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一行人領著身后的百姓們，徑直走向遠處的城池。
還未走到近處，只是大約能夠看清清江城的全貌時，就有一股沖天的血腥氣味直貫鼻腔。
“陳...陳先生...”
劉青城看著那支離破碎的城墻，那大開的城門。
他雙拳不覺得緊握，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他知道，如今城墻已然破碎，城內會發生什么樣的場景。
只是，陳川卻加快了步伐，
“走！清江城應該剛破不久。”
“城內也許還有幸存的百姓。”
“劉首領，你帶著大伙跟上！”
陳川一聲令下，游光明、王二狗、冬梅三人立即應聲，跟隨著陳川的身影朝著清江城飛速掠去。
很快，四人的身影越過城門。
剛一進城，眼前的場景就讓陳川胸口生出一股郁氣。
那是何等的觸目驚心。
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這些都不足以描述四人眼前的場景。
到處都是尸體。
到處都是頭顱。
還有殘肢斷臂，灑落在各處的臟器。
“草！”
游光明忍不住罵了一聲，
“他媽的！”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腳下滿是粘稠的鮮血，只是走動一步，便覺得十分滑膩。
“繼續往里走。”
陳川微微蹙著眉頭，眼中盡是寒意。
忽然，他的眼中出現一副圖案。
一陰一陽。
正是太極。
世界在陳川的眼中倏地變成灰色，黑白分明。
只是這其中黑色居多，連接成一大片，白色的氣息零零散散，時不時這零星的白色氣息還會變成黑色。
這是他得到太初源氣，也就是陰陽二氣之后摸索出來的功效。
只要將陰陽二氣運入眼眸之中，便能清晰地分辨出生死氣息。
陽為生，黑為死。
這時，陳川突然發現有幾道白色的氣息朝著自己這邊飛快地移動。
他立即凝神，沉聲道，
“有人來了，走。”
“看看是不是逃命的百姓。”
幾人再次向前，順著城內的中心大道飛速前進。
“停。”
陳川冷聲開口。
其余三人也都立即止住身形。
“嗒嗒...”
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陳川冷眼看著前方的那個路口。
他已經知道了朝著這邊奔來的是什么人了。
經歷過屠城的老百姓，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騎馬。
聽馬蹄聲，還有眼中那并排著的數道白色氣息，足以確定那些人的身份。
馬蹄聲越來越近。
五名身著輕甲，騎著軍馬的官兵拐過路口，驟然出現在陳川等人眼前。
戰馬在城內的大路上狂奔，朝著陳川四人疾馳而來。
那五名官兵看見四人的身影，頓時眼前一亮。
“兄弟們！這里還有四個！哈哈哈！”
“好！又有樂子了！”
“還有個女的？長得可真不差啊！咱們等會玩夠了再比賽！”
“哈哈哈哈！好！”
官兵們的聲音在馬蹄聲的影響下顯得并不大。
可陳川等人皆有修為在身，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對于那五個人肆無忌憚地話語，冬梅并沒有什么反應。
因為她看見了更加令人生氣的事情。
“比賽么。”
陳川雙眼微虛，冷冷地看著奔向自己的五匹戰馬。
對于那些人說的比賽，陳川已經知道是什么了。
因為在戰馬后面的地上，五具尸體正被拖行。
那是清江城內的老百姓。
他們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爛，只剩下襤褸的布條。
他們的身體，也被戰馬拖地支離破碎，在地面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哈，比賽...”
陳川忽然笑了。
“這些無辜的生命，就是你們比賽的玩具么...”
