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宇皺了皺眉，還不待說什么，就聽塔利琳娜接著說：“我昨天喜歡喝紅酒，今天喝了杯奶茶，你非要問我為什么，這不是有病嗎？我就是想這么做不可以嗎？”
莫修宇看著她手里的紅酒，微微晃動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微弱的光，像她的發色。
他看著面前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卻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的真名叫什么？”
塔利琳娜動作一頓，杯中的液體因為慣性又一次撞向了玻璃杯壁，然后靜置下來，像她聽見這個問題時的心情，只是她的思緒顯然沒有這么快冷靜，一時間都沒想出來該怎么回答莫修宇這突然的問題。
莫修宇這回卻認真地看著她：“其實我覺得你本人就很有自己的個性，為什么要這么辛苦地變成另一個人呢？為什么不讓自己活下去，而要代替另一個人，去延長她的人生？”
有一瞬間，塔利琳娜真的被他的話給帶走了思緒。
這些話她聽著總覺得耳熟，好像曾經她也是這樣問自己的內心，為什么？
為什么她要活成別人？
后來有一個人告訴她：“沒有為什么，我選擇了你，你就注定了要成為她。”
她就不再問了，這個回答好像對，又好像不對，可是她自己也想不出來正確的答案是什么。
反正，她已經成為塔利琳娜了，沒有退路了。
她這樣想著，另一邊的莫修宇還在接著說話。
“就算大家是敵人，就算我今天不幸死在了這里，我也希望知道我是死在誰的手里，這點要求不過分吧？”莫修宇撇了撇嘴，“總不能等我下了地獄，閻王爺問我的時候，我卻只能回答說不知道，只知道她有一張別人的臉，不知道臉下是誰的名，我這樣也太虧了……”
此時的他，好像又突然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二十歲少年，在為一件不滿意的事賭氣一樣，臉上和語氣里都帶著一絲稚氣。
“你……”塔利琳娜猶豫地開口，似乎是想說什么，只是剛吐出一個字，她卻突然神色一凜，轉頭看向酒吧門口。
與此同時，莫修宇也轉頭看向了相同的方向。
安靜了很久的酒吧門口，此時一個人正大搖大擺地往里走。
“沒人嗎？”那人大咧咧地朝酒吧里粗聲吼道。
這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莫修宇頓時一驚：“哈木？”
哈木一手摸了摸后腦勺，掃了一眼安靜的酒吧，嘴里嘟嘟囔囔：“誰家的酒吧大晚上跟鬧鬼一樣一個人也沒有，真是經營不善，嘁~”
誰知他嘲諷的話音還未落地，就聽見了莫修宇叫自己的聲音。
他聞聲看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目光卻先一步落在了坐在莫修宇對面的那人身上。
酒吧光線昏暗，落在人身上也只是堪堪給人影附上一層柔和的光，從門口到吧臺的距離，其實根本看不清塔利琳娜的長相，但是哈木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個身影，他跟了她那么多年，早已經刻進了他的腦海深處……
“大姐頭……”
哈木驚了驚，眼神呆滯地看著那個女人，嘴唇張合，喃喃喚出了這一聲。
聲音里有驚訝，有不可置信，莫修宇甚至覺得自己好像還聽出了一絲……委屈。
像無家可歸的人在漫天的風雪中橫沖直撞，走著走著，卻發現自己身前站著的是能帶自己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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