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雖然暗都沒有一絲的光亮,卻并未妨礙到沈景澤視物。
沈景澤的目光沒有半分猶豫的落在了自己那重新包扎好的傷口處,想到剛才上藥的時候。
微微發顫的手指落在肌膚上時的觸感,沈景澤的手下意識的一緊。
耳邊仿佛還有那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沈景澤輕聲一笑。
受傷的分明是他,結果倒像是她受傷了一般。
“值得嗎?”
岑懷文不知何時闖了進來,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難掩疑惑之色的目光落在那床上傻笑的沈景澤身上。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懷疑沈景澤中了邪。
可沈景澤并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那些邪祟是近不了他身的。
他只能勸自己接受現實。
情根正常的神明,有戀愛腦,應該也能算是正常吧。
原本緊閉的窗戶不知何時已經被推開,烏云四散,月光落在窗前,倒是照亮了一方極小的天地。
沈景澤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斂,眉頭微蹙,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岑懷文:“你怎么又來了?”
極短的幾個字,因為沈景澤的語氣,讓岑懷文聽出了幾分嫌棄的意思。
“我總想著要多提醒你幾次,你往后才不會后悔。”
岑懷文端起桌上得茶壺,剛準備倒上一杯水,卻發現茶壺是空的,不由得一笑:“你瞧,她竟是連水都沒替你備。”
岑懷文恍若抓到了寧琬出軌的證據一般,語氣有些許夸張的說著。
沈景澤的眸光因為岑懷文的話落在了那茶盞上,“然后呢?”
岑懷文差點一口氣沒能接的上來。
然后?
“然后?”
“你糊涂啊!”
“她就沒有將你放在心上,你沒發現嗎?”
“她連水都能忘記給你備,你還能指望她什么?”
“指望她會對你不離不棄不成?”
岑懷文說的上頭,沈景澤卻是覺得聒噪非凡。
她將自己放不放心上重要嗎?
就算是她心里有別人又如何,他有的是時間,徹底占領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將那些不相干的東西都給丟出去。
他自然不指望她能對自己不離不棄,他纏著她也是一樣的。
感情都是要靠培養的,他有的是時間耗,這一世不想,那便下一世。
總之,她只能是他的,容不得旁人染指半分。
“忘了就忘了,我不渴。”
沈景澤嘴唇微微抿了兩下,語氣之中多了幾分不耐煩,目光從那茶盞上移開,又摸了摸自己的傷口。
指尖的靈力落在那道傷口上,瞬間又嚴重了幾分。
聽到沈景澤這般說,岑懷文只想說三個字:沒出息!
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嘴唇都枯成什么樣了,還嘴硬,真是……
可在看到沈景澤那瘋狂之舉后,岑懷文沒忍住的移開了眼,心中的吐槽啞然而止,許久之后才暗道一句:瘋子!
“沈景澤,你清醒一點吧,她心中壓根就沒有你。”
“你都不知道,剛才那人給你施針的時候,那寧琬就站在一旁給他擦汗,生怕他累著,明顯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樣,你何必去當那打鴛鴦的棒槌呢?”
岑懷文的語氣極其的無奈,仿佛是在勸叛逆少年迷途知返一般。
沈景澤身子一僵,再次落在岑懷文的身上,墨色的眼眸一片黯色,嘴角微微上揚,神色極其的平靜。
明明看著還是一副極好說話的模樣,岑懷文卻知眼前這人是動怒了。
“你看我有什么用,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看一下,你床頭還放著那方帕子呢。”
岑懷文渾然不知自己的這番話會給寧琬帶來什么傷害,只是想著能不能將沈景澤從那墮落的邊緣都拉回來。
沈景澤身子一僵,嘴角也緩緩的拉平,望著岑懷文,語氣是難得的認真:
“岑懷文,你最近是不是太閑了?”
本來還打算添點柴,讓沈景澤的怒火燒的更旺一點的岑懷文聞言一頓,看了看那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半扇的窗戶,喉嚨艱難的滾動了一下:
“不閑,忙的很,我這不是路過才特意來找你敘敘舊嘛。”
岑懷文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后,約莫是有些緊張,指縫捏住了袖袍,面上卻還是淡定的解釋著。
沈景澤輕笑一聲,眸色里透露出來的情緒,讓岑懷文只領悟到了兩個字: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來此都是想要提醒你,沒有必要為了眼下的情愛而放棄一個輕松歷劫的機會。”
是的,在岑懷文看來,沈景澤的這次歷劫是簡單的。
他要完成的宿愿并不是喪盡天良的壞事,僅僅只是幫一對有緣人戳破窗戶紙而已。
下一個百年,還不知是一個什么情況,沒必要為了眼下的百年下賭。
只是眼下的沈景澤并不是一個能聽進去勸的。
“你若是真的無事,不如也下來歷歷劫?”
沈景澤話說到這個份上,岑懷文要是再聽不出這是威脅的話,多少是在裝傻充愣了。
岑懷文識趣的走了。
準確來說,是怕將沈景澤惹急了,遭到報復。
雖然是不至于要他的命,但讓他重新歷劫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都還難受。
沈景澤還算好的,僅僅只是完成一個宿愿。
哪怕遇到那種喪盡天良要做壞事的,忍忍也就過去了。
大不了歷完劫再將人給處理掉。
但他就不一樣了,他是掌管秩序的,歷劫的內容基本就是圍著皇宮的那些人打轉。
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那些天子忌憚而丟了性命。
光是想想,岑懷文就想哭。
都是歷劫的神明,怎么到了他這里便直接成了地獄級別的難度了,還美名其曰是歷練。
而岑懷文走后,沈景澤也不在掩飾自己的想法。
指尖拿捏起床頭的那方帕子,想到岑懷文的那番話。
郎有情妾有意?
他只當這次是他們兄妹情深。
那拆散鴛鴦的棒槌?
他當定了又能如何。
沈景澤眸色一冷,手中的帕子便直接被碾成了灰燼,不,應該說是渣都不剩。
另外一邊,在床上睡得正熟的寧琬卻突然感覺背后發涼,手下意識的拉了拉被子,將整個人給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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