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嫉妒心？”
江蕁直盯著他,一臉懷疑：“傅總,我覺得你在內涵什么，但是我沒有證據。”
傅以行低笑,語氣很篤定：“絕對沒有。”
江蕁：“是嗎？”
他沒接話，低頭繼續整理衣袖。
看到他的動作，江蕁也下意識地低下頭，卻無意間看到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
“啊,上班快遲到了。”她掀開被子，手忙腳亂地下床，“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傅以行瞥她一眼，動作慢條斯理：“我提醒過的，在半個小時前。”
的確是。
早上醒來時，她習慣性地查看手機,卻被浩豐投資事變的新聞拉走了注意力,一時忘記了上班這回事。
江蕁自知理虧，趕緊抱著衣服進浴室，動作迅速把自己收拾好。
但洗漱穿衣完畢，已經是十五分鐘后的事情。
臨出門前，傅以行喊住她,意有所指地問：“等等，你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忘了什么？”
江蕁穿好鞋,正要出門,聞言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他。
傅以行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黑眸烏沉深邃。
江蕁看了眼手機，語氣著急：“來不及了，晚上回來再說。”
她轉過身。
身后，傅以行停了幾秒，才抬起腳步。
就在這時，江蕁突然轉身，猝不及防地踮起腳，往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傅以行一怔，低頭意外地看著她。
江蕁仰頭看著他，眼里盈著笑意：“我記得的，告別吻。”
傅以行嘴角噙起笑，提醒說：“記得帶上便當。”
他越過她，率先走出家門：“走吧，送你去上班。”
江蕁嘴角微揚，拿起桌上的便當盒，跟上他的腳步。
***
新的一周。
逆風傳媒籠罩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氛，一大早，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周六那天，你們圍觀了嗎？網上那事？”
“看到了看到了！”
“江總還沒回來嗎？她今天怎么這么晚？”
“對啊，平時她半個小時前就到公司了。”
“不會是因為網上的那事……”
“江總和傅總……”
這時，有同事跑進來通風報料：“哎哎，江總回來了，我剛剛看到她從一輛車上下來，是傅總的車！”
“傅總送她過來的？所以這件事是真的？”
“官博都聲明了，還能有假的嗎？”
“我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在一片驚訝的議論中，張圓圓始終保持著鎮定。
她對著電腦，面不改色地敲打著鍵盤，對大家的議論熟視無睹。
同事們很快注意到她的狀態，低聲議論：“圓圓姐和江總平時關系不是很好嗎？不如問問她？”
過了會，一位剛入職不久的小策劃走過來，試探地問：“圓圓姐，你前兩天……有看到網上的事嗎？就江總和傅總的那事。”
張圓圓抬頭，有點疑惑：“看到了，怎么了？”
“那圓圓姐，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提前幾天劇透的張圓圓一臉淡定地回答：“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看著同事們目瞪口呆的樣子，她突然覺得心理平衡了。
***
江蕁回到公司時，敏銳地察覺到公司的氣氛有點怪異。
周一早上，是逆風傳媒開例會的時間。
直到落座時，會議室里依然一片鴉雀無聲。
江蕁深呼吸了口氣，打破了沉默：“相信網上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
她停頓了下，誠懇地道歉：“很抱歉，一直以來，因為我個人原因，隱瞞了我和傅以行的關系。”
“不過，他成為我們公司投資人的事情，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這件事給大家帶來了這么多困擾，真的很對不起。”
有同事善解人意地說：“其實也沒什么的，這是江總私人的事情，其實沒有必要向我們解釋的。”
“對啊對啊，江總肯定有自己的難處。”
大家七嘴八舌。
會議室凝重的氣氛消減了不少。
江蕁微微一笑：“謝謝大家諒解。”
“那么，回到我們今天會議的正題上吧。”
她話鋒一轉：“今天有兩件重要事情，想要和大家商量。”
大家的神色也認真起來。
江蕁說起今天會議的主題——
一是公司未來的發展，轉型和升級；
二是有關公司搬遷的事情。
聽完江蕁描繪的藍圖，一眾員工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公司成立至今，似乎還不到一年。從初創走上正軌，這其中，有過挫折，也有過失敗，公司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已經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對江蕁所說的轉型升級，員工們一時也難以消化。
“我覺得，這件事對大家而言，可能太過突然了。但是還是先給大家透一下底，因為——”江蕁停頓了下，語氣認真，“我希望，以后也能繼續和大家一起努力，共同陪伴公司成長。”
片刻的沉默后，會議室里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兩個重要議題結束后，公司近期的任務自然也不能落下。
江蕁繼續說起最近被落下的議題——《營銷狗也有春天》這個項目。
時間總在不知不覺間流逝。
午休時間，公司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江蕁剛把便當放進微波爐里加熱，就看到公司門口，站著一個把自己全身裹得嚴密的青年。
煞是眼熟。
“小蕤？”她頗有些驚訝。
江蕤走了進來，邊向四周打量，邊拉下口罩：“姐，沒打擾你吧？”
“沒有，不過，你怎么來了？”江蕁拿出便當，在前面引路，“來，到我辦公室再說。”
