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暮晚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的眼睛。”
“眼睛?”東方末皺了皺眉,“這可不是什么好的理由,我記得我是戴著面具的。”
吳暮晚沒回話:“知道我當初為什么收你為徒弟嗎?”
東方末表示不清楚。
吳暮晚揚了一下腦袋,示意東方末先坐下。
“當初你還在昏迷時我就感受到了,你是我天定的徒弟。”
“我知道。”東方末坐下,“您也說過自己不相信天定。”
吳暮晚一哂:“自然,所以我當時并沒有收你為徒的想法,直到你睜開眼睛。”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畫面,你那個時候剛醒,記憶很混亂,但眼睛里像是燃著一團火,永遠不愿意屈服。”
“那一刻,我突然就想收你為徒了。”
東方末剛醒時記憶還有遺留,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小獸渾身是刺,甚至咬傷了比較靠近他的吳暮晚。
但吳暮晚卻笑了。
東方末的眼睛很亮,黃寶石一樣的眼睛在這一刻明亮的像太陽的光芒,眼里盡是想要報仇和抵抗的情緒。
他沒管東方末還在咬著自己的手臂,抬手摸了摸東方末毛茸茸的腦袋。
正巧那時東方末的身體到達了極限,沒撐住又暈了過去,牙尖上還殘留著鮮紅的血液。
“這家伙,我收為徒了。”
吳暮晚抱起東方末,笑的張揚。
當時吳暮晚手下沒有一個徒弟,所以其他人看他這樣,也就不再搶了。
“事實證明我的眼光確實不錯。”吳暮晚終于放下了自己討厭的茶,“你確實如我所想一般,成長的很好。”
東方末一怔。
雖然吳暮晚經常和其他長老或是老朋友夸他,但他基本上不在場。
所以他實際上很少聽到吳暮晚當面的夸獎。
因為吳暮晚很忙。
他為了能減少人員傷亡,主動請纓,幾乎每天都處在和魔獸的爭斗中。
所以薄暮峰的大小事務在東方末十歲時差不多就開始接觸了。
東方末也從來沒怨過吳暮晚。
雖然吳暮晚對他的教導很少,但很多都在點子上,也能很好的鍛煉他。
從沒缺過他的吃穿用度,甚至還會給他很多靈石靈藥,這都讓東方末十分感激。
“但我其實有些后悔了。”吳暮晚的笑容淡了一點兒,“我沒有教你最重要的一課,那就是要時刻記得惜命、護命。”
“如果我當初教了你這一課,你也不會在五年前選擇自爆吧?”
東方末沉默半晌,抬頭看向了吳暮晚,眼神依舊堅定:“不,哪怕您教了我這一課,我也依舊會選擇那么做。”
“我絕不允許那家伙跑出來危害三界!”
吳暮晚怔怔地看著他,然后釋然的笑了:“這樣啊,好吧。”
“不虧是我吳暮晚的徒弟!”
吳暮晚站起身,東方末也跟著站了起來。
然后……
他就被吳暮晚一把抱住了。
“回來就好。”
吳暮晚的聲音有些顫抖。
東方末一愣。
他甚至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濕意和吳暮晚那顫抖的身子。
東方末沉默著,把手放在了吳暮晚的背上。
“對不起。”
他說。
“我回來了。”
“師尊。”
*
差不多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兩人才分開,繼續今天的談話。
“回來多久了?”吳暮晚說這話時眼尾還有點兒紅,但看上去還是很有威嚴。
“……一周多。”東方末思考著怎么和吳暮晚解釋為什么沒有立馬回歸隱族,“我剛醒時還沒恢復,然后就被留在桃花谷修養。莫景幽救了我,呃……或者說,夢園之主?”
“早就聽聞夢園崩塌,夢園之主失去了蹤影,很多人都說他跟著夢園消失了,但卻沒想到他竟是跟著你離開了。”吳暮晚挑了挑眉,“徒弟真是大了,瞞了師尊不少事。”
東方末保持沉默。
他能說自己只是忘了嗎?
“為什么要瞞著我們,偽裝成‘李樂’來參加修真大會?甚至還偽裝的一點兒都不用心?”
東方末雙手交叉放在一起,不自在地用了點力:“一開始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想著用最好的狀態回歸。結果就突然突破了,身體也很虛弱,就……”
吳暮晚嘆了一口氣:“別省略,身體為什么虛弱?我可知道你突破后不會有這個狀態。”
東方末動作一頓,瞬間哭笑不得起來:“您真了解我。我剛醒來時因為靈脈是重接的,用起來是沒問題但有的時候會用不出來靈力,后面就感覺到只要自己突破了這個問題差不多就能解決了,所以……”
“所以你就不顧強行突破會給你帶來哪些影響,強行讓自己突破了?”吳暮晚揉了揉自己太陽穴,時隔多年,他終于從這個省心的徒弟身上感覺到了頭疼,“繼續。那些藥是怎么回事?”
