出岔子了,那還不如按照本能去積攢力量,慢是慢了點,但起碼不會錯。

  頂尖強者,短時間內,那是真沒轍,也急不來,只能保證不出錯,靠時間去積累底蘊。

  要么就是,挖來個強者守家,還得先琢磨好,人家是來守家呢還是來攻城的。

  在游震出現之前,余子清是從來沒想過挖個人來守家。

  現在倒是有了,要是大家相處的不錯,那余子清就在背后推一推襄王,給幫幫忙,讓襄王再去把他爹的殘肢挖出來幾個。

  右腿放到錦嵐山北邊,左腿放到南邊,左右雙臂,東西一邊一個,這么一算,就約等于錦嵐山禁地,有四個九階強者鎮守。

  扛著劍,帶著數百萬餓鬼,前往荒原,余子清咧著嘴,瞎暢想好事。

  現在搞的這些,充其量就是拍拍肚腩,表示下面有肌肉。

  正兒八經的亮肌肉方式,其實就一種,一排九階往那一杵,什么都不用說,也頂的上千言萬語。

  余子清暗暗警醒自己,千萬不能飄,給自己找一個,或者幾個靠山的想法,任重而道遠呢。

  如今充其量,只是六分之一個九階,勉強約等于一個。

  余子清在這瞎想八想,步伐邁的晃晃悠悠,六親不認。

  隨著時間流逝,他率領著數百挖大軍,從橫斷山脈一路南下,他的啤酒肚也徹底的消散了。

  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在流逝,外現的餓鬼之相,也隨之慢慢的消失,陰神重新便會原來的樣子。

  那把黑漆漆,散發著詭異力量的餓鬼劍,也重新化作了一把被銹跡包裹的短劍。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震皇,眉頭微蹙,眼神里多了一絲凝重。

  九階強者可能不怕那些餓鬼,可是他身為震皇,就不能不在意了。

  他可以清楚的感應到,那些餓鬼的氣息,最弱的都堪比入門的修士了,或者說,是入階的鬼物。

  幾百萬隨時可以出現在神朝疆域,甚至不需要補給的餓鬼,對一個神朝的威懾力,某種程度上,一點都不比一個強者差了。

  他現在也沒想明白,那些餓鬼,到底怎么直接出現在哀思洞天的。

  這就是錦嵐山的手段嗎?

  錦嵐山里的那些人,跟餓鬼之間的關系,可比他們想的還要緊密的多。

  那個以人身動用餓鬼道力量的卿子玉,靠的是什么?

  他能修餓鬼道的力量,還是靠著那把擁有濃重餓鬼道氣息的劍,亦或者,而這皆有?

  心里疑惑甚多,震皇卻也只是看著,任由余子清帶著餓鬼招搖過境,他心里已經有了不少的猜測,斟酌再三,他給李星晨傳了個信。

  李星晨受到震皇的傳信,默不作聲的對襄王拱了拱手。

  “襄王,李某還有事,告辭了。”

  丟下一句話,李星晨轉身就走,再也沒有過問老震皇那條腿的事。

  襄王沉默以對,他也不太懂他那二叔,到底怎么想的了。

  為了穩定,做做樣子,也會阻攔他帶出他爹的殘肢,可現在,他二叔卻直接不管不問了。

  沉思了片刻之后,襄王給自己的手下傳了個信。

  讓他們后退一點,讓那些想要趁機搞事情的人往前沖吧。

  大震北境的叛亂,從一開始就是自下而上,如今發現了王老,襄王就更確定,其他封地里的人,趁機來攪和的,不是蠢就是壞。

  那就讓震皇去收拾他們吧。

  把他們收拾了,給其他人騰出地方,接下來一年,大震會少死很多人。

  ……

  余子清慢慢的將銹劍揣進懷里,他知道,現在肯定有很多人的目光注意到這里。

  那就讓他們注意吧。

  余子清也想看看,現在有沒有膽大妄為的家伙敢來對他出手。

  襄王那邊釣魚結束了,他這邊還沒結束呢。

  憑空得來的力量已經消散,他還是那個普通的四階體修,身后跟著的餓鬼,也基本都是一階而已。

  有高手來殺他,他很好殺的。

  余子清繼續趕路,眼看似乎沒人來,他便登上了飛舟,坐在飛舟的甲板上,慢慢的向著荒原飄,讓那些餓鬼在地面趕路。

  一路平安無事,等到他飛出了大震的疆域,進入荒原。

  余子清隨手拿出一顆魔丹含在嘴里。

  再次飛行一炷香的時間,飛舟周圍,便忽然有一枚枚符文浮現。

  余子清咧著嘴笑了笑,還真有不怕死的啊。

  他當機立斷,咬碎了魔丹,其內龐大的魔氣,被其吞噬,他的體表,立刻化作了灰黑色,大量的魔紋浮現,遍布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

