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會堂內。
宋軼已是聽出,徐啟昌有些不高興了,若是往日,他肯定會多給幾分面子。
可如今心中有了想法的他,哪還會在意這些,他正色道:“徐老,還有諸位,今日來此時,我本是有一事要和諸位商議。可如今,當是通報諸位吧!早在今日早間,東城兵馬司來人至我宋家糧鋪傳了話,其后,在一個多時辰之前,那位壽寧伯又派人來糧鋪……”
“等等,老宋,你說的是張鶴齡?又是來鋪子又是傳話?”
“他又想作甚?那一次的藥材被扣了,上上下下我田家斬斷了多少關系,損失可不小。”
“人折進幾個,貨倉也被封了大半月,我等損失同樣不小呢……”
“嘿,我厲家在東城的那些,還不是被抹了去……”
“是啊,便是這樣,我等還要配合著交那些所謂準入銀子,管理銀子。我看啊,咱們重新搭好路子以后,該給他個教訓才是……”
說起張鶴齡,幾家都有氣憤的理由,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好了,都安靜!”
徐啟昌擺擺手,也是看向宋家主,問道:“那位壽寧伯此時給你家傳話,大概也是因京中如今的米糧形勢吧?那宋家主你,是要通報什么?”
宋軼點點頭,卻突然有些感慨道:“說實話,宋某倒有些佩服這位壽寧伯了……”
“……”
宋軼一語出,看起來還格外認真的樣子,眾人不由無語,甚至有些惱怒。
徽州商會在張鶴齡那邊,里子面子吃了多少虧,如今徽州商會在京的聲勢弱了不少,其中便少不了張鶴齡那番查封所造成的影響。
你老宋竟然反倒佩服上他了!
宋軼可不管眾人表情如何,他內心原本還有些不太確定,否則也不會想著和商會諸人商議商議。
可今日還未等他與眾人商議,眾人已要將他家商議好了,此時,他反而不怒了,心里也堅定了下來。
與其寄望別人,他為何不能寄望這位壽寧伯,至于所言佩服,也只是他拋卻成見后最真實的想法罷了。
他原本也不想和這些糊涂或是裝糊涂的人解釋,但看徐啟昌眼神灼灼的看著他,他好歹給了徐啟昌一個面子,解釋道:“如今京中聚集的災民諸位應是知道,且因為換置以及做賬的緣故,那位主持賑災的侍郎并沒有撥下賑災糧。這不,先打起了我宋家米糧的主意嘛!
災民嗷嗷待哺,朝廷已是下文賑災,卻還是想著法子打自己小九九。諸位說,宋某敢相信嗎?而那位壽寧伯呢?
今日壽寧伯派人來我宋家的店鋪傳了話,讓我宋家酌情定價盡力放開售賣,且之后派人拿了現錢來我宋家購糧……”
聽到此處,徐啟昌皺眉道:“你賣了?”
“賣了!”
宋家主頷首道:“宋某收了他一萬兩銀子,以每石800錢的價格,已簽了文契,其后,兵馬司可憑單全數兌現。若是宋某估算的不差,此時兵馬司的人應是已去我宋家的大倉運糧了……”….“這,老宋,不該啊!”
“簡直胡鬧……”
眾人紛紛指責,好似宋家賣糧是罪大惡極之事一般。
其實罪大惡極倒談不上,但宋家的決定顯然和他們的初衷相悖。
蓋因為,值此時候,米糧緊張,價格居高不下,倉里有糧,可做的事太多了。
可惜的是他們沒有,故此,方才他們才想著要用宋家的糧食來替徽商整體謀求利益呢。
可誰想到,宋家竟會自作主張。
宋軼也不退讓,沉聲道:“我宋家的米糧要如何賣,賣多少,何來要諸位言及該或不該?”
“呵呵,老宋,你是要巴結張鶴齡呢!”
此時,厲家主陰陽怪氣道:“你要賣,隨隨便便一兩銀子,有的是人搶,若是壓幾日,價格再翻個幾成想來也不是難事。可沒想到,你宋家主的魄力就是大啊。800錢一石,上萬石說舍便舍了,是真打算巴結張鶴齡了?可你覺得……”
“不用覺得……”
宋軼擺手便打斷了厲家主的話,道:“咱們商人,做的不就是投資的營生嗎?比起那位侍郎老大人,宋某更愿意投這位壽寧伯……”
厲家主道:“呵呵,看來你方才說佩服人家,還真不錯!”
“佩服便是佩服,此無可不言!”