進辦公室后，江蕁關上門，把便當放在一旁。
她給江蕤倒了一杯熱茶，又拿出幾包小零食遞給他。
“你吃飯了嗎？”
江蕤搖頭：“還沒。”
江蕁問：“你今天沒通告嗎？”
江蕤摩擦著手掌，語氣遲疑：“今天劇組休假，我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嗎？”江蕁疑惑。
江蕤猶豫片刻，才開口：“姐，很抱歉。”他稍稍停頓了下，“那天我看到營銷號發的內容，太生氣了，也沒怎么想，就發了這么一條微博。”
“后來我才想起，你和姐夫好像并沒有公開你們結婚的事情。我沒提前跟你們打招呼，就曝光了你們的關系，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錯！”
他忐忑地說：“我在家想了好幾天，越想越愧疚，覺得還是應該親自來找你說一聲道歉。”
江蕁心里好笑。
她搖搖頭，笑著說：“沒關系，我沒怪你。而且，這件事，我已經和你姐夫溝通清楚了，我們也不在乎這點小事，也無所謂曝光不曝光。”
江蕤徹底地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說著，他站了起來。
“既然是這樣，那我先走了，不打擾……”
“等等。”
江蕁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動作。
“啊？姐還有事嗎？”江蕤疑惑。
江蕁微微一笑：“既然你來了，就順便幫個忙吧。”
江蕤一愣：“什……么忙？”
江蕁說：“先前因為一些原因，營銷狗的項目暫停了。現在問題解決，拍攝可以繼續了，你正好在，下午又有空，那就再給我們客串一下吧，就當作是你的道歉賠禮吧。”
江蕤：？？？
他是不是不小心挖坑把自己埋了？
***
下午的拍攝結束，江蕤帶著一臉思考人生的表情離開了。
送走江蕤，江蕁心情輕松地上了傅以行的車，眼里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傅以行側目看向她，問：“遇到好事了？這么高興？”
江蕁拉開安全帶，說：“嗯，今天一口氣完成了好幾個項目，總算可以歇一陣子了。”
“那是挺不錯的。”
傅以行停頓了下，說：“我下周要去M國出差。”
“噢。”聽他報備行程，江蕁已經習以為常。
她以為，接下來他要叮囑她在家好好吃飯，沒想到下一句卻是——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江蕁停下系安全帶的動作，意外地看向他。
“我？和你一起去出差？”她不確認地問。
傅以行繼續說：“可以算公費旅游。”
江蕁緊盯著他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傅以行笑了下：“帶你考察一下尋星資本的總部，就當出差，費用我全包，要不要去？”
江蕁只思考了三秒，就作出了決定。
“要！”
***
于是，出差的事情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下來。
到達M國那天，恰逢圣誕節。
出差的地點，恰好就在兩人的母校附近。
晚飯過后，傅以行開著車，帶著江蕁四處兜風。
故地重游，江蕁頗有些懷念。
隆冬時節，白雪紛飛。街頭巷尾散發著濃厚的節日氣息，“MerryChristmas”的祝福不時在耳邊回響。
停好車，兩人步行前方學校。
“這里似乎沒有什么變化，還和以前一樣。”
漫步在街頭，江蕁邊走邊向四周張望，語氣懷念：“那面墻上的涂鴉，居然還在！”
傅以行走在她身側，替她調整好圍巾：“當心著涼。”
“還有那邊的路——”
江蕁聲音頓住。
傅以行順著她的目光瞥去。
前方佇立著一支路標，黃底黑字。
兩人的目光默契地對上，而后都怔住了。
那里，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無聲對視了幾秒，江蕁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嗎？”走出一段距離，江蕁試探地問。
“怎么會不記得？”傅以行笑了下，“你當初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可是記憶尤深。”
江蕁微紅了臉：“喂！這有什么好提的？”
傅以行挑眉：“不是你先問的嗎？”
“我問的，明明不是這個……”江蕁果斷打住話題，“算了。”
她直視著前方，又問：“我很好奇，你第一眼看見我的時候，是怎么想的？”
傅以行笑了下：“接到范學長的電話的時候，我勉為其難地出來了。當我來到這里時，看到你蹲在路邊，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那時候我覺得，這女生可真丟人，我未來的室友，竟然是這么一個家伙？我有點不想理你，很想就這么轉頭走掉。”
江蕁轉頭看向他，語氣很不滿：“傅總，啊不，傅學長，你這可真無情。”
但轉念一想，她又撇撇嘴說：“不過也算了，這才是真正的你。”
“但是，我最后還是神差鬼使地向你走了過去。”
傅以行輕哂了聲：“把你這個麻煩撿回去后，我有一瞬間覺得，我的腦子肯定是壞掉了，才會做出那么友好的事。”
江蕁輕哼了聲：“我就知道，你當初是那么的嫌棄我。”
“不過還好，我很慶幸，我當時的抉擇。”傅以行迎上她的目光，語氣很認真，“因為這樣，我才擁有了你。”
江蕁翹起嘴角，勉強滿意他的回答。
傅以行抬頭看向前方的路標，目光充滿懷念。
他收起思緒時，江蕁已經走遠。
她踩著白雪，轉眼間便走到那塊路標牌下。雪花無聲落下，仿佛與她那兩只毛絨絨的白色耳套融為了一體。
這一瞬間，遙遠的記憶和眼前的畫面重合。
他仿佛看到了，初相遇的那天，蹲在路牌下，抱成一團，紅著眼圈、明明很傷心卻還要努力憋著的女孩。
江蕁停下來，回頭朝他招手。
“傅以行，你走快點，不然我不等你了。”
傅以行回過神，掀起嘴角，抬步跟了上去。
我嘗過酸咸苦辣，千滋百味。我亦見過雪雨風霜，悲歡離合。
過去的人生，唯獨缺少你這一味甜。
何其有幸，能在有生之年能遇見你。
這世間萬物景色美好。
星辰日月，朝暉暮光，
都不如你給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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