  下一刻,一把旋轉的利劍出現在他的胸口,劍尖與他心口掛著的護心鏡,激烈的碰撞。

  余子清伸手一抓,將其抓到手中,劍刃刺破他的皮膚,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被劃開的血肉,轉瞬便被魔氣覆蓋,立時恢復。

  他捏著飛劍,掌中發力,硬生生將其掰彎,將其中的力量,靠著蠻力崩碎掉。

  “真把我當軟食捏啊,都不來個七階大修士,看不起誰呢。”

  余子清伸手一翻,一個穢氣桶出現,他用盡全力扔出。

  那穢氣桶化作一道殘影,瞬間撞擊到前方的陣法阻礙上。

  “轟!”

  一聲巨響,精煉過的龐大穢氣和毒素,噴涌而出,滋滋的碰撞聲響起,伴隨著神光暗淡,靈力衰弱。

  那陣法被強行腐蝕出一個大洞。

  余子清站在飛舟上,從那個大洞里沖了出來,還順手拿出一個空的穢氣桶,將那些炸開的穢氣和毒素重新收集起來。

  陣法之外,四個六階化神境修士,看著入魔的余子清,又驚又怒。

  余子清腰身微微一矮,身形驟然化作一道殘影,從飛舟之上沖出,硬扛了三四下術法攻擊和飛劍。

  獰笑著沖到其中一個修士面前,他的掌中魔氣涌動,滿隨著巨力,還有一絲餓鬼道的力量,一拳打爆了對方的防護,一只手捏住了對方的脖頸。

  咔嚓一聲。

  那人看到了他自己的后背。

  余子清隨手將尸身丟向了飛舟,一個轉身再次沖向其他人。

  剩下那三人,哪里料到這一幕,他們專門在高空伏擊,還花費時間,耗費了陣旗,布下了陣法。

  卻沒想到,余子清又是穢氣桶,又是直接入魔,還有餓鬼道的力量。

  伏擊的人,硬是被余子清打了個措手不及,當場就被捏死了一個。

  三人分別向著三個方向逃竄,然而,他們卻看到,除了余子清所在的方向,其他三個方向,包括上下,都各自有一個穢氣桶炸開。

  龐大的穢氣和毒素,如同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他們圍在里面。

  其中一人,手捏印訣,刮起狂風,想要吹走那些穢氣。

  那些穢氣和毒素,在狂風之中盤旋,被吹開的一條路,他順著破開的路,一路飛了出去。

  還有一人周身飛劍游走,化作一道遁光,劈向了穢氣和毒素。

  他也順著被劈開的路,奪路狂奔。

  最后一人,還想頂著防御法寶,硬闖過去。

  然而,等到他們以為闖過了那片灰黃色的穢氣和毒素覆蓋的區域,卻驟然看到,各自面前,還有三個穢氣桶,上面的符文已經開始綻放出刺目的光華。

  嘭嘭嘭……

  爆炸聲不絕于耳,片刻之后,就見三個全身都被穢氣和毒素侵染的家伙,從半空中向著地面墜落。

  他們的法寶,也都失去了威能,化作廢鐵,跟著他們一起跌落了下去。

  十五個穢氣桶,大概需要一百多萬人一個月才能湊齊這些穢氣和毒素。

  對付煉氣的修士,簡直無往而不利。

  要是有必要,余子清還有更多。

  沒有法寶能扛得住這種污染,污染不了的,只說明穢氣不夠多,凝聚的不夠強。

  余子清緩緩的落到地面,三個修士,已經硬生生的摔死了。

  又是被炸,又是被淹在穢氣里,法訣用不了,真元都被污染,法寶也用不了,肉身又差,只能憋屈的被當場摔死。

  余子清將尸體,包括他們身上帶的所有東西,都收走,再帶著巫雙格飛上去,將天空中彌漫十數里的穢氣和毒素全部收走。

  繼續前進。

  他身上的魔氣,開始慢慢的消散,沒有魔念,那些魔氣就是無根浮萍,根本存在不了多久。

  魔丹又不太多,用一個少一個,還是省著點用。

