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僻靜的禪房一時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
嘎吱~
一絲細微的聲響被無限的放大,但并沒有驚醒床上安睡的寧琬。
沈景逸身著玄衣,信手推開了窗戶。
踏進房內,直往床邊走去。
過了好一會兒,“就這么喜歡裝睡?”
沈景逸略顯調侃的聲音,如一顆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我睡了,不就更方便你行事了?”
寧琬這次沒有選擇裝睡,而是睜開眼,又側了側身子,抬手,微撐著額頭。
一縷調皮的發絲滑落至寧琬的肩前,黑與白帶來的感官刺激讓沈景逸的手微微縮緊,讓他多了幾分想將眼前人給摧毀的念頭。
“我若是真想對你做什么,你醒著也逃不了。”
沈景逸轉身坐到了后方的桌前,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涼茶,喝了起來。
寧琬看著月色下的沈景逸,此時的他沒了剛才的攻擊性。仿佛只是她的一位好友一般。
沈景逸將手里的茶水飲盡后并沒有馬上放下,只是把玩著茶杯,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有什么事就說,我要睡了。”寧琬本來以為沈景逸來這里找自己是為了警告自己一番,再不濟就是殺人滅口。
可眼前這人從進來到現在,除了喝了杯冷茶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沒有做。
沈景逸望著翻過身去,不愿和自己周旋的寧琬,輕笑一聲:
“我來這只是想交代一聲,朕給你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過幾日就會重新接你回宮,你,最好聰明一點,不要想著跑。”
寧琬聽到了那個“朕”字,也明白這是對方不允許自己忤逆他的意思。
可注定是要讓他失望了,誰讓自己拿的是作死劇本,他不開心,自己就高興吶。
寧琬并沒有馬上出聲,而沈景逸也沒有離開。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寧琬只會是安平的公主,唯一的公主,即使是死,也無法改變。”
“你是在威脅朕?”
“朕能給你的可比這一個公主要來的多。”
沈景逸想的很清楚,這野鬼選擇公主的身體無非是看重了身份,但一個尊貴的身份而已,他也能給,還能讓這野鬼不用再繼續頂著這公主的身份活著,做她自己。
而她能回報自己的,僅僅只是在他犯病的時候陪自己。
偏偏這野鬼拒絕了自己,她憑什么拒絕自己。
他沒有讓人將她作為鬼怪一把火燒死,已經是最大的退步了。
“皇上既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那就莫要再提及此事,畢竟你這位子坐不坐得穩還有待商榷。”
清冷的女聲再次傳來。
緊接著就是茶杯被摔破的聲音。
“朕會讓你知道,你的堅持毫無價值可言。”
說著,便甩了甩衣袖,也沒有再看寧琬,轉身就走。
而床上看似十分硬氣的寧琬,此時心跳速度早就已經超過了平常的時候。
她就知道系統頒布任務沒好事。
原來在這里挖坑等著自己。
若是自己跑的話,她現在在外人眼中早已是一個死人,若是貿然頂著這個身份跑出去,豈不是馬上就會被人送官。
可若是不跑,那她肯定會被沈景逸強制安排一個新的身份,那她的任務豈不是泡湯了。
沒有積分,就無法開啟主線任務,無法開啟主線任務,那她就會一直被留在這個位面世界里……
想到這,寧琬搖了搖頭,再次堅定了一定要完成任務的想法。
……
第二日。
堪堪卯時,門外便響起了陣陣扣門聲。
“施主,有貴人想邀你一見。”
敲門的小僧并不知道寧琬的身份,只當她真的如主持所說的,是一介孤女。
那貴人是新上任的禮部尚書的夫人,可不是她一介弱女子得罪得起的。
“不見。”短短的兩個字透過門縫傳到小僧的耳里。
只見小僧的手頓了一頓,再次開口:“施主,那貴人是禮部尚書的夫人,是否需要考慮一下?”
小僧想到那人的身份,還是開了口,然而這次卻沒有得到回應。
又是好一會兒,見寧琬還是沒有回應,終是沒有多說,轉身離開,去了前廳。
而房內的寧琬卻是早已穿戴整齊,一身米黃色系的布衣沒有遮蓋住屬于寧琬的明媚靚麗,反而襯得寧琬更加的嬌艷。
身旁的小菊卻是一臉的憂郁之色,“公主,為何不見上一見,說不定……”
寧琬微微抬手,打斷了小菊的發言。
大殿外。
身著華服的蘇夫人略顯著急的等著。
要知道這可是皇帝給他們安排的差事,弄不好怕是要人頭落地啊。
眼瞧著之前的小僧重新走了回來,還沒等蘇夫人放下心來,旁邊的丫鬟眼尖的拉了拉她的袖子。
蘇夫人也很快的反應過來。
這小僧竟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身后也沒有跟著人,莫非那人是要讓自己去請她不成。
小僧很快就來到了眾人的跟前,看著面前同樣等著消息的主持,略微的搖了搖頭。
又看向蘇夫人,雙手合十,微微欠身,“施主受驚過度,不想見外人,回絕了蘇夫人的好意。”
蘇夫人沒有料想到這件事會被拒絕,想到事情辦不好會帶來的后果,竟沒忍住的軟了腿,往地上倒去,幸虧同行的丫鬟還算機靈,馬上就將人攙扶住。
“夫人,要不就算了吧?”
丫鬟并不知道蘇夫人這一行是受了皇帝的命令,只當是蘇夫人嫁人多年無兒無女,才對這寺里的孤女動了惻隱之心。
而蘇夫人并沒有馬上應答,只是借著身旁丫鬟的力氣站起身來,眼眉低垂,竟開始抽泣起來。
“主持,實不相瞞,此去前來,是受了仙人的指點,讓我來此行這一善……”
蘇夫人的話斷斷續續,身旁的丫鬟也是越發的憂心。
主持的臉上也有了動容之色,想到寧琬一介女子長期待著寺廟里終究還是欠妥,“不如,施主親自……”
“可以可以。”蘇夫人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她不明白那新帝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真想讓自己過來收那人當義女,為何又不和這寺中的人商量清楚,弄得自己像是別有目的一樣的找他討人。
“萬事自有定數,若那施主與蘇夫人無緣,還望蘇夫人切莫強求。”
主持默念一句阿彌陀佛后便開始親自為眼前的蘇夫人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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