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容在電話里痛哭出聲。
“上次吵架之后,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改變自己了。他最近經常不回家,我一直以為他在加班,他很辛苦。可是誰知道,他在外面真的有人了……”
“海東,我求求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一次。哪怕是……陪我說說話也好……”
聽白有容說完,張海東的腦子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他連忙應聲道:“好。我剛送女兒進了幼兒園。你稍等我一會,我一會坐車到你家。”
“好……”
聽到張海東肯定的回答,白有容這才放心的掛掉了電話。
張海東立馬給劉山打了過去。
“東哥……”
“你不要叫我東哥!你叫我張海東就好,咱倆沒有那么親近!我不配!”
張海東冷冷的說道。
“呃……白有容給你打電話了?”
劉山愣了一下,似乎是反應了過來。
“廢話!你跟我怎么說的?你跟我說你會找一個合適的時間,然后去跟白有容好好談談。
最起碼她陪了你十年,十年啊!人這一輩子有幾個十年?
不要搞成這么難看的樣子啊!
你倒好,昨天滿口保證答應,今天一大早立馬下通牒離婚,連個商談的余地都沒有!
她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嗎?
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啊!”
張海東憤怒的情緒幾乎要沖破腦海,咬牙切齒的說道。
“……”
劉山無言以對。
他沉默了一會,這才接著說道。
“昨天你和瑩瑩聊過之后,我好好的勸了勸瑩瑩,然后我倆認真的談了談心。她沒有苛責我什么,只是告訴我自己處理就好。我心里面非常內疚,覺得一直這樣吊著,特別對不起她。然后這才下決心早點分開。既然不愛了,不如就早點放手,我也不太想一直拖累著她們母子……”
“這是拖累嗎!”
聽到劉山這樣的辯解,不顧公交站別人異樣的陽光,張海東氣血上頭的怒吼了出來。
“你告訴我,這他媽的叫拖累嗎?她整整陪了你十年啊!在分手的時候,要一個體面都這么難嗎?什么都他媽是你說了算嗎?你是玉皇大帝嗎?你真不是個東西!”
張海東憤怒無比,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帶著滿腔的怒火,他咬咬牙掛斷了電話。
本來已經將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的他,不由得再次憤怒了起來。
白有容就像是一個垃圾物品一樣的被丟棄。
沒有任何發言權!
沒有任何決定權!
只能被通知!
可笑的是,劉山連最基本的愧疚都沒有!
每次說到這事,都那么振振有詞!
這還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劉山嗎?
他怎么那么冷血啊!
他難道就那么的迫不及待嗎?
分手……
給彼此一個體面都這么難嗎?
張海東只覺得氣血翻涌,幾乎快要沖破自己的胸口一般。
他掏出一根煙,想要點燃,但是手卻抖得厲害,打火機都差點燒了自己的頭發。
好不容易點著,他像是餓虎撲食般的猛地吸了幾口。
暴躁的氣血終于是被壓下來一些。
劉山難道不知道,討好黃文瑩的這波操作,會給白有容帶來多么大的傷害嗎?
法克!
他重重的用英文爆了一句粗口。
看了看緩緩駛來公交車,張海東猛地吐了口煙,這還坐個蛋的公交車啊!
身上還有最后的兩百塊錢,打車算了。
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后直接便坐了進來。
“那什么,師傅,我現在特別難受,能不能讓我打開窗戶抽根煙。要不然我怕自己會哭出來。”
張海東在后排語無倫次的說道。
司機愣了一下。
不過在后視鏡里看了看張海東那難受的表情之后,當下道:“只要你愿意就行,這大冬天的,冷的厲害。你坐好了。”
說完,他一腳油門朝著前面狂奔而去。
……
很快,出租車便來到了劉山他們家小區門口。
張海東登記了一下之后,這才順著記憶走了進來。
走到門口,他輕輕的摁了摁門鈴。
門開了。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白有容穿著睡衣頭發蓬亂的站在門口,能看的出來,她根本已經沒有心思去打扮和洗漱了。
兩只眼睛都已經哭的紅腫了,像是成熟的桃子一樣。碩大的黑眼圈像是熊貓一般,至少證明她是拼了命的在看孩子的。否則不會熬成這個樣子。
張海東頓時有些難受。
白有容是很可憐的。
而白有容看到張海東之后,兩行眼淚頓時又流了下來。
“海東……我快要崩潰了……”
聽著那哭腔,再看著白有容那無助的眼神,張海東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難受的呼吸不上來。
他沒有任何辦法能幫助白有容。
曾經那個活潑可愛美少女,喜歡每天揪著劉山耳朵說話的白有容,已經被歲月打磨的消逝了所有的痕跡。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痛哭流涕,無助的人妻。
當初的天真爛漫,早已經被這刻薄的歲月消耗的無影無蹤。
張海東嘆了口氣,他不知道應該做什么。
只能無力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紙巾遞給了白有容:“你也不要太傷心,先擦擦淚。歲月是會改變所有人的,我們都一樣,誰都躲不過。坐下來緩和一下吧,哭太多對肝不好。對了,孩子怎么樣?”
