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倒吸一口涼氣。
她的手背，前天剛因為顧夢瑤說咖啡不好喝的時候不小心燙過，現在又受了這么一腳，實在疼痛難忍。
“怎么？收拾個東西，你也不愿意？”
顧夢瑤回頭，冰冷的目光落在趙媽的身上。別的事情她做不了主，一個下人，她還是有調教的權利的。
“沒有。”
趙媽低著頭，強忍著手上的痛，加快了速度。
“哎，有些人，主人家看她可憐愿意收留她，給她一口飯吃。可千萬不能將這主人的憐憫當成是自己的權利，做飯就好好做，整天做出來的飯菜，沒一口能吃。”
顧夢瑤擺弄了幾下新做的美甲，說完，踩著拖鞋上樓了。
顧夢瑤離開后，趙媽直接坐在地上，整個人精神一空。
她如今年過半百，手腳肯定不如那些年輕下人利索，可偏偏這顧夢瑤無論做什么事情都喜歡找她。
雖然薄九霆倒是向著她，只是薄少畢竟工作繁忙，很少會回來。趙媽也不想拿這種事情讓薄九霆操心，一直以來都默默忍受著。
“趙媽，你就這么讓她胡作非為嗎？”
一個年輕的小下人匆忙趕來，蹲在趙媽旁邊幫忙收拾東西。
她手腳麻利，只一會兒，就將地面收拾干凈了。
“我們是下人，他們是主人，沒辦法。”
趙媽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也許是年紀大了，她這老腰也不太好了。
“可是大家都是人啊，不過就是拿了她一點薪水，至于白白受這么多氣嗎？我看她啊，就是擺明了欺負你。”
小女仆憤憤不平，她才來薄家幾個月，對這里的事情并不了解。
沈綰綰走后，顧夢瑤自作主張將薄家的用人全換了個遍，只剩下趙媽沒有動。
趙媽平日里待這些新來的下人溫柔和善，因此大家都很尊重她。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我的事情，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趙媽從小女仆手里接過托盤，踉踉蹌蹌地往廚房走。
薄九霆之所以將趙媽留在這別墅里，本來也不是為了讓她干活，是想著趙媽為薄家辛苦這么多年，女兒又早夭了，想著留她在此處安度晚年。
沒想到，趙媽的年邁，反倒成了顧夢瑤作惡的由頭。
“要不你告訴大少吧，大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為你出頭的。”小女仆肯定地說。
“大少每天忙公司的事情都已經夠操心了，這點小事，還是算了。你快去干活吧，我這邊不用擔心。”
小女仆幫著趙媽一起將廚房收拾干凈，再沒有提有關顧夢瑤的事情。
閑暇時，趙媽也會念起沈綰綰。
只不過，早在五年前，沈綰綰就不知所蹤。
外面都傳，她已經出車禍去世了，可是又沒有找到她的尸體。
趙媽打心底里希望沈綰綰是借著那次的機會逃出去了，畢竟繼續留在這薄家，恐怕也沒有容身之處。
“趙媽，我突然想吃三文魚，你去魚市上買點，記住，要新鮮的。”
顧夢瑤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當了薄夫人后，什么山珍海味沒有吃過，她不過是借著機會差使趙媽罷了。
“好，我這就去。”趙媽起身。
“哦，對了，家里的車子我要用，你自己想辦法去吧，我十一點就想吃上。”顧夢瑤又補充了一句。
“好，我這就去。”趙媽依然是這樣的回應。
這五年，類似的情形反復出現，顧夢瑤總是變著法子折騰趙媽。
趙媽對此早已經習慣了，她了解顧夢瑤的脾性，又抓不到她任何的把柄，只能受著。
不能開私家車，趙媽出別墅走了一段路，才在打到了出租車，直奔魚市而去。
這邊的魚市開門很早，不少前去采購的都一大早五六點跑過去。現在這個時間點，魚市上很多食材都已經銷售干凈了。
趙媽現在也只能是過去碰碰運氣罷了。
……
休整了一日，沈綰綰精神大振，一大早帶著三個寶貝去逛超市，買些吃食回去。
她這個當媽的廚藝不好，就只能帶著娃們去超市里尋找一些能裹腹的東西了。
三個寶貝先前只在國外生活，沒有見過國內的東西，走在路上對一切都覺得十分新奇。尤其是遇上路邊擺攤的，總是會蹲下來研究一會兒。
沈綰綰眼瞧著三個萌娃再次撅著屁股蹲在地上，對地攤上一個套圈小游戲無比感興趣的時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她就應該打車才對。
本意是想著帶著孩子們散散步，沒想到逛了半天，還在半路上。
不過轉念一想，國外可沒有這么多新奇的小東西，三個娃娃被吸引，也是正常情況。
“寶貝們想玩嗎？”沈綰綰半彎下腰詢問。
“想玩！”沈焱焱雙眼都在發光。
沈綰綰痛快地向老板買了三十個套圈，一個娃娃分了十個。
因為沒有玩過，起初三個人拿著套圈不敢動作，沈綰綰示范了一下，三個娃娃漸漸就玩開了，居然還真套中了一個玩偶。
沈晶晶望著沈焱焱手里的玩偶，小嘴一癟，眼里全是羨慕。
沈鑫鑫看著妹妹如此眼饞，胖乎乎的小手捏緊了手里最后一個套圈，暗自下定了決心。
“這個小朋友也中了！”
攤主笑著將沈鑫鑫剛套中的玩偶遞給他，沈鑫鑫接過，轉身看向妹妹。
“這個送給你。”
沈晶晶瞬間眉開眼笑地接過了玩偶。
沈綰綰看著沈鑫鑫手上一個套圈也不剩了，彎下腰問。
“鑫鑫還想玩嗎？”
沈鑫鑫搖搖頭，雖然他才五歲，但平時行事有時候卻比成年人還要克制。
“媽咪，我們趕緊去買東西吧。”沈鑫鑫仰著小臉說。
沈綰綰趕緊拉著三個寶貝，往附近的超市走去。
超市很大，蓋了四五層，分為不同的購物區域。
沈綰綰她們主要去買些食物，直接奔向超市負一層，那里擺放的主要是些食物和生鮮。
三個寶貝一進超市，瞬間活絡起來。
里面有太多，他們從未見過的東西，零食那么多樣，玩具也很新奇，眼花繚亂。
沈綰綰滿臉幸福地看著三個寶貝，看到孩子們如今成長得如此健康，只覺得那幾年的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