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妤和劉景天說明了張玉清就是張玉珍的事情，劉景天聽完之后嘴巴半天都合不上來。
“合著我們調查了那么久，人家姑娘就住在你家對面呢？”
他最后面色古怪地說道。
真是，既費了不少功夫，又有一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這也太巧了吧？
周妤也承認地點點頭，“我也沒想到就住在對面，要是早上門問問就好了。”
早上門問問，也能讓張玉珍少挨那么多打。
顧野看出了周妤心里的愧疚，不動聲色地淡淡道：“要是你沒有讓她進屋吃飯，她就不是今天這樣了。”
周妤問：“什么樣？”
她還沒來得及上門去看看張玉珍呢。
顧野想起今早馮大嬸那焦急的樣子也覺得好笑，他直說：“早上馮大嬸買了不少好菜進屋，應該是要給她兒媳婦補補身子。”
周妤也忍不住笑了出聲。
沒想到她的法子還是真有點用的。
她問過張玉珍的上次月經了，就在小半個月之前，按照末次月經計算，現在都算是孕早早期，去醫院也不一定查的出來。
馮大嬸是做夢都想要和孫子，所以她就算再半信半疑，也不會再對張玉珍動手了。
只是沒想到她高興得居然要把張玉珍給供起來了。
真不知道馮大嬸要是知道真相之后會怎么樣。
不過，張玉珍要是月經準時，那還有半個月才會來。
周妤相信，這段時間，也能有個結果了。
劉景天反而問：“她婆婆對她不好嗎？不應該啊，她是個高素質人才呢。”
大專畢業在這個年代還是吃香的，學歷在現在這個社會是至關重要的。
周妤聳聳肩膀，“壞人會因為你高素質高文化就對你不壞了嗎？對馮大嬸來說，文化高也帶給不了他們什么，不還是一樣是他們媳婦。”
劉景天說：“那不一樣啊，張玉珍這個學歷，去外面找工作也能找到不錯的，怎么就去廠里上班了？”
周妤也有點懵了，她試探著說：“會不會是馮大嬸覺得張玉珍在廠里上班她好掌控一些？”
劉景天本來還想說些什么，顧野就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事情都告訴你了，你不是著急嗎？怎么還不去處理？”
耽誤他和他媳婦獨處。
劉景天這次沒有和顧野吵架了，他立馬就起身，“我去找張玉珍。”
周妤趕緊阻止，“那可不行，張玉珍被她婆婆看得很死，你一個男人找上門去她婆婆肯定不會讓她出來的，你先去警察局告訴你爸爸。”
劉景天嘟囔了一聲，“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老婆子，怎么這么死板？不知道的還以為光緒年間穿越回來的。”
他說完就走了，留下周妤還在笑他剛剛那句話。
劉景天也是個人才來著。
顧野看著媳婦笑靨如花的樣子，心里的擔心少了幾分，反正也沒人了，他把她摟進房里，溫聲問：“今天沒吃虧吧？”
別人看不出來，但是顧野一進院子就發現了周妤在后面氣得發抖的小手。
他知道他媳婦，一般周妤都不會動這么大的氣，她好像什么都風輕云淡的樣子，遇到什么事情也都不慌不忙。
顧野從看見周妤氣急的那一刻就開始后悔。
為什么他又不在她身邊。
周妤又想到了周偉光的事情，心情一落，搖搖頭小聲說：“沒事，我怎么會受欺負？”
顧野不信，他捏起周妤的小臉仔細看了看，然后故作深沉地說：“不對，我老婆無所謂的時候不是這個表情。”
周妤把他的手拍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著說：“那是什么表情？”
“所以還是心里不痛快了嗎？”
顧野把她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語氣低沉。
顧野不問的時候，周妤心里還覺得沒有那么難受，不過是一根刺在心里，淡淡的，不是很疼，就是膈應。
顧野問起來的時候，她心里的委屈忽然鋪天蓋地地來了，沒有人關心的時候她可以自己療傷，或治愈，或是拋之腦后的忘卻。
可是一旦有人發現，那一根小小的刺就會被無限放大，激得周妤直想掉眼淚。
她怕顧野發現自己要哭，趕緊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可是聲音還是哽咽著出賣了她：
“我沒想到周偉光對我和小放沒有一天真心過，就連小時候的那些好，也是帶著目的的，在他的心里，我和小放不過是兩把鑰匙。一把可以打開外婆留下來的房子，一把是媽媽存折的密碼。”
說到這里她的心里忽然很難受，她摟住顧野的脖子，臉往他寬厚的胸膛里埋，聲音沙啞，“他根本一點都沒有愛過我們，從來沒有過。”
小時候的騎大馬，小玩偶，彩色糖果。
都是假的。
在今天之前，其實周妤對周偉光雖然是失望透頂，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念舊情的，她要的并不多，而且也給足了周偉光時間。
但是周偉光今天的所說所言，她明白了另外一層意思。
那些甜蜜的夢，其實早就應該破碎了，周妤明白了，自己一天都沒有被周偉光真心對待過。
只是早就失望的心，好像也會疼，她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絕情，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無所謂。
門口的周放在聽見姐姐的最后那句話之后，默默的把自己準備敲門的手放了下去。
他心里低聲嘆氣：傻瓜。
姐姐是笨蛋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周偉光對他們兩姐弟沒有感情的事情，他也早就知道了。
其實周放自己的性格也是和周偉光相似的，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冷血動物，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年紀不算太小，可是卻記不得自己有多難過。
唯一愛的是姐姐。
他之前總是覺得姐姐傻，因為覺得自己笨，就退學打工供他讀書，一個人干三份活，還要對著他強顏歡笑。
周放早就知道自己是負擔了。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他怕自己走了，周妤連強顏歡笑都裝不出來了。
姐姐纖細的手，一次又一次把他從深淵里拉了出來。
周放垂下的手忽然捏緊，他發誓，這輩子一定要讓姐姐和姐姐肚子里的小侄子侄女過上最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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