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南宋風煙路 > 第1666章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1)
  一戰畢,畢方暴露,朱雀、李霆、落遠空出局,真剛、驚鯢危機升級。

  金宋情報網立竿見影陷入大面積癱瘓,大難臨頭之嫌犯,若不想白白送命便只能解甲歸田;

  而因為兩邊陣營都有重新或繼續肅清之必要,就連暫時安全的細作們都必須短期內蟄伏……

  如是,宋諜和金諜,就像山北山南千萬盞燈火,照鏡般同時熄了一大半。

  未來難測,由于林阡和戰狼近在咫尺,雙方很可能會發生一場給他倆接風洗塵的生死大戰,然而節骨眼上卻先出這意外,看上去兩軍都要摸黑打了!

  “主公本該在這兩日到山東,不過,西線在他走后又有事,恐怕他本人還會再耽誤幾天。”徐轅對翹首以盼的李君前、楊宋賢、柳聞因等人說,作為林阡的先鋒,除了華驚雷、路成已抵達泰安外,楊致誠父女先去了沂蒙待命,其余包括袁若、百里飄云的十三翼,隨林阡在途中與戰狼邊打邊行,所以較慢;時不時地、林阡還會被西線的一些亂子掣肘……不過,“大家放心,不是太大的問題。專心等,他會來。”

  “自然放心的。”聞因正自焦灼,眼睛一亮,微笑說。

  

  暗戰如是,明爭如何?

  六月廿六戰斗期間,金軍雖遭遇控弦莊大劫,但黃摑顯然沒被打懵太久,一方面及時派人接應朱雀,一方面下令強攻泰安和分援楚風月。

  可惜,黃摑麾下三大高手對泰安調軍嶺的狂轟濫炸,在遇到楊宋賢那只縮頭烏龜之后,使黃摑與徐轅在臨陣應變水平上的不相上下硬生生地淪為東施效顰……

  爾后避實擊虛、轉而攻摩天嶺,總算把同樣堅壁據守的王琳打傷,卻又遭逢比王琳還硬的不屈劍彭義斌,以及滿口臟話難免令人小覷了實力的張汝楫……這些紅襖寨驍將委實不比楊宋賢、慕容茯苓那些武林高手好對付。嶺北,金軍以持續不斷的血流成河,堪堪換得了宋軍前仆后繼的斷壁殘垣。

  一直忙于竊取紅襖寨的李全集團,一來因為朱雀的陷落而與黃摑中斷過交流,當時當地,幫不上金軍的忙,二來,他們本就不可能明目張膽幫金軍,反而還得在楊妙真的注視下,危難中對舊日兄弟施加援手,正好以此方法來在人心方面以戰養戰……所以事后李全也嘆:“徐轅也是算到了我不得不這樣干。”

  終究,黃摑和李全的計中計、局中局,被徐轅在失誤后一手逆轉成了勝仗,以“金軍只攻克了摩天嶺的四分之一卻失去蒙陰全部據點”落幕——正面戰場,金軍輸得凄慘之至,原因之一,是預謀太完美,反倒無法應變。

  原因之二……“宋軍齊心,我方離心,自然是輸的。”戰敗后,束乾坤難免抱怨金軍的各懷鬼胎。人心離亂,多半也受前陣子西線大敗和曹王府氣數將盡的影響?束乾坤知道,從某種意義上,這一戰根本是金軍的殊死一搏!

  然而,這一戰金軍的表現有目共睹,想要用勝仗來終結離心,卻先被離心葬送勝仗!