  不過有一說一,入魔真好用。

  他不做絲毫抵抗,入魔極深,起碼從四階體修變成五階體修,而且恢復力比一般的體修還要強,一擊秒不了他,那死的就不一定是誰了。

  小小的試探也好,有亡命徒想要搶他的東西也罷,暫時都沒問題了。

  余子清繼續站在飛舟船頭,錦嵐山已經不遠了,眼看著就快要到了。

  余子清望了望四周。

  “我快到家了,想殺我也好,想要搶東西也罷,最好都快一點,不然,再往前走,你們就沒機會了。”

  眼看沒人回應,余子清冷笑一聲。

  他可是陰神境的修士,感應敏銳之極,這一路上,隱隱約約,不時的能感應到一絲窺探的感覺。

  那就說明對方肯定是七階以上的大修士。

  而且肯定不是煉神大修士,也不是九階其他修士,不然的話,他未必能感應到窺視。

  思來想去,余子清拿出懷里的銹劍。

  “是想要這個東西吧?”

  “拿去。”

  說著,余子清便將銹劍用力向著側面拋出。

  銹劍劃過一道殘影,瞬間便在里許之外了。

  等到銹劍飛出數里距離,余子清終于又感應到那一絲窺視的感覺。

  他看到那里的天空,隱約之間,浮現出一絲波動,仿佛有一副跟天空一樣的假畫出現了,一只手從那里伸出來,抓住銹劍便再次縮了回去。

  隱藏在一個透明罩子里的中年人,抓住銹劍,正要潛逃的時候,卻見那銹劍后方,掛著的劍穗里,一只大腳憑空出現。

  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所有防護,連同他的肉身和神魂,都在同一時間承受了遠超極限的力量。

  眨眼間,嘭的一聲,盡數化作齏粉。

  一腳踹完,那只腳便又縮了回去。

  擴散開的力量,將那個透明的罩子炸開,只見漫天齏粉飄落,只有那柄銹劍,又重新飛回到飛舟上,被余子清接住。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這是我錦嵐山的鎮山之寶。”

  “有人想要的話,盡管自己拿,別客氣。”

  余子清把銹劍放在甲板的桌子上,他自己回了船艙,再也不管了。

  這一次,再也沒有什么窺視的目光了,那把銹劍就這么擺在那里,飛舟的防護甚至都沒有打開,來只鳥都能將其叼走。

  可是一路到了錦嵐山,都再也沒有什么波瀾了。

  飛舟落在了槐樹林外面,身后大群的餓鬼,源源不斷的涌入槐樹林里消失不見。

  余子清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地勢平坦,抬頭就能看到錦嵐山的主峰。

  “前輩,這里你覺得怎么樣?以前輩的目力,向北望去的時候,應該還能隱約看到橫斷山脈的影子。

  要是前輩不喜歡,其他方向,前輩任意選,或者跟我一起回錦嵐山也行。”

  銹劍的劍穗里,一道流光飛出,落地之后,化作游震。

  他看了看四周,神情有些恍惚。

  “滄海桑田啊,沒想到,如今的荒原,已經變的跟大震北境一般了,倒是多了些親切。”

  他回過神,看向余子清,露出一絲微笑。

  “就這里吧,我輩修士,不講究那么多,有一個棲身之所就好,這里陰氣濃重,寒氣也重,我反而覺得很舒服。”

  “前輩不覺得怠慢了就行。”

  余子清看向那些不斷涌入槐樹林的餓鬼,大聲道。

  “有會建房子的么?或者想起來自己的手藝的也行。”

  說完,大部分餓鬼面面相覷,但是還有幾十個餓鬼,走了出來,向著余子清行禮。

  “你們都想起來怎么建房子了么?”

