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琬才剛落坐,黎晏清便開始了問話。
輕笑著的語氣,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只是黎晏清的目光并未停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在了還站在樓上的沈景澤。
“沈公子嗎?”,寧琬先是看了一眼樓上的沈景澤,又垂下眸來,有些緊張的開口:“那日我后山尋四哥時,意外發現了他,見他受傷便帶回了殿中。”
寧琬想了一會兒,搬出了最開始的那套說辭。
黎晏清回過頭來,抬眸望向長高不少的寧琬,微微頷首,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有信。
就在寧琬以為不會有任何變故發生的時候,黎晏清再次開口了。
“沈公子不下來嗎?”,黎晏清看著“居高臨下”,久久沒有任何動作的沈景澤,嘴角微微上揚。
瞧著也沒有幾分特別的,也不知道小師妹是瞧上了這人哪個地方。
沈景澤望著樓下那其樂融融的場景,全然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不用了,你是褚公子、寧姑娘的大師兄,此次前來定當是要敘舊的,沈某一個外人就不多加打擾了。”
沈景澤說的輕松,可實則心中卻是有著幾分無法散去的煩悶。
說完,沈景澤也不等黎晏清回話,便轉過身,也抬了手,準備再次回到房中。
可就在沈景澤轉身準備進去的那瞬,一根筷子直接從沈景澤的耳邊擦過,釘進了門板之中。
而筷子與門板的接觸處還有半截發絲。
“沈公子還是下來吧。”
黎晏清的指尖上還把玩著另外一根木筷,正是剛才從桌上拿的。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得問當事人,才能問明白點。”
黎晏清可不相信沈景澤真的沒有半分旁的目的。
神明殿得位置向來隱秘,沈景澤的出現,以及重病需要那株藥草的事情都未免過于巧合。
寧琬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看著客棧二樓處來不及關上的門,寧琬視力極好的瞧見了那門上釘著的發絲。
“黎某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和沈公子談談,沈公子會滿足黎某這一點點小要求的吧?”
瞧著威脅著沈景澤的黎晏清,寧琬臉上的笑容已然僵住。
這哪里是要征求沈景澤意思的樣子,分明是在威脅他啊。
【宿主大大,別慌,男主并沒有受傷。】
寧琬:……這哪里是受不受傷的問題,這是尊不尊重的問題啊!
沈景澤轉過身,重新與黎晏清對視,“這便是黎將軍請人談話的流程嗎?”
“不是。”,黎晏清聽出了沈景澤不悅的語氣,卻并沒有半分的歉意。
這么些年不聯系,好不容易見一次面,還是為了一個小白臉。
黎晏清的語氣好不到哪里去。
黎晏清:“沈公子若是樂意配合,黎某自然是樂意以禮相待的。”
一旁聽著的寧琬只覺得兩人之間的戰火來得莫名其妙。
分明是第一次見面,為何會有如此大的敵意。
寧琬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準備去拉一下黎晏清的袖子,想為沈景澤說兩句話,緩解一下氣氛。
可手指才堪堪碰到黎晏清的袖子,便被褚肆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別鬧。”
寧琬回眸,瞧著褚肆那張笑容同樣有些僵硬的臉,以及那口型,喉嚨艱難的滾動了一下。
真的會謝,她和褚肆現在真的像極了一對難兄難妹,生怕將黎晏清給得罪了。
黎晏清余光之間早就發現了寧琬的小動作,本來還想看看自家這許久未見的小師妹會做些什么,卻不想會被褚肆給一把扯住。
黎晏清轉過頭來,瞧著桌下寧琬那被褚肆抓住的手掌,目光在兩人的臉上掃了一下,看著兩人臉上毫不掩飾的警惕之意,再次輕笑道:
“你們兩個好像很緊張?”
“莫不是背著我做了什么壞事不成?”
寧琬和褚肆極其默契的搖頭,又心有靈犀的、結巴的開口:“沒…沒有,怎么……怎么可能呢。”
“不緊張……一點也不緊張。”
說完之后,寧琬又微微偏過頭,與褚肆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便不約而同的望向了依舊站在樓上,神色未變的沈景澤。
自求多福吧,他們這個時候就別指望他們能說上話了。
黎晏清聽著這異口同聲的話后,倒也沒有去糾結其中的真假,只是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視線卻是緊盯著桌下:
“小師妹和你的感情還挺好。”
被兩個大男人同時盯著的褚肆有些慌,意識到了什么之后,連忙將寧琬的手松開。
有必要嗎?
他是醫師啊,又不是第一次握寧琬的手了,弄得他像一個登徒子一樣。
褚肆頗有幾分得意的說出一個事實:“那是自然,畢竟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黎晏清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反駁褚肆的話。
“沈某若是不愿意呢?”
站在樓上的沈景澤似乎并沒有被黎晏清的那一筷子震懾到,反而嘴角微彎,眼眸微轉,落在黎晏清手中正打著旋的筷子上,語氣平淡無波的道。
黎晏清來了興致,偏過頭,微微直起腰,目光再次與沈景澤對視,手中的筷子也是越轉越快:
“若是沈公子不樂意,我黎某本就是一介武夫,自然也學不來君子那套的。”
如此一言,整個客棧一時間靜到落針可聞。
客棧里一直處于觀望中的小二心中已然急了起來。
本來聽著褚肆喊黎晏清大師兄時,小二的心已然放了下來。
卻不想還有一個變數。
突然,木筷落地的聲音響起。
寧琬與褚肆率先低下了頭,一眼便瞧見了地上那斷成兩截的筷子。
偏偏那沈景澤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
黎晏清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瞧著地上那根木筷,目光落在沈景澤的身上。
這筷子可不是他捏斷的,眼前這人并不簡單。
【宿主大大,筷子是男主弄斷的。】
小七的科普再次上線,而寧琬的目光也因此落在了沈景澤的臉上。
隔空斷筷?
反威脅?
他難道就不怕暴露身份嗎?
“沈公子莫不是忘了此行的目的?”
黎晏清只是冷笑一聲,全然沒有在意沈景澤無聲的威脅,只是如同要捏住蛇七寸的農夫一般,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
就在兩人的心理戰打的火熱之時,一旁的褚肆出手了。
只見褚肆拉了一下黎晏清的袖子,待黎晏清回頭之際,又極其不自在的清咳兩聲,“沈公子并不知道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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