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奶奶最近身體也大好了,本來她是想著在家里帶帶孩子的,可是沒想到朱小珍實在是太給力了,所以她也找了不少自己的事情干。
年輕的時候干的是電焊那樣的活兒,年紀大了顧奶奶又把這些東西撿起來了,在院子里顧野給悅悅搭的小型游樂場旁邊搭建了一個簡陋的工作室。
周妤出來的時候顧奶奶正拿著防護罩在焊東西呢。
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奶奶你要小心一點啊,別傷著自己了。”
不過,周妤可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顧奶奶今年才六十六歲,身體還強壯著呢,周妤覺得奶奶多找找自己的事情做也不錯了。
她聽說有個叫做阿爾茲海默癥的病在老人里面多發,具體的周妤也沒有研究過,反正得了這個病之之后,老人就會變得跟小孩子一樣。
多動腦,保持心情舒暢,就能避免被這個疾病找上門來。
而且奶奶之前就是流轉于顧大伯顧二伯家里看孩子,幫忙照顧家里,周妤就更希望奶奶可以在有限范圍內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奶奶這一生的苦不是在物質方面,而是在“忙碌”二字。
早年失去了丈夫,要忙著養活家里的四張嘴,后來兒子一個個長大,又要幫襯兒子家里。
忙忙碌碌一生,真正為自己活的時候還是從自己經歷過生死大事之后。
周妤對于奶奶,也是很心疼的。
顧奶奶看見周妤抱著悅悅要出去,以為是朱小珍在忙帶不了孩子,趕緊就把自己手頭的東西給放下了,取下老花鏡就要去洗手:
“你要出門啦?孩子給我吧,你忙你的!”
悅悅看見顧奶奶的時候也伸出了手開始撲騰,白白胖胖的小臉上笑出了粉嫩的牙床。
周妤把孩子往上面一抱,笑著說:“沒事,我就是去文姐家里看看,奶奶你忙你的。”
聽到是去隔壁家,奶奶的神色也重了幾分,一向慈祥的臉上露出幾分不滿來,“她家那個男人,太不是東西了!”
顧奶奶的房間離隔壁只有一堵墻的距離,加上她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除了有點老花眼以外耳朵還是挺好的,所以隔壁家發生事情她也一直聽著。
周妤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她點頭說:“行,奶奶你也別太擔心,我去看看就回來。”
“好,你幫著好好勸勸,哎,還以為羅老師是個好的,這孩子都生了......”
顧奶奶嘆了口氣,說起這個心情也不太好。
看了眼軟乎乎的悅悅她才笑了。
周妤也不耽誤了,抱著孩子敲響了文悅家里的門。
開門的是文悅,今天是星期三,羅老師要上班,所以也是情理之中。
看見是周妤的時候文悅一愣,然后勉強扯出一個笑,“小妤啊,有什么事情嗎?”
說完這句話之后,文悅郁結的眉眼里還露出了淡淡的歉意,因為她沒有要讓周妤進自己家門的意思。
沒辦法,她一個人帶孩子,自己身上惡露難受,傷口難受,所以家里的整潔度就跟不上來了。
用過的尿布奶瓶也沒人洗,自己更是生完孩子就沒怎么清理過自己了。
她怕愛潔的周妤嫌臟。
周妤看著文悅這樣卻只有心疼的份,文悅比她大兩歲,之前卻是一副小姑娘的樣子,天真爛漫,周妤那時候還在想文悅這樣的性格肯定很容易就能和孩子們玩在一起去。
周妤溫聲說:“聽說今天杰杰滿月,想來坐坐。”
文悅又是愣了愣,黯淡的眼睛里光亮一閃而過。
原來今天是兒子滿月,說實話,她自己都記不的了。
文悅剛剛才勉強止住的眼淚又蓄滿了眼眶,她低下頭不想讓周妤看見,小聲說:“最近家里人忙,滿月不辦酒了,下次,下次我們再一起吃飯吧。”
周妤看著文悅這樣子也心疼,“要不上我家吃頓飯吧?孩子滿月一輩子就這一次,我還心疼杰杰呢!”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問:“羅老師呢?”
文悅的眼淚頓時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面掉:“他說這幾天都不回來了。”
是啊,滿月這么重要的日子,他卻一早說不回來了。
周妤心里雖然氣憤,看文悅被說動了,覺得還是讓文悅狀態恢復是最重要的:“孩子滿月是一回事,今天也是你出月子,委屈誰都別委屈自己,別管別人。你把孩子放在我家,我家有人帶,你好好洗個澡,睡個覺,放松一下。”
聽到這里,文悅更是泣不成聲。
周妤的每句話無疑都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她已經一整個月沒有好好清理自己,沒有睡上一個整覺了呀!
孩子也離不開人,時不時要喝奶,時不時又要換尿布,有時候尿布都來不及洗就用完了,所以現在家里也是一團糟。
和丈夫說,丈夫還覺得她矯情,說人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她怎么不行?
文悅一開始還會據理抗爭,后來她發現抗爭也沒有用,那人反而越來越不怎么回家了。
一問,他還說家里又臟又臭,也沒有熱飯吃,回來干什么?
她倒是想找自己母親來幫忙,可是丈夫卻說這讓他抬不起頭,會讓本來就瞧不起他的丈母娘一家更看不上他。
甚至還說出了離婚。
孩子都出生了,怎么能離婚呢?
久而久之,文悅就不敢了,甚至慢慢的,她還覺得丈夫說得是對的。
只是習慣是習慣,難過也是真難過。
尤其是在受到她人一針見血的關心之后,文悅更難過了。
她由小聲哭,變成了嚎啕大哭。
一聲接著一聲,仿佛在訴說著她這段時間的不幸。
周妤跟著鼻尖一酸,她也經歷過這樣的黑暗,此時此刻,她知道要是不把文悅拉一把,文悅很有可能就會和她上一世一樣。
慢慢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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