聽著陳川的低喃，旁邊三人的內心都十分沉重。
五名官兵看著對面四人都沒有動作，還以為他們是被嚇傻了。
“哈哈哈哈，撞上去！”
“可別把那小娘子撞壞了，等會哥幾個還要好好玩玩呢！”
“哈哈哈，那是當然！”
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他們的笑聲是那樣的猖狂，那樣的肆無忌憚。
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內心。
五匹戰馬和四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一名官兵看清了四人臉上的表情，那不是恐懼。
但他不在乎。
血肉之軀怎么可能抵擋得住高頭戰馬的沖擊？
“哈哈哈哈哈！死吧！”
就在他身下的戰馬距離眼前的少年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
他看見那白衣少年動了。
對方只是抬起手指輕輕點出。
他猛然驚覺自己眼前的馬頭不見了！
鮮紅的血液沖天而起，十分刺眼。
一如他們縱馬狂奔下，被拖行的百姓劃出的那道猩紅。
“轟。”
五匹戰馬轟然倒地。
連帶著五名官兵也摔倒在地上。
這沉重的力道摔得他們渾身劇痛。
“好玩嗎？”
那白衣少年慢慢走到了他們跟前。
這名官兵能夠清楚地看見對方臉上那充滿殺意的表情。
他們猛的反應過來了。
這是仙人！
只有仙人能有這種手段！
因為他們曾親眼見過！
那兩名身著血紅長袍的仙人也是用著這種手段，轟開了那一座座城墻。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
五名官兵忍著劇痛爬了起來，然后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砰砰砰。”
“仙人饒命！我們也是奉仙人的命令才這樣做...”
“饒命啊仙人！！”
“對！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那兩位仙人正在城主府里，說不定仙人你們還認識呢...”
他們還以為面前的少年同樣是仙人，應該與那兩位紅袍仙人認識。
可陳川并沒有在意他們的求饒，也沒有管他們口中的兩名仙人。
他只是冷冷地開口，
“我問的是，好玩嗎？”
五名官兵一愣，不知道對方說的好玩是指什么。
“仙人，我們...”
“比賽，好玩嗎？”
“拿無辜百姓的生命當作比賽的玩具，很有意思么？”
陳川繼續開口，隨后他伸手一指。
“土。”
原本鋪滿石板的地面瞬間凹陷，形成了一個深坑。
“光子，把他們弄進去。”
“是。”
游光明立即點頭。
他已經知道了陳川想要做什么。
他快步上前，催動靈力，將五個官兵挨個丟進了坑里。
平靜的地面忽然蠕動起來。
土坑的口子在一點一點變小。
坑中的五名官兵拼了命地想要往外爬。
卻無濟于事。
他們能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著他們，把他們全部按在了坑里。
“仙人饒命啊！仙人饒命！”
“求你了！仙人饒命啊！”
官兵們還在求饒。
但沒有人在意。
陳川的身影出現在洞口，
“那些百姓求饒的時候，你們放過他們了嗎？”
“仙人...饒命啊！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啊！”
五名官兵臉上掛滿了驚懼，心中充滿了絕望。
洞口越來越小。
在黑暗淹沒他們之前，他們只聽見一個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傳入耳中。
“喜歡比賽是么。”
“那你們比比誰活得長吧。”
......
陳川抬眼看向城主府的位置，
“走吧。”
雖然活埋了這五個畜生，但他心中的郁氣卻并未減少半分，反而越來越重。
這只是在城門不遠處罷了。
他不敢想象，城內到底是怎樣的場景。
“川總。”
游光明走到陳川身邊，
“這些畜生當真是...”
雖然陳川將五人生生活埋，但游光明卻并不覺得殘忍。
反而認為十分解氣。
他恨不得能親手將這些畜生千刀萬剮。
“公子...”
冬梅抿著嘴唇，眼中也充滿了恨意。
她是從凡俗走到修仙界的，對于普通百姓的感情要更深一些。
“唉。”
陳川嘆了口氣，回頭看了冬梅一眼。
還有那一直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的王二狗。
冷風呼嘯。
雪花灑落。
滿地的猩紅很快就堆上了一抹冰冷的雪白。
“走吧。”
“風雪正盛，殺人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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