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靜靜等待著吳善清醒過來。
竺憐南下意識地快速觀察了一眼周圍三人的表情。
沈振中是一臉的好奇和期待地盯著下面的吳善。
估計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些機密內容，正興奮著呢。
曲如云倒不像竺憐南想象的那樣開心激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吳善的幻境嚇了一跳的原因。
她現在的表情還木木的，像是在神游一樣。
扎起來的馬尾有些松垮。
幾縷發絲凌亂地散落在她的額頭上。
不像平日里有活力的模樣。
旁邊的程風清抱著手臂直直地站著。
從竺憐南的角度看過去，他的眼神被眼鏡擋住了。
臉上還是那一副微笑，看不見眼神的情況下，就像是戴了個微笑面具。
時時刻刻都是同樣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竺憐南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怎么這么一個小小的基地，就能讓她遇到這么多怪人呢？
這個程風清怎么看都怪怪的。
翟昊岐也是很有個人風格。
下面躺著的那個吳善就更不用說了，從腦子開始就透著一股不同尋常。
沒等竺憐南在心里吐槽太久。
下面的吳善似乎已經徹底從幻境里出來了。
還沒有睜開眼睛，他就皺巴著一張臉，抬起手扶住了額頭。
似乎還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一旁的程風清看到他的動作。
立馬湊到麥克風旁邊說：“吳善，你動作幅度小點，別把這臺儀器給弄壞了。”
吳善聽到程風清的話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上面的程風清。
手從額頭上移開，顫抖著指向程風清，身上連接著的各種線跟著晃悠。
他聲音沙啞，用力地質問道：“程風清，你個沒有心的，是我重要還是這臺破儀器重要？！”
程風清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是儀器重要。”
吳善一聽，用手捂住胸口，一臉受傷，像是快要吐血了的表情。
看到他的手到處亂動，程風清趕緊對他說：“你趕緊把手放好，等我下去，你不要亂動，躺好。”
吳善對他做了個鬼臉。
雖然吳善一臉的不服，但還是乖乖地躺了回去。
估計他也知道這臺儀器價值不菲。
要是真的被他弄壞了，那可不是他能賠得起的。
竺憐南注意到，程風清在下去之前，先在操作臺上點了幾下。
然后旁邊的一臺打印機就打印出來了一條很長的紙。
只有不到十厘米寬，但是有一兩米長。
上面是一些起起伏伏的線條，還有一些數字。
似乎是記錄的一些數據。
竺憐南沒有接觸過，看不懂那是什么。
但是應該和吳善這次的幻境有關。
因為程風清明明可以提前下去等吳善醒過來。
這樣就可以避免吳善醒過來后亂動弄壞儀器。
但是他并沒有這樣做。
而是在上面和竺憐南他們一起等著。
他等了大約三十秒，直到那條很長的紙打印完。
竺憐南倒是有心想要多看一眼那條紙。
雖然她看不懂，但是她現在記憶力驚人，過目不忘。
只要仔細看一眼，就算不理解也能大致記住。
說不定以后她還用得上。
但是程風清在打印的時候一直站在操作臺前，擋住了竺憐南的視線。
而在打印好后，直接就把它卷起來，收進了他的白大褂的口袋里。
沒有給竺憐南一點偷看的機會。
竺憐南只好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視線。
程風清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先下去給他取下感應器，你們有什么想說的就通過麥克風交流吧。”
說完，他走到了看臺側面的樓梯口處。
那里還有一道門。
他掏出胸前的工作牌嗶的一聲刷卡后。
門自動打開，他從樓梯走到了下方的房間里。
吳善已經躺著等了一會兒了。
他偏過頭，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還在不緊不慢走著的程風清。
張嘴說道：“我說你能不能走快點兒啊，我屁股都躺麻了。”
程風清依舊保持著他的步伐，絲毫沒有加快速度。
他對吳善說：“你可還在懲罰時間內，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程風清走到儀器旁邊。
開始輕手輕腳地取下吳善身上的感應器。
一邊取著，他一邊對吳善說：“我提前把幻境停下來，也是因為來了兩位貴客。要不是她們，你連這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吳善聽到程風清說的話后，視線上移。
剛才他看向上方的看臺時，只看到了程風清一個人。
因為為了方便程風清操作，竺憐南三人都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讓出了操作臺面前的一片位置。
正好就讓下面的吳善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
而此時吳善再抬頭一看時。
竺憐南和曲如云赫然出現在看臺之上。
吳善是異能者，視力自然比普通人好得多。
雖然他距離竺憐南二人還有些距離，而且他是仰望著她們。
但他還是一眼就看清了上面的二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吳善感覺自己心里有把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他指著看臺上的竺憐南和曲如云，一臉羞憤地吼道。
“你們兩個人怎么會在這里？！你們憑什么用鼻孔看我！！”
曲如云聽到吳善說的話爆發出了杠鈴般的笑聲。
竺憐南看到曲如云終于像是緩過來了，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她也不得不承認。
吳善質問她們的那句話，真的太好笑了。
她們怎么可能用鼻孔看人呢？
她們是異能者，不是異形。
而且程風清讓她們老老實實地待在看臺上。
她們想不用鼻孔對著下面的吳善都做不到啊。
竺憐南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但是曲如云可不會放過這個這可以調侃吳善的機會。
她可不是一個忘性大的人。
吳善迷暈了她的豆豆。
這個仇還得繼續報。
“姓吳的，你沒聽到人家程醫生都說我們是‘貴客’嗎？你對待貴客就這個態度？”
曲如云拿起麥克風走到玻璃面前。
還好麥克風的連接線夠長。
她繼續笑著說：“不過也是，你都在接受處罰了，態度應該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是我唐突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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