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四道天雷落下來的時候，敖游和圣天大鵬龐大的身軀交錯而上，大有撼天動地、氣吞山河的氣勢，卻在天雷砸下的一瞬間，還沒接近電蛇的中心，就被燒得焦黑，兩個龐大的身軀直直地從天上墜落。
若不是袁云和蒼藍及時出手，一龍一鵬燒得焦黑的身軀怕是要摔得粉身碎骨。
北莽所有的修士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僅僅是一道天雷的邊緣，威力就如此之大，可佛子卻要以少了六根肋骨的殘破身軀要抗下八道……
優曇華只覺得覆蓋在嘴唇上的溫度正在逐漸地流失，就像圍繞在他們四周的舍利子逐漸暗淡下去的光一樣。
將他們淹沒的龍脈之水也漸漸地開始回流，萬骨盡枯的大陣真的停止運轉了。
慕浮生松了一口氣，嘴唇稍稍一側，趁優曇華不注意，將一口腥甜的血液咽進了肚子里。
然而，很快他又蹭了過去，輕聲道：“前輩，我們繼續。”
這才第四道天雷，還有四道呢。
若是沒有前輩的甘甜，慕浮生真不知該如何撐過去了。
說著，他嘴唇又貼了上去，就仿佛怎么也親不夠似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優曇華感覺心臟被塞得滿滿當當的，五臟六腑也沒有那種被灼燒的疼痛了。
但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卻越來越輕，輕到她忍不住伸手拖住了面前這少年的腰肢。
他的腰……怎么這么細，好像沒有骨頭似的。
優曇華忍不住又在他的腰上摸索了兩下，不禁瞪大了眼睛，這是怎么回事？
這少年的腰上好像真的沒有骨頭。
那他為什么還能站著這么久？
這一想法剛從腦子里略過，優曇華的雙眼就溢出了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但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慕浮生似乎才意識到優曇華的動作，捉住她的手往下面扯了扯，這才輕聲道：“摸這里。”
然后便是第五道天雷。
優曇華抬頭，頭頂的石窟已經塌了，而萬千電蛇匯聚在他們的頭頂上，又在頃刻之間如數匯聚而下，盡數打入了面前少年的身體里。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還只是寵溺地看著她，嘴唇還貼著她的。
只是這一道天雷盡數落下之后，他似乎真的是體力不支，往前踉蹌了一步，栽進了優曇華的懷里。
少年的身體真的是太輕了，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為什么他撐著這具如枯葉般的身體還能在她面前站了這么許久？
天上這雷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只追著這少年一人劈？
他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遭天打雷劈了嗎？
還有，為什么明明她和少年抱在一起，但卻絲毫不受影響。
她是魔，為什么身體上卻有一層金光護體？
第六道天雷落下，優曇華雙臂勾住面前少年的身體，才堪堪將他撐住。
少年的腦袋就靠在她的頸窩上，她還能感受到少年呼出的微弱的氣息，溫柔而繾綣。
“前輩，”慕浮生貼著優曇華的皮膚，動了動嘴唇，“對不起，小僧要食言了。”
優曇華一愣，將少年搖搖欲墜的身體完全托在了懷里，她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張蒼白的臉龐，腦海里沒由來響起一句話：
“前輩，我說，永生永世，不離不棄，是真的。”
“前輩，我說，永生永世，不離不棄，是真的。”
“前輩，我說，永生永世，不離不棄，是真的。”
……
接著，蝕骨的疼痛漫過四肢百骸，“啊”一聲長嘯發出，幾番掙扎之下，優曇華雙眸里的猩紅之色終于盡數褪去。
她死死地盯著懷里的人，不知不覺落下了兩行血淚。
“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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