  “想……起來了。”其中一個餓鬼艱難的開口,說話都不利索。

  “行吧,你們幫我們的新鄰居,蓋一座宅院,毗鄰槐樹林。

  正好這有現成的槐樹,看著砍點長的不錯的,前輩估計會喜歡那些槐樹的氣息。”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游震點了點頭,只是站在這里,他便感覺體內的魔念受到了壓制,隱約浮現出來的那一絲魔念,似乎都已經陷入了沉眠,壯大的速度極慢。

  若是能住進這里的槐樹建的居所,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前輩想要什么樣的,盡管跟他們說,他們吃飽了飯,總要活動活動,有什么事了,前輩也盡管吩咐。”

  余子清也沒提請游震進村里坐坐。

  只是毗鄰而居,可能就是游震能接受的極限了。

  除了不想寄人籬下,估計游震也是不想他體內生出的那一縷魔念,會窺視到槐樹林內部的情況,那就犯忌諱了。

  來日方長,以后有的是機會,慢慢來。

  一個九階體修,與他們隔了一片槐樹林,這么近的距離,以后有的是機會薅……啊呸,是請教。

  游震自己估計也無聊,有人跟他聊聊,說說這兩千年來的事,說說加長,然后再煉煉體,他估計也不會拒絕的。

  他本來還想留下來,盯著那些餓鬼建房,可游震讓他趕緊回去。

  “你出來有些天了,餓鬼也都出去了,你家里人必定很是擔心,先回去吧,我這里你不用管。”

  “那好吧,前輩,我先回去了報個平安。”說完,余子清又看了一眼惻惻,她比巫雙格好不到哪去,巫雙格胖了三圈,她是胖了兩圈,真是沒眼看了。

  撐不死就是為所欲為。

  “惻惻,你留下照看一下。”

  ……

  回到了家,老羊和里長,已經擺好了龍門陣,就等著他回來了說道說道。

  有一個約等于九階體修的大佬跟著,他們當然不擔心會有什么危險。

  只是之前,環繞著錦嵐山的那數百里槐樹林里,所有的餓鬼忽然暴動,一個個黑色的漩渦出現,那些餓鬼瘋了似的沖了進去,可是把老羊他們嚇壞了。

  而老羊也不敢馬上聯系余子清,就怕正忙著,他這邊聯系反而會壞事。

  “說說吧,到底什么情況?”

  里長金刀大馬的坐在那,還給余子清倒了茶。

  “大概就是去送個東西,然后遇到了襄王,聊了幾句,正好發現那里有大批的邪魔和魔頭。

  那我自然要帶著餓鬼們去吃一頓了,順便做個好人好事,把魔頭剿滅了。”

  有里長在,余子清沒說的太復雜。

  里長看了看胖成一個球的巫雙格,倒是相信了這話。

  “老震皇來了?”老羊問了句。

  “來了,我讓餓鬼們幫忙蓋宅院了,住在北面槐樹林外面,他覺得自己還會生出魔念,所以不愿意進來,當然,我覺得可能也有點身份的原因。”

  “來就來吧,老震皇沒什么,只要沒人知道是他,他愛住多久住多久吧。”

  “以后你們沒事了,可以去跟他聊聊,他現在只有一條右腿,所以起了個名字叫游震,你們可別老震皇的叫了。”

  “我懂。”

  里長沒關注這些,他關注別的。

  “你這次回來,能坐多久的窩?”

  “……”余子清有點尷尬。

  “哼,我就知道。”

  “不是我不想多待待,而是還有別的事,之前在哀思洞天里,見到了封印兩家的兩位前輩的骸骨,還有一些已經無法辨別身份的骸骨。

  那些無法辨別,甚至都不知道是大震還是大離的人,要么找個地方將他們安葬,要么送回大震或者大離。

  而當年封印那二位前輩,為了杜絕天魔肆虐,群魔亂舞,連命都搭在那里了。

  而其這一次,若非那二位前輩留下天魔真名,恐怕事情還真有點麻煩。

  再加上,二位臨終留下遺言,想要人幫他們把一生心血所化的玉簡,送回封印兩家。

  無論是對那二位前輩的敬重,還是其他。

  于情于理,就算不管那玉簡,我也得把那二位前輩的遺骸送回去,讓他們落葉歸根吧。”

  這話說的,老里長都沒法說重話了。

  “哎,理是這么個理,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人老了,最在乎的自然是身后事,易地而處,老里長最能理解,也能感同身受。

  若是他客死異鄉,最大的愿望,自然也是落葉歸根,回到家里。

  余子清要做個正當的好事,他沒道理阻攔。

  余子清看了看老羊。

  “封印二姓,在哪里,應該不是什么秘密吧?”