宋家主斷然道:“因為人家講規矩,在此時節,壽寧伯依然能拿著白花花的現銀來我宋家購糧。且開出的價格是一兩,是宋某做主降為800錢。
為何?因為,他買那些糧食非是自家用,也非是要存一批發一回橫財,而是要賑濟東城的災民。我宋家為何不能支持一回?
又賺了銀子,又賺了人情,我為何不能投?再者,我宋家做了這么多年生意,銀子也賺了不少,便不能有為百姓的覺悟?”
“哈哈,別說笑話了!”
厲家主哈哈笑了一聲。
眾人也是想笑,但宋家主這決絕的模樣,他們笑不出來。
看來,宋家主是鐵了心了,已經隱隱要超脫商會的掌控了。
“好了,諸位,宋某話便說到此處,總之,你們所謂讓宋某換糧的事,宋家不答應。”
宋軼站了起來,環顧了在座眾人一眼后,道:“宋某這個人性子固執,只要下定決心的事,除非天塌地陷,否則誰也無法改變。也不怕告訴諸位,宋某已決定,會酌情放開些糧食售賣……”
“你,真的要背棄咱們徽州商會了嗎?”
“老宋,此實不可為!”
“對啊,且不言你此法會少賺多少銀子,你可想過,你開了這個頭,等于是和京中有糧的人家對著干,也是和那位侍郎對著干……”
“是啊,可不能因為你的一念之差,讓我徽州商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放開供應,看起來還打算以現在的時價出售,豈不等于幫著平抑糧價,這該得罪多少人啊。….好吧,你宋家得罪人便罷了,可你是徽商六大家之人,別人怎么看,是不是以為徽商全體的意思?這如何能讓他們答應。
“呵呵,便是通報諸位一聲,諸位如何想,他家如何想,那便不是宋某如今該考慮的了。宋某做事,便是這般有魄力!”
“……”
宋家主的一言落下,堂中的眾人又是哄然。
“都安靜!”
徐啟昌喝了一聲,輕呼了一口氣,渾濁的老眼此時也變的銳利起來,他緊盯著宋家主,沉聲問道:“宋家主,你是真決定了?”
“不敢欺瞞,宋某已是下定決心!”
“那你可想過方才大家所言,可考慮過我徽州商會……”
“不是換給那位侍郎,便是聽那位壽寧伯的賣糧,還能怎么考慮?”
徐啟昌再次吁了一口氣,還是力圖勸著緩緩道:“宋家主,賣給壽寧伯的糧食,既已賣出便也罷了。余下的糧食,換了吧……”
宋家主搖了搖頭,輕嘆道:“徐老,人不能太天真,也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雖說這些年咱們賺了不少銀子,也好似建立了所謂的商圈。曾幾何時,我等似乎也在京中有了身份地位,那些官兒們見著咱們是客客氣氣,咱們在各路官員中似乎游刃有余。
可真就如此嗎?咱們說到底只是商人而已,戶部的權力變動,霎時間便將我等又重新打回了原型。好吧,雖然在某些層次我等確定還有些影響力,但大家皆知,這般層次,全憑銀子建起的所謂影響,也可因銀子而瞬間翻覆。
如今似乎又是我商會的一個,對我宋家而言,此時便是一邊侍郎,一邊壽寧伯。諸位,你們認為我等有資格左右逢源?
宋某認為,此兩相,我宋家只能選擇其一,而選了一個,便可能得罪了另一位,此事宋某有心理準備。既是必要如此,那么,一邊是不好評價的侍郎,一邊是盡管霸道,但尚講規矩且也頗為言而有信的壽寧伯,我為何不選擇后者……”
“你說的有理,但若是老夫代表商會要你選擇那位侍郎呢?”
“宋某心意已決!”
“已決?若是,商會要對你制裁,甚至暫停你商會大家身份,你依然已決?”
“哈哈!”
宋家主否然一聲大笑,道:“無需多言了,若是徐老和諸位真要因此事除去宋家的名位……”
言及此,宋家主依然在笑著,不過,此時的他笑的戲謔,笑的讓人極為不舒服。
稍頃,宋家主收斂了笑容,搖了搖頭,朝眾人環身一禮,道:“諸位如何處置,便看諸位的決定吧。宋某尚需拜訪壽寧伯,與其商量糧食之事,先行告退了!”
“諸位,告辭!”
“徐老,這宋家……”
“好了!”
宋家主離開之后,眾人又是議論紛紛,眼看著又要一番指責,徐啟昌似乎是突然卸去了全身力道,緩緩了擺擺手,道:“讓老夫想想,今日便如此,諸位散了吧!”….“那……”
“好,徐老,我等便先告退,可徐老,您是該拿個章程出來,宋家的事可非小事了!”
