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我倆的問題是一個死結。如果他不跟你要錢,我就不回去。而他,為了自己那所謂的面子,甚至壓根都不過問我們母子倆過得怎樣。你也是結了婚的人,應該知道,感情這種東西,如果離的遠了,那也就真的淡了。”
說到這里,白有容將懷里的孩子抱得緊了一些:“你也不希望我倆真的離婚吧,畢竟咱們從高中就開始相識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跟他談談,讓他在這件事情上做出退步,給我一個臺階,我們母子倆自然也就回去了。至少,不要讓這個家散了。這個忙,你應該沒問題吧。”
張海東不能說有。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原本只以為,只是借錢虧欠了好哥們一些。誰知道,背后竟然會有這么大的事情。
只還錢,他永遠都無法彌補自己犯下的這些錯。
所以有了事,他會拼盡全力幫忙。
至少讓自己心里不再有那么難受。
“沒問題。”
他正聲道。
“好的。謝謝你。”
白有容眼皮抬了抬,抬手夾了一塊鱈魚道:“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依然記得我愛吃鱈魚。高中那會還是跟著你們哥幾個去飯店才喜歡上的這道菜。”
“嗯。我一直都記得。”
張海東笑了笑,隨后不經意的問道:“對了,你在高中那會留著的披肩發不挺漂亮么,怎么想起來換成現在這種短發了?”
白有容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去我家說,我結了婚不適合留長發了么。你說短發更適合我的氣質啊……”
“啊?啊!哈哈……”張海東趕忙打了一個哈哈:“是是是,你看我這記性,竟然忘了。”
說著,他飛快的夾了兩口涼菜,來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只恨自己剛才沒有點酒,酒才是掩飾尷尬的最好伙伴。
白有容看著張海不自然的樣子,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從高中畢業到現在,張海東一直和劉山有聯系,她也是十分熟悉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看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張海東好像哪里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很奇怪的那種感覺。
當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那種感覺更加的明顯了。
不過她并沒有問,因為不知道應該怎么問。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吃著,眼看吃的差不多了,張海東趕忙起身到收銀臺結賬。
幸虧白有容沒有追問自己太多,否則十多年的記憶斷層,說的越多,就露餡越多。
到時候怕是都收不了場。
以后說話前還真得好好的思考一下,不能隨便的開口亂問了。
“您好先生,一共九十八。”
“好的。謝謝你。”接過錢,張海東走回了座位旁邊。
“行了。我也得走了,謝謝你請客。你盡量早些勸勸他吧,你也知道,我是個已經出嫁的人,一直呆在娘家養孩子不合適的。況且我身上現在一分錢的奶粉錢都沒有,還要用我父母錢買奶粉。我哥和嫂子那邊怨言很多。”白有容將孩子包了起來,一點風都不讓漏進去。
“行,就這兩三天。對了,我給你打個車吧。這大晚上的不好打車。”張海東道。
“不用,我來之前就通知了我哥,讓他下班過來接我回家。現在他就在門口,你放心吧。”
果不其然,出門之后,白有容抱著孩子上了一輛黑色的汽車。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好的。”
擺擺手,黑色的汽車朝著夜色中疾馳而去。
“能行嗎?你不是說這男的不靠譜嗎?會不會打著幫你說和的旗號,又去騙劉山一筆錢啊。”主駕駛位置上的中年男人看著妹妹,緩緩地說道。
“不會。上次我都查過了,那筆錢真的是他還的。而且能進花賀集團這種大企業,還錢也不是什么難事。這些都是他欠我們的,他應該去做。”
后座的白有容輕輕的給孩子遮了遮小被,孩子已經睡著了。
“來之前還沒有信心,怎么突然間對他又有信心了?”中年男人繼續問道。
說到這,白有容皺了皺眉頭,然后道:“他好像真的變了。具體哪里變了,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變了很多。給人一種那種特別熟悉,而又極度陌生的感覺。我描述不上來,只是隱隱的覺得能靠得住。”
“是么……”
……
