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神意都覺得自己嘴角的笑要掛不住了。
這就寵愛有加了嗎？
這是楚訣害怕她喝多了，在這里給他丟人吧！
楚訣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旋即落了座。
長孫神意也只能跟著坐了下來，看著楚訣將她的酒杯放到面前，旋即抬手將葡萄酒壺勾了過來，放到了長孫神意的面前——
“喝這個。”
長孫神意瞄了他一眼，“哦！”
佘惠香一直看著這兩人，見狀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掩飾不住，“我這老婆子竟然不知，訣兒原來如此護妻。”
“老王妃，護妻好啊，護妻好啊！”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夫人笑瞇瞇的，大約是喝了點酒，放開了說道：“不過老婆子我也沒有想到，小時候世子可是調皮的緊，如今竟能如此穩重。”
長孫神意來了興致，她看向說話的奶奶，這人是祖母六表兄家的六奶奶。
“六奶奶，世子小時候有多調皮啊？”長孫神意忽然問。
聞言，六奶奶哈哈大笑，“哎呦，世子小時候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六爺爺瞪了一眼，六奶奶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六爺爺笑笑：“好端端的，提小時候做什么？吃飯吃飯。”
長孫神意眨眨眼，“有什么是神意不能知道的嗎？”
“世子妃別誤會，只是我這婆娘說話沒個把門的，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這些陳年舊事說他干甚？”六爺爺笑笑，轉頭看向佘惠香：“老嫂子，你說是吧！”
佘惠香揮揮手：“無妨無妨，王府里許久也沒這么熱鬧了，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說說有什么的？我都快忘記了。”
六爺爺笑笑：“是……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六奶奶聞言得意的笑笑，“就是，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說說有什么的？”
長孫神意被六爺爺謹小慎微的樣子弄蒙了，他看向楚訣，只見后者神色淡淡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的樣子。
她又扭過頭，看向六奶奶，“六奶奶，那你便與我說說，我……夫君小時候怎么調皮的？”
說著，六奶奶就坐直了身體，看樣子是大有要大說一場的意思。
“世子妃，世子小時候啊……那時候我記得好像還是個四五歲左右的幼童，別人家的男孩子都喜歡遛鳥斗蛐蛐，再不濟出去打架，但咱們世子從小就表現的與眾人不同呢！”
長孫神意格外給面子：“哦？是嗎？哪里不同呢？”
“首先就說這愛好吧，我家那些個猴孩子都跑出去玩，咱們世子就將自己關在家里，常常拿兩個錦帕綁在手上咿咿呀呀的唱戲，什么曲子都有，還有自己做的，那時候我第一次來府上，因為不知道路，所以誤入了世子的院子里，就看到世子正在唱戲，一時間還聽入迷了，可好聽了，我年輕時候就是個愛聽戲的，世子的嗓子可真好，唱的也好聽，一點都不像是個四五歲的孩子唱的。”
長孫神意狐疑的看向楚訣。
后者聽完臉色都沒變一點，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
也不知道這個六奶奶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還是故意的，喜歡唱戲那是戲子做的事情，戲子是卑賤之人，如今在宴席之上竟然公然說楚訣喜歡唱戲，小時候還偷偷在自己的院子里綁上兩塊手絹作戲子。
長孫神意不由得在腦海里腦補出楚訣長袖揮舞唱曲子的樣子，旋即她只覺得渾身一冷，就對上了楚訣的目光。
她輕輕一笑，“沒想到世子竟喜歡唱曲兒，但府內也沒請過戲班。”
“這樣嗎？不過后來我再來的時候就沒見過世子再唱了，想必是長大了些，靦腆了些。”六奶奶說著說著，又想起一件事：“還有一次，我與姐妹去街上買布匹，老遠就看到世子一個人站在王府門口，不知道在做什么，我走進去一看……”
六奶奶話音一頓，看向長孫神意：“世子妃，你猜世子在做什么？”
長孫神意沒想到她會突然問到自己，心想，她哪里知道楚訣這家伙在做什么？難不成是在王府大門口唱戲不成？
她搖搖頭，“不知世子在做什么？”
說完，她看向楚訣。
后者仰起頭飲了一杯酒，嗓音淡淡的：“不記得了。”
長孫神意看他這樣子，似乎是真的不記得了，不過那時候四五歲，應該確實不記得什么。
她看向六奶奶，“六奶奶，我夫君他在做什么呀？”
“世子竟然捉了十幾只老鼠，讓它們排成一隊，我走過去一看，有一只老鼠不聽話，世子正在教訓它呢！”六奶奶說完哈哈大笑：“世子小時候還有調皮的事情呢，上房揭瓦掉下來將胳膊上劃了個好大的疤，下井撈月差點沒溺水，這些事都干過的，小時候調皮的很呢！哪有現在這么穩重。”
說完，見桌子上雅雀無聲，六奶奶趕緊捂住了嘴，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哎呀，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說著，她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哎呦，我就是……世子恕罪，我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想到什么事情就說了……”
楚訣淡淡笑：“無妨。”
長孫神意看明白了，這個六奶奶是個沒什么心眼子的，只是一心想要和她打好交道，她知道的那點關于楚訣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不管合不合時宜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六奶奶這是做什么？”長孫神意笑笑，“能聽到夫君小時候的事情，神意不知道有多開心呢！既然是小時候，做什么都不奇怪！誰還沒有個調皮的時候呢？”
長孫神意說完，六奶奶見到了臺階，連忙道：“是是是，世子妃說的是。”
六爺爺瞪了六奶奶一眼，在桌子下拉了她一下。
六奶奶笑笑，沒再說話了。
佘惠香卻是嘆了一口氣：“不過我想起來，訣兒以前還是很淘氣的，但是再大一點……六歲吧，過了生辰之后就變了不少。”
長孫神意托著腮，“是嗎？”
楚訣自然不會說什么，佘惠香倒是點點頭，“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也不鬧了，安安靜靜的，倒是開始認真讀書了。”
“哦？”長孫神意盯著楚訣。
六歲就變了，那六歲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呢？
她皺眉想了想，六歲……
她記得楚訣的生母好像是難產死的，巫惜香……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巫惜香好像是楚訣六歲那年進門的。
有了繼母的小孩，真的會一夜之間就變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