  “的確不是什么秘密,印家就算了,在東海的海島上,你要橫跨整個大離,或者是從大乾過去,有點危險。

  還是去封家吧,距離荒原也不是很遠,就在大離西部,封鈺山,到了那里,遞上拜貼,會有封家的人聯系你的。

  他們兩家同氣連枝,世代聯姻,你隨便送到哪家都一樣。

  唔,你最好還是先給他們傳個信,通知一聲。”

  老羊拿出一把傳訊飛劍,在上面刻畫了幾個符文,遞給余子清。

  “先給他們通知一聲,你出門之后,會安全非常多,沒有絕對的必要,沒人敢把這兩家得罪死。”

  “懂了。”

  余子清去護送遺骸,再加上心血玉簡,誰在路上弄他,那就是把封印二家得罪死了。

  余子清很快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用傳訊飛劍送了出去。

  數日之后,收到回信。

  “封印二姓,掃榻相迎,靜候閣下駕臨。”

  很客氣,署名還是封姓的當代家主封不絕。

  這兩家的封印秘法,傳承久遠,最看重的便是傳承的完整,少了兩位修道者,還有他們畢生心血,對兩家來說是非常大的損失。

  這也幸好是他們一直有規矩,家族子弟出門,絕對不能將族內的一些典籍帶出去,杜絕遺失在外,導致失傳的可能。

  不然的話,那兩個大佬隕落之后,損失就不止這點了。

  余子清這邊出發,沒有帶人,經常帶出去的倆,全部胖成球,力量消化不掉,還是算了。

  坐著飛舟,剛進入大離境內,便見到六艘飛舟停在半空中,有一人飛出,遙遙揖手一禮。

  “請問,可是錦嵐山卿子玉卿少爺?”

  余子清遙遙回了一禮。

  “正是在下,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在下封不同,有勞卿少爺了,卿少爺跟著我們即可,家中族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前輩請來,有件事,想請前輩先看看。”

  等著封不同登上飛舟,余子清帶著他進入船艙。

  便見里面兩口棺材。

  “前輩,當時晚輩見到這兩位前輩遺骨之時,一人手捏印訣,一人屹立不倒,晚輩眼拙,分不清兩位前輩誰是誰,只能分別收殮。”

  余子清給封不同說了一下。

  封不同先對著棺材行了一禮,而后打開棺材一看,里面的遺骨入殮,整整齊齊,一塊都沒有少,上面殘存的魔氣,都被余子清處理掉了。

  再加上那棺材的材料,陰氣極重,尸身放入其中,都不會腐爛,放入一些骸骨,更不在話下。

  他稍稍一看,頓時對余子清心生好感,轉身看向余子清,揖手一禮,很是鄭重。

  “有勞閣下,閣下有心了。”

  “前輩客氣了,這兩位前輩高義,乃是吾輩楷模,晚輩能做的,只是送二位前輩落葉歸根。”

  “落葉歸根……”封不同幽幽一嘆。

  片刻之后,六艘飛舟護航,余子清感應到了至少八個七階大修士,可能還有一個八階的。

  牌面是給足了,也足夠重視這件事。

  一路航行,抵達封鈺山附近,都沒有在城中停留,直接飛往封鈺山之中。

  飛舟尚未落地,便看到那亭臺樓閣,點綴在山中,前方一條登天階梯之前,大道之上,已經掛了白花白布,大道之上,也已經站滿了披麻戴孝的人。

  飛舟落地,封不同便帶著幾個七階大修士,抬著兩口棺材飄下飛舟。

  還有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面,龍行虎步,一臉肅穆。

  七步之外,便見中年男人,率領著封家眾人,齊齊揖手躬身。

  “封不絕,率封姓族人,謝道友仗義,送歸我族人。”