  別人不敢明說,束乾坤卻敢直言。

  

  一向得過且過、寧當和事佬的束乾坤,是在六月十九以后性情大變。

  能不變嗎?正是從那晚開始,那三個來歷不明的蒙面高手陸續聚攏到黃摑麾下,威脅到他了師兄妹三人不可撼動的戰功地位!束乾坤潛意識里有嫉妒、有看不上,疊加在對蒙面的疑慮上形成了強烈的排斥,他越想就越咽不下這口氣,看桓端和風月反常地寧可吃悶虧不聲不響,所以豁出去了代他倆一次次去質問黃摑,

  不過,在后來和紇石烈桓端交頭接耳之后,束乾坤收斂不少,只會在背后抱怨了。還能怎么辦,空降的三個是戰狼親自投放,而且束乾坤也確實技不如人……

  今次束乾坤主動請纓來蒙陰,一來楚風月要去宋境和徐轅親近、必須有人在后面策應她,桓端要避嫌、打泰安、走不開,那他得幫忙照顧師妹;二來,他也是為了他們仨能在黃摑面前保持昔日的好印象,畢竟像黃摑說的,以后會有源源不斷的新人來曹王府填充,束乾坤你不能開派系林立的先河,說得對,但束乾坤怎么也不能讓這些后起之秀后來居上不是?

  雖然黃摑好像相信了桓端和風月六月十九是因為“茍且”才錯過戰機、把好端端的功績拱手讓給了三大高手,但束乾坤怎么都覺得有點不妥,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姑且先接受了黃摑指責風月和桓端的“不可再被情誤”,無論如何作為大師兄的他一定要幫桓端和風月將功補過!

  而六月廿六這場硬仗干下來,束乾坤明顯覺察到了不對在哪里:黃摑那家伙,寧可信任紅襖寨那個合作者以及新人、也不肯與我們三人推心置腹!所以,黃摑相信楚風月和桓端的茍且只不過是嘴上說說、表面笑笑,他對他們幾個,恐怕一次不勝百次不用了!

  黃摑是誰啊!笑里藏刀,虛與委蛇,無出其右!

  

  雖然束乾坤現在是背后罵人,但他還是說不出的郁悶,想怪黃摑為什么不能把事情攤開來說非要暗地里疏遠,可想了想好像是桓端和風月先不誠心的?

  焦慮之外,束乾坤有些氣憤,不亞于今次竟做了食物鏈最底端的楚風月。

  望著脾氣極差的師妹對著那冒充她的女人一鞭鞭狠抽、抽得體無完膚,嘴里還罵“賤人毀我清譽”,束乾坤一方面覺得風月太暴躁了、同是美女怎么就和四然居士差了十萬八千里,一方面倒是覺得解氣,師妹,打得好,這女人該死,另一方面,又翹首以盼黃摑來,希望他能給楚風月一個合理解釋。潛意識里,束乾坤希望這女人成為黃摑的把柄,被楚風月逆轉到上風去,重新促成黃摑對他們一直以來的委以重任。

  不得不說這位假楚風月頗有傲氣,被楚風月綁在柱上打得皮開肉綻,本能叫痛,都還嘴硬:“楚風月,你聽好了,我不是你手下的一條狗,我有名有姓,姓花,叫之……魅……”

  “賤人,當初是誰將你從青樓里救出來帶身邊、管吃管住還教武功,我楚風月盡養白眼狼的么!”楚風月氣得大罵,打得手軟了都沒降火,滿心都是徐轅在酒樓里說她委身于黃摑的樣子,他那時臉多兇她現在手就抽多狠,“翅膀硬了跟我頂嘴,還敢栽贓我想拉我下馬?蕩婦,就算你傍上黃摑我也照打不誤!打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黃摑大人……”當是時,帳外兵將齊聲,是見禮也是通傳。

  “大人救我!”花之魅原還在嗷嗷叫痛,一遇救星便盡力作忸怩狀。

  束乾坤當即腦補出,接下來,楚風月站在制高點,說,黃摑大人其實您才是被情(諧)色迷惑的那個吧,而黃摑因為這姘(諧)頭不得不處劣勢,連連道歉說,對不起,風月,我是被這女人吹枕邊風,迷了心竅,才對你產生疏遠,你且聽我說……

  還沒腦補完,強光一閃,只見那花之魅兩眼一翻、丑態畢露地被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帶血的毒蝎刀利索地回到鞘中,那男人竟二話不說就將她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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