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沈景淵,你剛才說,欠它一命是吧?”
袁守義被沈景淵這句話氣得不輕,直接從椅子上站起,指著還在啃咬籠子的兔妖,冷笑著便開了口。
沈景淵:“嗯。”
像是沒有察覺到袁守義的怒氣一般,沈景淵輕聲應了一下。
袁守義卻仿佛聽到了什么特別可笑的事情,竟是忍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
甚至邊笑著又鼓起了手掌。
“很好,沈景淵。”
“十八年了,你很久沒有像今日這般忤逆過我了。”
袁守義以為沈景淵會繼續保持下去。
這些年他找來的妖丹,自己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不會真的愚蠢到看不出那妖丹之下被隱瞞的氣息。
那種作惡的氣息,他再清楚不過。
他自然知道沈景淵的堅持。
他的功法是他教的,他的一舉一動也基本在他的監視下。
他也知道,沈景淵有時會給門口的那群少年灌輸什么是真正的善惡,什么才是該殺的妖。
可沈景淵還是太年輕,太過于天真了。
哪怕是真的分善惡,惡妖也總會有被殺完的一天。
彼時,為了不讓自己的底線完全的崩塌,同時又完成自己交給他的任務。
留下的善妖里,總得會被沈景淵再次分出善惡。
只不過是作惡的程度比開始輕,又或許只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下的選擇。
可袁守義就是想看著沈景淵一步一步的降低自己的底線,一步一步的成為他當年最討厭的捉妖師。
不是分善惡嗎?
若是沒有了那些極惡作為對比,又怎么能顯得出這些妖物表面上的善。
袁守義想著,又望向了籠中的兔妖。
“你不是想要進鎖妖塔的令牌嗎?”
“今天就當我心情好,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將這兔妖的妖丹給剝出來給我,我就給你令牌。”
“而且下一個月,你仍然還有進鎖妖塔的機會。”
袁守義的話如同一道驚雷,沈景淵只覺得腦海之中忽的轟鳴了起來。
見沈景淵明顯愣住神的模樣,袁守義笑得更加的猖狂得意起來。
瞧,這可不是他不愿意給自己機會。
鎖妖塔的令牌,每個月都會有一次。
而眼前兔妖的妖丹,若是沈景淵不愿動手,他也可以自己來。
他倒要看看,沈景淵口中的那句“救過我一命”和鎖妖塔的令牌相比,究竟哪一個更重要。
兔妖沉默了。
不再繼續啃咬面前困住它的鐵籠。
縮著兔身便蹲在了角落里。
它雖然是救過沈景淵一命,但人都是自利性的。
它的性命與他的利益相比,兔妖并不覺得沈景淵會放棄這個機會。
至少從沈景淵進來與他的對話就可以聽出來,令牌對沈景淵的重要性。
而沈景淵的視線也不出意外的落在了兔妖的身上。
袁守義并沒有催促沈景淵做出決定,而是再一次的坐了下來,看著沈景淵掙扎著,做出自己的選擇。
短暫的沉默之后。
“我不動手,你也會的,是嗎?”
沈景淵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漏洞。
他再次抬眸,望向主殿之上的袁守義。
而袁守義的臉上也沒有半分的羞愧,反而還帶著些許贊許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就算你不動手,它這顆妖丹我也會挖。”
“所以你要你的令牌嗎?”
袁守義又瞥了眼放棄掙扎的兔妖,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許。
是啊,他給了一個理由給他。
讓他可以更加毫無負擔的掏出兔妖的妖丹。
反正那顆妖丹都是要被掏出來的,被誰掏的,似乎并不重要。
反正這件事情,只會有他們二人知曉。
若是他還想為自己脫罪,大不了告訴自己,也告訴旁人,那妖是他——袁守義逼的!
兔妖此時已經徹底的不抱希望。
若之前它還想著有人能從天而降救起它的話,那么此時的它,只希望面前這些覬覦它妖丹的人類能給它一個痛快。
袁守義壓根就沒有給沈景淵選擇。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僅僅只是一個機會。
他若是不愿意,那這個機會自然作廢。
“……要。”
許是又過了近一盞茶的時間,沈景淵才算是開了口。
袁守義并不意外,手一揮,一塊令牌便懸空在沈景淵的面前。
“動手吧。”袁守義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沈景淵看著面前的令牌,又瞥了眼閉上眼的兔妖。
手緊了緊,又果斷的往籠子旁走去。
袁守義望著這一幕:
看來所謂的救命之恩也不夠如此,不過是還沒有觸及到利益而已。
而沈景淵確實是停在了籠子前。
蹲下身來。
一只手從腰間劃過之際,拿出了別再腰間的匕首。
并趁機打開了錦囊。
兔妖緊閉的雙眼也在這時打開。
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兔妖并沒有后悔救人啊。
只是后悔自己這次不夠謹慎。
看著還在猶豫之中的沈景淵,兔妖嘆了口氣。
就算是不甘又能怎么樣,還不是逃不過被掏妖丹的命運。
想到這,兔妖敞開肚皮,又一次的閉上眼,不做任何的掙扎。
它只希望眼前的人類,能看在它確實救過他命的份上,出手能夠果斷一點。
又或者,先直接了斷了它的性命,再掏妖丹。
可有時生活總是不如意的,哪怕是兔生將死的時候。
冰冷的刀尖落在它的腹上。
袁守義有一點沒有說錯。
沈景淵確實有了這樣的想法。
他不動手,袁守義也會動手。
但他們兩人唯一的不同就是,沈景淵能夠保證取出妖丹之后,不會要了兔妖的命。
想到這,沈景淵手中的刀再次穩了穩。
兔妖僅僅是一瞬間便想掙扎,心跳也開始砰砰直跳。
但很快便又冷靜下來。
兔眼皮下的眼睛翻動著,可就是不睜開。
沈景淵并沒有因此停下手,而是更為果斷的刺了下去。
刀尖在一瞬間就染了血。
沈景淵不敢停頓太久,動作迅速的抽出刀。
兩指從傷口處探了進去。
一顆純白的妖丹被挖了出來。
幾乎是妖丹離體的一瞬,沈景淵便將兔妖的身軀收進了錦囊之中。
看著手心之中的妖丹,沈景淵不由得自嘲般的笑了笑:
他還真是不擇不扣的偽君子,心里想著是要護它一命,實際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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