“那些是可以讓靈脈疏通的藥,吃了可以有一刻鐘的時間不受影響。”東方末猶豫自己要不要把副作用說出來,然后就看到了自家長老凌厲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還是決定說出來,“……但使用過多會刺激到靈脈。”
“簡直是胡鬧!”吳暮晚猛地一拍桌子。
東方末縮了縮脖子,沒敢吱聲。
吳暮晚看見他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我真的應該多管管你……這幾天我會給你送些補身體的靈藥來,給你好好補補。”
東方末忙不迭地點頭,生怕吳暮晚下一秒又生氣然后訓他一頓。
時隔多年,東方末終于體會到了別人怕師尊的心情。
師徒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吳暮晚給東方末梳理了靈脈又運了些靈力過去這才離開。
東方末躺在床上,一時半會兒還真睡不著,他心里暖暖的,能感受到自家長老對自己的用心。
不,應該叫師尊了。
東方末在床上打了個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
睡覺睡覺。
東方末這么想著,卻還是在后半夜才睡下。
所幸明天不用早起。
*
吳暮晚回到房間,剛推開門就被一雙手拽了過去,但他沒掙扎,順著力道進了房間,還順手帶上了門。
南陽的腦袋埋在吳暮晚胸口,而吳暮晚整個人跨坐在南陽腿上。
“確定了嗎?”半晌后,南陽抬起頭,笑著看向吳暮晚。
吳暮晚也勾起唇,表情柔和起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確定了,是那個臭小子。”
“生氣了?”南陽摟著吳暮晚的腰,笑嘻嘻地問吳暮晚,“他怎么惹你生氣了?”
“也不算是惹我生氣。”吳暮晚用手捏著下巴思考著,“我就是看不慣這小子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
南陽聽了一愣,又把腦袋埋了進去:“這一點他可是跟你學到了精髓。”
吳暮晚一頓,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南陽的腦袋:“行了!老子這不開始惜命了嗎?!”
南陽抬起頭看著吳暮晚:“你必須惜命啊,可不能把我給落下了。”
“行行行行行!”吳暮晚滿口答應,“你都要為我殉情了,我還不珍惜自己的命?”
南陽抿了抿唇,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不知道比白天生動了多少倍。
“你知道就好。”南陽拉著吳暮晚躺在床上。
吳暮晚笑著看著他,突然就吻了上去。
“!”南陽有一時間的驚訝,然后又沉浸了進去,漸漸掌握了主動權。
半晌后,兩人分開。
南陽用手抵著吳暮晚那紅艷艷的唇,嗓音低啞:“今天怎么那么主動?”
“感受到了大醋壇子要翻了。”吳暮晚漫不經心地向后躲了躲,“他就是我徒弟,我把他當兒子養,沒別的心思。”
南陽驟然紅了臉,眼神左右瞟著:“我,我沒吃醋,真的。”
“沒吃醋……”吳暮晚靠近南陽的耳邊,聲音中帶著誘惑,“那你臉紅什么呢?”
多虧了南陽這些年的指導,他這個“鋼鐵直男”也會撩人了。
“暮晚你,你別招惹我。”南陽的臉更紅了,嗓音啞著,有種抑制不住的感覺。
吳暮晚笑的勾人,輕輕在南陽耳尖上親了一下,然后剛準備收手就被南陽翻身壓倒了。
“!”吳暮晚看著身上眼神深沉的人突然感覺到了不妙。
好像……撩過了?
事實證明,他確實撩過了。
第二天,吳暮晚睜開疲憊的眼睛,看到躺在身邊的道侶氣不打一處來,撐著酸痛的身子把南陽給踹了下去。
這狗東西!
“嘶……暮晚?”南陽揉著腦袋坐起身,然后他就看到了渾身低氣壓的吳暮晚。
和吳暮晚放在腰上的手。
南陽咽了咽口水,再次坐到了床上,手也放在吳暮晚腰上:“我給你揉揉。”
吳暮晚瞪了他一眼,但還是同意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南陽看著吳暮晚手腕上的紅痕紅了臉,連忙在心里默念了幾遍清心訣才不至于再次把吳暮晚撲倒。
……
東方末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剛推開門就看到了堆在自己院子里的幾大箱補品。
東方末:“……”
他走過去,看到一個袋子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就三個字:謝謝你。
謝我什么?
東方末摸不著頭腦。
他打開袋子,發現里面是一大堆的靈石。
東方末:“……”好人!
他站起身看著這些東西嘆了口氣。
一天前,他還在為自己窮嘆氣。
一天后,他已經富的能買下一座山峰了。
這跌宕起伏的人生。
東方末吃著補身體的藥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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