張海東沒有回家,而是杵在了自家樓下的電桿上。
還有三天就能發工資,到時候自己再請客也能來得及。跟胖工頭老胡請個假,應該也沒啥問題吧。
要坐下來好好的跟劉山談談這事。
雖然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自己可能沒有那么大的資格。
但是依然要談。
答應了白有容。也希望能替自己最好的哥們保住這段愛情,以后不要留下遺憾。
他撥通了劉山的電話,響了幾聲之后,那邊傳來了嘈雜的音樂聲:“喂,東哥,什情況啊。想起兄弟來了,閑著沒,一起出來放松放松。”
張海東皺了皺眉頭:“你在哪呢?怎么這么吵?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有事跟你說。”
“好嘞。”
聽著那邊的嘈雜聲終于是小了,劉山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怎么回事啊,東哥。這么鄭重其事的。”
張海東已經猜到他在哪里了,那是酒吧DJ的聲音。
他覺得三天之后可能太遲。
很有必要早一些喊劉山出來談談了,否則他真的會漸行漸遠。
沒發工資也沒關系,自己先拿著公款請他吃一頓,到時候發了工資再補進去就行。
“我后天請你吃頓飯。白有容來找我了,我要跟你好好談談。”張海東的語氣中帶著不可置疑。
后天是周末,劉山怎么著都是有時間的。
“她去找你了?嗨,我倆自己之間的事,找你干嘛……”
“你別給我廢話。后天,我電話聯系你。吃完飯你就接她回去。”張海東正聲道。
許久都沒有聽到張海東這么嚴肅的聲音了。
劉山先是一怔,隨后趕忙道:“行行行,我聽你的,東哥。”
掛掉電話,張海東長長呼出一口氣。
生活再難,也不能直接放棄,什么都不管了。
未來還是能有期許的,不是嗎?
……
女兒已經甜甜的睡著了,杜菁依然開著燈在等自己。
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和習慣,只有等著張海東回來,杜菁才會關燈睡覺。
這是兩人七年來一直都沒有過的。
看著滿身寒氣的張海東,杜菁關心的問道:“怎么樣,勸的如何?”
“后天我去請劉山吃個飯,到時候讓他把白有容接回去就行。兩個人吵架了,說是要離婚。哎……”
張海東沒說是因為將錢借給自己他們才鬧的離婚,他不想讓杜菁也難受。
說著,錢拿出來道:“吃了一百,這是剩下的。”
“他倆不是初戀么。好歹十幾年的感情,怎么能說散就散。”杜菁將張海東脫下來的外套疊好,放在了床頭。
順便將僅有的三百五十塊錢鎖進了柜子里。
對于現在的這個家來說,這依然是一筆巨款。
“哎,我也不知道。放心吧,不會有啥大事的,接回家就能和好。”張海東擠進了被窩。
“你也已經二十多天沒休息了……”
“我知道。”
……
冰冷的寒風開始猛烈了起來,巨大的風力幾乎要將工地上的工人們都推的后退回去。老天爺似乎在用這種不可阻擋的力量告訴人類,此時已經不是干活的季節了。
但是沒有人停下來,更沒有人喊苦喊累。
所有人都在推著破舊的小車負重前行。
彷佛那上面承載的不是鋼筋水泥,而是家人。
終于熬到休息時間的張海東,匆忙的吃完了飯,便等著胡胖子的到來。
他每天都會來這里坐一會。
果不其然,沒一會,胡胖子便大腹便便的挺著肚子走來了。
除了干活以外,胡胖子吃的和大家都一樣,張海東實在是很好奇,為什么他的肚子能長那么大。
應該很抗寒吧。
“那個……工頭,我能跟你商量個事么?”張海東看到胡胖子過來,趕忙靠近了說道。
“有屁就放!是不是受不了了,受不了現在就可以走,反正老子不滿意是不簽。”胡胖子搖著頭,猛猛的吸了一口煙。
“不是。我明天想請個假,您看能不能批準?我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家里有點事,必須要去幫忙才行。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張海東小心翼翼的道。
“哼,有什么重要的事還得你親自去?少了你地球就不轉了?”
胡胖子咧著嘴冷冷的道。
隨后,聽到鈴聲響起,他站起身來朝著工人們喊道:“行了,最近你們休息的太多了。抓點緊給我干,不要拖延了工程的進度!”
說完,扭頭就走。
看到胡胖子不搭理自己,張海東瞬間臉色慘白。
完了完了,不批。
那白天肯定是不行了。
要不,就告訴劉山晚上吧。
自己舍命陪君子,豁出去多喝點。第二天就是晚上班,也得跟他好好談談。
誰知道胡胖子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扭頭道:“后天還是按時來,要是不來。老子可就不簽了!”
聽到胡胖子這話,張海東先是一怔,隨后狂喜道:“謝謝工頭!謝謝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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