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憫看著手中的餅,沉默幾秒之后,便準備塞回章睿的手中:“師兄,我自己有,你自己吃吧。”
章睿并沒有接,將余憫的手推了回去。
“你年紀小,扛不住,留著吧,這一走可又要費不少的力氣。”
章睿說著,一旁正在吃餅的少年們也連連吭聲。
無一例外,都是催促著余憫趕緊吃了餅,別辜負了章睿師兄的一番好意。
許是少年人的心思都很單純,又或許早已將彼此當成了最為親近、重要的存在。
在看到章睿給余憫多分一張餅時,他們的心中并沒有不滿。
反而只是在擔心那塊餅填不飽師弟的肚子。
他們或多或少的都有過吃不飽飯的經歷,也知道餓著肚子的難受。
“快點吃吧,小師弟。”
“我們不知道還要趕多久的路,你要是不吃點東西,等會可就要拖我們這些師兄的后腿了喲。”
老四咽下嘴里的餅,看著還在和章睿僵持著的小師弟,打趣般的開口道。
“是啊,現在不吃點,等會一邊走一邊吃可不好受,容易噎著。”
這次說話的是老七,他手中的餅也已經被吃了一大半,吃兩三口,便喝上一小口的山泉水。
見眾多師兄都這般說著,余憫自然是不好意思推脫,來不及多想,便大口大口的啃起手中的餅來。
胃部輕微的疼痛也慢慢的緩解下來。
章睿望著眼前這幕,心中也是松了口氣。
他們帶的干糧,勉勉強強還能再撐個三天,若是三天之后,還是像今天這般,前不著村的話,他們怕是只能另辟蹊徑了。
稍作休整之后,章睿等人再次踏上了歷練之路。
……
在章睿等人再一次趕路之時,沈景淵也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重明山的山腳下。
一處木屋建在一處較為寬敞的地方。
背部環山,四處是較為干凈的泥地。
整個木屋還算大,一室一廳,一廚一衛。
都算齊全。
木屋的大門落落大方的敞開著。
沈景淵猶豫過后,踏了進去。
木屋里的擺件還算齊全,至少不像鎖妖塔上的木屋過于樸實。
沈景淵嘴里的稱呼還是喊不出口,只是在木質的門板之上敲了兩聲。
木屋之中只有“咚咚咚”的叩門聲,再無其他。
沈景淵的手再次放下,可手指尖卻是再次溢出了一股靈力。
屋外山下的兔子依舊是優哉游哉的吃著河畔的鮮草,時不時的抬起頭,提防著四周。
小山坡處的石頭旁,多了兩個身影。
一個是之前的被挖了妖丹的兔妖躺在那處曬太陽。
而另外一個則是靠在石頭上的沈啟文。
兔妖像是忘記了之前的教訓,乖順的在沈啟文的懷里,長長的兔耳時不時的動一下。
突然,一個陰影擋住了沈啟文身上的陽光。
沈啟文懷中的兔妖也頓時偏過了頭,見來人是沈景淵后,又如同無事發生一般。
沈啟文微微抬額,見來人是沈景淵后,安撫著兔妖的手一僵。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將兔妖放回地面之上,語氣僵硬卻不失柔和的開口:“自己玩去吧。”
也不顧兔妖能不能聽得懂,沈啟文的手就落在了兔妖的屁股后,輕輕的推了一把。
沈啟文微微坐直了身子,眉頭微松。
半點精氣神都沒有的模樣讓沈景淵心頭一顫,想到之前自己說的那些話,以及對方陪著他演的場景:
“你…沒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沈景淵站在里沈啟文一米之外的地方,眼睛死死的盯著沈啟文,盡量用平淡的語氣說著。
縮于袖袍之中的手,卻已經握成了拳。
沈啟文微微抬額,望著眼前的沈景淵,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沒有。”
“你來找我,是……”
沈啟文的語氣也極其的平緩,仿佛并沒有因為沈景淵突然出現而驚慌一般,只是簡單的詢問著。
“你真的將娘親交出去了?”
沈景淵不愿在繼續沉默,也不愿在憋在心里。
直接的、切中要害一針見血的質問道。
沈啟文愣住了神,望著面前情緒有些許失控的沈景淵,眼眸垂下。
他心知自己是沒有的,只是看著面前的沈景淵,“阿淵,這很重要嗎?”
“你已經救回了她,這就足夠了。”
沈啟文不確定希顏又落入了誰的手中,也不確定沈景淵會不會再信他。
“你該有你的新生活了,阿淵。”
沈啟文說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十八年,還能有幾個十八年呢?
沈啟文心中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微彎的脊背,若隱若現的白發,讓沈啟文不再年輕。
沈啟文從容不迫的整理了衣擺,打算回,木屋中去,步子有些許踉蹌,但又無傷大雅。
沈景淵的手不受控制的一動,再然后,便拉住了即將要擦肩而過的沈啟文。
經過歲月洗滌的布料自然是經不起沈景淵的這番力氣。
“嘶——”
布匹的撕裂聲,讓兩人一時都僵了一瞬。
斷袖之上,線頭開裂,沒了開始的工整。
點點棉絮在空中飛舞。
沈景淵望著手上扯下來的一塊布料,不知該如何開口,又看向沈啟文暴露在外的手臂,小拇指微微一顫。
“木屋里備了新衣,怎么沒有換?”
沈景淵不自在的說著,手上的布料也被他攥進了手心之中。
他失責了。
因為娘親?
他不知道是怪眼前這個與他血濃于水的人不將實情告訴自己,還是怪自己不夠信任他。
沈景淵的手開始收緊。
沈啟文也沒想到阿淵會突然拉住他。
望著已經斷了一截的衣袍,又看了眼面前明顯不自在的沈景淵:“這不才壞嘛。”
巧妙的話,卻還是沒能讓沈景淵接上。
沈景淵抿了抿嘴,想說些什么,可最后只是將手放了下來。
兩人靜靜的對視著。
都極有默契沒有先邁出那一步。
沈啟文將斷了袖的手收在了身后,而沈景淵則是緊緊的捏著那塊“破布”。
又不知是過了多久,沈景淵終究是拿出了寧琬還給他的畫。
陽光下,沈啟文的眼里似乎含著微光,隱隱約約,并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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