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維捏著口供，臉色鐵青看著地下跪著的一群人，“是誰讓你們借本官的命令去來福縣的？”
他不記得下過這種命令，只是讓老二看著辦，以為老二只是派人去申斥一番，結果是拆館的手證，他不記得他下過這命令，可那手證卻是真實的。
幾個衙役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心想這次同知大人生氣了，肯定是想把責任推在他們頭上。
可假造官府手證罪名太大了，那是要禍及家人的，誰敢認下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我們都是奉命行事，不敢作偽啊！”
潘維指著王癩子，他雖被打斷了一條腿，可面相依然很兇。
“你說。”
王癩子雖然在外面耀武揚威，但在潘維面前不敢放肆，他現在要是敢撒謊，明天骨頭渣子都找不到。
他支支吾吾地回答，“小人也，也不知道，手證是二公子給我的……”
那來福縣的糧食錢財和聯名信送來的時候，都是二公子接待的，手證也是他給的。
以前常有這樣的事，大家并不覺得奇怪，誰不知道二公子受寵，他的話不就是潘大人的話么？
潘維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里的戾氣。
“你們自己干的好事，還把本官拉下水，一群廢物！”
“來人，都拉下去！”
“按照口供的罪狀，該殺頭殺頭，該革職革職。”
話是這么說，但旁邊的差人都知道，這些人活不過今晚。他們連累潘大人被小小的縣令掃了面子，即使沒有犯錯也不會有生還的機會。
“那個喬震，簡直太過分了，以為自己是誰！”回到房間，潘維氣得摔了一個白玉瓷茶杯。
一旁的張師爺趕緊示意丫鬟把地上的東西清理掉，“你們都先出去。”
張師爺諂媚地給潘維重新沏了杯茶，“大人何必如此生氣，為一個小縣令不值當。當心氣壞了身子。”
“哼！”潘維的臉色實在不好看。“那喬震不就是仗著蜀王給他撐腰，也不知道蜀王看上了他什么。”
“還有老二，出手證都不向本官報備，簡直越來越不像話！”
“二少爺最有孝心的，只是他一心想為大人分憂，這次可能就是忘了。”
“他要是有孝心，就該好好進學，天天在家里混著，能有什么出息。”
話是這么說，但潘維的語氣明顯放緩了許多，怒氣也降了不少。
老二潘云弘今年二十二歲，出身不低，卻連個秀才都中不上，以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要是像老大那樣聰明早慧就好了，可惜。
想起英年早逝的大兒子，潘維心里劃過一絲煩悶。家里現在就剩老二一個兒子，其他全是女兒，就算老二再不成器，也得培養起來。
以后捐個監生，好歹也是條出路，所以才讓他也參與一些事務，誰知事情辦成這樣。
張師爺趁機將茶杯端給他，“二少爺這樣辦事本沒有什么錯處，只是那喬震太不識抬舉了些。”
兩家微不足道的醫館武館而已，還都是女子開的，那喬震不愿意配合，別讓衙役進城就行。
把這些人打一頓還送到州府來，就太過分了打狗還看主人呢，何況這主人是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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