白有容擦了擦眼淚道:“孩子在里屋,剛吃了奶,已經睡著了。”
張海東坐在了沙發上。
白有容還在不停的啜泣著,他想組織一下自己的語言,去安慰一下白有容。
可是當他再將事情捋了一遍之后,發現自己依然是無能為力。
他幫不到任何忙。
只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白有容也坐了下來,她流著眼淚看著張海東道:“你給他打過電話了吧。他是真的不想再過下去了,是吧。”
一個很簡單直白的,沒有意義的問題。
張海東低下了頭。
其實白有容心里是知道答案的。
這問題問出來,只不過是想在那虛無縹緲的絕境中中,獲得最后一點希望。
就像是一個瘦弱的身影,獨自一人飄蕩在狂風暴雨的洪水中,明明知道自己會被那狂風暴雨和滔天的洪水卷走,卻依然死死的抓住那一根絕望的稻草,想要爭取最后一線生機。
稻草救不了絕境中的人……
所以,這種情況,絕無可能發生。
因為當年那個信誓旦旦要攜手一生的劉山已經不再有包容心,而是將白有容著這種帶著約束的幸福當成了自己命運的枷鎖。
他想要拼命的掙開這個枷鎖。
張海東不忍心傷害白有容,只能選擇了一個最懦弱的回答。
“對不起……”
他無力的將頭低了下去。
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似乎是害怕白有容難過,他又抬起頭接著道:“其實他心里一定有你的。只不過時間改變了太多東西。”
這話一說完,他便知道自己錯了。
白有容看著帶著虛偽的張海東,眼神中衍生出了無數復雜的情緒。
那是絕望中不再乞求憐憫的冷漠……
那是在付出一切之后被拋棄的怨恨……
那是得到答案之后……
無數的情緒交雜在一起,白有容終于是停止了流淚。
她好像是不那么在意了,似乎也看清楚了。
看著張海東,白有容用袖子抹了一下淚水,然后笑了起來。
“人就是這么可笑,當年他像是瘋了一般的追求我,不遠千里的去看我。
信誓旦旦的跟我說,無論發生什么,都會攜手和我共度一生。
你是知道的,我爸爸是個教師,我媽媽是書香門第出來的。他倆人都覺得劉山不靠譜。
因為劉山太滑頭了。
在年輕的時候,在還沒有看到未來的時候,就輕易的給一個人許下無盡的諾言。我爸媽告訴我,這種人是不可能陪著我走到最后的。
我不信。
我被他感動了。
因為在我生日的時候,他騎著自行車摔到了懸崖下,他沒有哭。而是用力的抬起了自行車,滿胳膊是血的跑到了我家,然后將生日禮物送給我!
在我異地過情人節和圣誕節的時候,他不惜請假,千里迢迢的坐著綠皮火車來陪我過節日。
你知道嗎?
這就是愛情的樣子啊!
所以我扛住了家里的壓力,從大城市一流大學畢業之后也要嫁給他。
哪怕是不工作,全職當太太也要嫁給他!
為了這件事,我都跟我爸媽翻臉了!我爸爸,我哥哥,到現在都不愿意搭理我!哪怕是一座城市,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只有我媽媽,她心疼我。她會悄悄的來看我,會悄悄的來給我送點錢。看看孩子。
為了他,我當年借著閨蜜的錢,獨自住在一天15塊錢的小旅館里,就等著他來娶我!
海東,你沒有忘掉吧!
當年結婚,你就是接親的隊伍啊!”
張海東的頭埋的更深了。
他只是重生而來的,他根本就不記得當時的情況。
白有容不說,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的。
現在埋下頭,只是不愿意讓白有容看到自己的驚訝罷了。
他覺得,白有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至少在感情和做事上,沒有虧待了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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