  后方至少上百披麻戴孝的人,齊齊行禮。

  看到這一幕,余子清心里就一個感受。

  封加的內部凝聚力,簡直高的可怕。

  為了迎回族人遺骨,當代家主,竟然率眾而出,很是鄭重的對他這個小弱雞行禮,而且根本沒把他當晚輩,只是當道友。

  而且,沒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

  自己要是封家的人,恐怕也會對家族死心塌地。

  因為余子清之前的來信,為了安全,只說了遺骨,根本沒說玉簡的事。

  而他們卻還是能做到這一步,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余子清面色一肅,立刻回了一禮。

  “前輩客氣了。”

  說著,他又取出幾枚散發著微光的玉簡和那本金屬書冊。

  “當時收殮二位先輩遺骨,才發現了二位前輩遺留之物。

  只可惜,只有這幾枚玉簡,以及這本書冊還未收侵蝕。”

  封不絕微微一驚,余子清之前來的信里,可沒有提到玉簡的事,只是提到了敬佩兩位前輩為人,特地來送歸遺骨。

  封不絕伸出雙手,接過玉簡和金屬書冊。

  剛入手,他便感知到,這玉簡上的封印,根本沒有人動過,也沒有人嘗試破解過。

  心中對余子清的印象,也開始不斷拔高。

  余子清不說,甚至沒人會知道這幾枚玉簡的事,僅僅只是送歸遺骸,他就能獲得封印二姓的友誼。

  如今,拿到玉簡,也從來沒破解過,還主動送了回來。

  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句我只是敬佩二位前輩高義,就絕對不是一句場面話了。

  而這個時候,封不同悄悄傳音,說了幾句之前見到的事,封不絕看向余子清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他將那本金屬書冊,遞給余子清。

  “這本封印之書,乃是我封姓族人贈予道友的,道友便收下吧,這玉簡,按理說,也是道友的機緣。

  只是其內內容,對我封姓至關重要,我便厚顏收下了,待我稍后拓印一份,還給道友。”

  “晚輩受之有愧。”

  “道友切勿推辭。”封不絕語氣堅定,而封姓族人,也沒有一個有反對意見的。

  因為余子清不說,那玉簡內的東西,其實還是歸余子清了。

  如今,是封家承了大人情,他們將玉簡內容,拓印一份,贈給余子清,那也只算是余子清得到了那兩位前輩,個人的傳承而已,與封姓傳承無關。

  而且,其內必定是沒有封印兩家的獨門功法,只有秘法。

  就算是傳出去了,也沒有什么大的影響。

  迎接之后,余子清便被封不同熱情招待,說什么都不能讓他這么快走,非讓他先住下。

  接下來兩天,還有葬禮,然后封家也要好好感謝他一下。

  余子清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們的感謝,他送回來遺骸,只是因為但求心安,求一個念頭通達。

  沒去破解那玉簡,也只是因為他自忖沒那本事,去破解了倆封印大佬留下的玉簡,留著也沒用,還不如做事做全套,直接完好的送回去。

  封不絕要拓印一份送給他,那也只是意外之喜而已。

  本來就不想在這件事上參合什么功利心,余子清當然可以坦然處之,無欲無求。

  但是封家的人,反而覺得你越不要,越高義,越坦然,那我就越得給你報答,心里也樂意。

  住在山腰上的樓臺之上,余子清看著窗外美景,輕輕嗅了嗅鼻子。

  靈氣太濃了,環境太好了,一點寒氣陰氣都沒有,讓他怪不適應的。

  嗅著嗅著,他忽然眉頭微蹙,看向不遠處的一顆參天巨樹。

  一絲微不可查,似有似無的魔氣味道,從那里飄了過來。

  他最近對魔氣可太熟悉了。

  走出門,來到那顆巨樹之下,再次嗅了嗅鼻子,味道更明顯了。

  確認了之后,余子清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此魔氣非彼魔氣,這只是正常魔道修士的那種魔氣,而非那種會生出魔念的狂躁魔氣。

  “你在遺憾什么?”

  一個聲音在余子清的腦海中響起。

  余子清抬頭一看,便見那巨樹的樹干上,一張人臉浮現了出來,它好奇的看著余子清。

  “是啊,最近宰的魔頭比較多,都快上癮了,我還以為這里也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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