“對,我等皆看徐老您的意思……”
章程?
還能有甚的章程,徽州商會十幾年的歷史,便是如今這般了嗎?
且宋軼的話,徐啟昌又怎會全然無動無衷。
人確實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啊。
徐啟昌心中暗自苦笑,他更覺得心累且無力。
堂內的眾人說什么,如何想,宋軼已不想去多做考慮,今日他最后那一番決定,等于是和商會半決裂了。
本來剛說出之前他多少有些忐忑,可眾人的指責,以及徐啟昌那番近乎逼迫的態度,讓他心里徹底發了狠。
能從小商小販做到如今體面的商人之家,哪家沒有點狠勁,只是有些人隨著財富越多以后慢慢消磨了,而有些人只是把狠勁埋了起來罷了。
出了商會大門,宋軼抬頭看了看天。
雪已停了,天空難得一片蔚藍,倒真像一個好天氣!
“老爺,回府?”
門前等候的隨從見自家老爺出來了,他趕忙吩咐車夫趕著車來到宋軼身邊。
“去安寧坊……”
宋軼收斂思緒,不等隨從伺候,直接跨步登上了馬車,吩咐道。
“安寧坊?”
隨從詫異,腦子一轉后,問道:“壽寧伯府?”
“對,皇城安寧坊,壽寧伯府!”
“是!”
隨從盡管心中疑惑,但也不會多問,應了下來。
幫著老爺拉上了車簾,正吩咐著車夫啟動馬車,只是還未等馬車行出多遠,突然車內宋軼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去東城兵馬司衙門吧!”
“呃,是!”
車內,宋軼又一聲吩咐之后,緩緩的靠在了馬車軟墊之上。
商會以及他曾經去壽寧伯送過多次拜帖,也送過幾回禮,但皆是拜帖不納,禮不收,接見更是無有了,只有伯府的管家和下人打發他們,說是有事去衙門。
商會的人都說,這般是故作姿態呢,或者是這位壽寧伯胃口太大,
當時宋軼心中也不乏有此想法,但若是仔細的研究此人,其實能發現很多東西。只是以前大家習慣性的將壽寧伯劃了通常印象罷了。
壽寧伯,大概確實非是我等所想之人啊!
那我便按著你的規矩來,我宋家,宋某,真就賭上一回!
……
正往兵馬司衙門趕去的宋軼顯然不知道,他如今過去,依然是見不著張鶴齡本人的。
此時的張鶴齡,正坐在戶部衙門和周經相對,且張鶴齡的面色沒有了往日的平淡,顯得頗為沉重。
“壽寧伯,你到底要干什么吧?”
周經此時也是皺眉,道:“老夫不說日理萬機,但也不是閑官吧。如今年關將至,事更是不知凡幾,老夫忙著呢。
即便如此,你的官憑一遞,老夫依然是放下事來。可你上來便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老夫真是那種不問世事,只會坐班喝茶的庸官嗎……”
“唉!”
張鶴齡輕嘆一聲,緩了緩神,歉聲道:“周部堂,請先恕張某無理,可張某心中壓抑,今日京中的見聞,讓張某的心壓的沉沉的。幾萬百姓吧,或許一兩日后,還會更多,張某實是擔憂……”
“百姓?災民?”
周經怔了怔,道:“前番你的那些告誡此時暫且別提了,如今災情已是發生,莫要在此時多增事端。當務之急便是安頓好受災百姓。
陛下已是下旨,賑災的章程也有了,事已在辦,你如今沉重又有何用。再者,即便你見不得百姓的苦,此時想翻前事追究責任,也該去南城兵馬司,也該去順天府啊,沒必要來此數落老夫吧?再不濟,也可以去找工部,老夫是戶部尚書,可不管這些!”
“辦了?”
張鶴齡又是臉色一沉,道:“周尚書,你可曾有過去京中巡視?”
“嗯?”
周經眉頭蹙起,問道:“陛下和我等商議決定是由戶部主持,工部協助。但老夫此時確實很忙,年終各處審計,還要為來年的事務準備。故此,安排由龔侍郎負責。
只是京中一地,幾萬人,有一位侍郎領銜,規格已是夠高了。想來這點事,也不至……嗯?你是何意?”
“這點事?周尚書確實是高居廟堂的大員啊。”張鶴齡緩緩呼了一口氣,道:“非是張某刻薄,若你在京中有過巡視,你當不會再說出‘這點事’三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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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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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