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善是想要說些什么的,可又怕自己的話會激怒沈景顧。他的臉因為沈景顧的一席話變得煞白,甚至連唇間都沒有了血色,驚恐不安的眼睛里帶著猶豫不決。
“你配合,我自然會保你和苑青無事。”
見許善失了神,沈景顧的語氣也緩和了幾分。
而聽到這話的許善卻如蒙大赦般,他腳下踉蹌了一下,轉過身去,瞥了眼面前的小路,不敢再有欺瞞。
大約是一炷香的時辰,許善帶著沈景顧來到了那山洞附近。
望著不遠處的狐貍洞,許善再次停了下來,轉身盯著沈景顧,懇切道:“仙師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沈景顧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只是目光落在眼前的山體之上。
許善見沈景顧不出聲,自然是當作他已經同意,深吸一口氣后再次開口:“仙師是要那妖物的命嗎?”
“若是是的話,可否滿足我一個小小的心愿?”
許善緊緊的盯著沈景顧那張沒有什么神情變化的臉,又輕聲開口:“仙師放心,這個心愿定然不會讓你為難。”
“你定要現在與我談這些?”,沈景顧瞧著再次停住的許善語氣冷了幾分,“若是我不同意,你當如何?”
許善難得的沒有被沈景顧周身的威壓哄住,埋頭一瞬之后又再次抬起頭來:“那山洞留有一處暗門,這世間除了我一人知道外,便再也沒有旁人了。”
“仙師自是要救那位仙師,要除那妖物之患,總不能以損害我們平民百姓的利益為代價吧?”
許善說完之后又瞧了沈景顧一眼,偏頭看向那山洞口,喉嚨滾動了一番,眼神閃爍不定:“仙師也不必過于緊張,之前我忘了告訴你了,那山洞里有東西能鎮住妖物,它不會將仙師如何的。”
“頂多只是被束縛在山洞里,沒法子出來。”
沈景顧眸光微變,眼神復雜的望著有所圖謀的許善,“是何心愿?”
許善心知此時并非說此事的最好時機,可若是還不說,他怕是也沒那個機會說出口了。
許善手一緊,張了張嘴:“那山洞里鎖著一個四尾的狐貍,若是仙師要取它性命,能否讓我取了它那身皮去換點銀兩。”
他話說的客套,卻是要定了那身狐貍皮。
沈景顧并沒有立刻就答應下來,只是望著說出這話的許善,停頓片刻之后便直接往那山洞口的位置而去。
見沈景顧沒有答應,許善慌了神,連忙跟上,“仙師,我只有這一個愿望,那妖物左右是要死的,能在死前做出些許貢獻,也算是積德。”
“仙師,算我求你……”
沈景顧的步子邁的明明不算大,許善卻是怎么也追不上。
好不容易追上了,剛想要拉住沈景顧的手,腳下一滑便直接跌坐在地上,沾了一屁股的泥。
他抬頭瞧著眼前這不知是何材質料子做的衣物,心中卻想如此結實怎么還這般的滑,他拽都拽不住。可短短的一瞬過后,他又停下了這種想法,眼疾手快的抱住沈景顧的腿,可憐巴拉的開口:
“仙師,算我求你了,我與青娘雖是自小相識,對彼此更是情意滿滿。可這些年她跟著我從未過過什么好日子。”
“甚至數月…數月之前,青娘還幾度病重,若不是運氣好,如今早就沒命了。”
“這只狐貍也是一位高人留給我們的,說是可以保我們衣食無憂。事實也正如那位高人所料,自從有了它之后,我上山總算能打到很多的野味。”
“以往只能靠著他們果腹,如今卻可以拿去換些銀兩,給青娘添置兩三件衣物。”
“仙師,我不在意那狐貍是不是妖物,只是若是仙師帶走了它,那我和青娘往日的日子便又要難了。”
許善沒了之前的鎮定,一字一句的傾訴著。
他委屈啊,他對青娘的心意是真的,可青娘的父母卻不看好他們。
與他私奔后,青娘的父母更是不肯退讓半步,直接與青娘斷絕關系,又舉家搬離了鎮上,半點音訊都不成留與他們。
他自幼沒了父母,本就對親情之事格外淡薄,自然不知前幾年里青娘的喪家之痛。
一直到了后來青娘重病,他聽得青娘睡夢之中的只言片語,才知青娘終歸與他是不用的。他醒悟的太遲,早就沒了彌補青娘那親情上空缺的機會,只能盡全力的給青娘最好的日子。
沈景顧低眸,望著那抱著自己腿不松手的許善,手上微微一動。
那原本還有幾分蠻力的人便如同木頭一般,滿是老繭和動物咬傷的手也頓時沒了力氣,他眨著眼,眼中泛起紅血絲,眼睜睜的瞧著沈景顧的腿從自己的手上抽了出去。
想要開口告訴這人,若是他不說,那位仙師便會永遠被關在山洞之中。
他知道,這是他的免死金牌,是他能在這仙師面前說上話的底氣,是他與青娘最后的轉機。
只是嘴巴卻無法順著他的心意說出他想說的話,只是在不停的啊吧啊吧。
許善氣急,可身子卻僵在原處像是生根般無法站起身來。瞧著離那洞口越來越近的沈景顧,許善終究是沒能忍住的吐出一口血。
嘗到鐵銹味的那一刻,許善曾想過或許沈景顧有良知,會停下來,會先以他的性命為重。
一切的一切只是許善在想,他望著拔出靈劍的沈景顧,心中已是后悔萬分。
作為仙師,沈景顧太浮躁了,若是那山塌了,壓死他那同袍是小,將他那狐貍皮給砸壞了,他又該去找誰賠?
眼見著沈景顧要以暴力手段開門,許善再次張嘴,啊吧啊吧的語調里,舉劍的沈景顧卻聽得分明。
那是透著妥協的一個詞,也更是一個透著恨意的詞。
“住手,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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