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自謙說完，眼露希冀的望著孤長笑，靜等對方表態。
而后者一言不發，只是面無表情的坐著，笑意譏諷。
段自謙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想要的答復，不免心生氣惱，自顧自說道：“仙界不是我一個人的，單靠我一人之力豈能與妖魔兩界對抗？”
“你武殿若是選擇隔岸觀火，那就等同站在了妖魔一方，立場盡失。”
“待得八百仙界被逐一擊破的那天，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
“又或者，你孤老祖是打算效仿蘇寧等人入那邪魔外道？”
冷聲質問，言辭激將。
段自謙輕甩袖袍，腳下仙力流淌，當即震的練武場上的青石磚紛紛炸裂。
以此來宣泄心中的不滿，他無處可撒的怒火。
孤長笑反手點地，一退數十米道：“你惹的禍，憑什么要我帶上身家性命全力以赴？”
“說到底，這件事的起因是姜臨安，是你與蘇寧的私人仇恨引起的。”
“我武殿從頭到尾什么都沒做，什么都不知，卻硬生生的被你拉進這漩渦之中以命相博，段自謙，你是否欺人太甚？”
“咚。”
曲指輕彈，武氣涌動。
孤長笑以手為刀，直入地面。
“嘩啦啦。”
青石磚翻騰，掀起數米高的煙塵。
段自謙站在原地，任由濃煙襲身，直撲面門道：“此事，我的確有欠與你，有欠武殿。”
“奈何浩劫當前，你身為武殿老祖必須以大局為重。”
“待得除掉蘇寧，恢復仙界安穩，我段某人一定十倍百倍的歸還你今日援手之恩。”
孤長笑單腿立直，從容起身道：“比如呢？”
段自謙長吐一口氣道：“你想要什么？”
孤長笑疾步前行，豎起三根手指道：“要的不多，在你十倍百倍歸還我武殿援手之恩前，先回答我三個問題。”
“你若坦誠相見，那齊心協力之事還有的談。”
“你若掖著藏著，呵，對不起，孤某這會忙得很，只能拱手送客了。”
段自謙眼皮下瞇，眸子閃爍道：“你想借此打聽我文殿從不對外人提及的秘辛。”
孤長笑搖頭道：“不，無關文殿，無關秘辛。”
“簡簡單單的三個問題，你知便知，不知便不知，一五一十的回答即可。”
“當然，在你回答我問題之前，你得以圣人大道立誓，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絕不摻假謊言。”
段自謙意有所動，陷入沉思。
半晌，他笑著開口道：“你想問的我大致猜到了一半，所以大道立誓就免了。”
“因為有些問題我肯定不會說真話，但關于蘇星闌的，你可以大膽的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孤長笑平靜道：“不見誠意。”
段自謙盤算道：“那就再加上你心不甘情不愿送給我的《虛子推演》，將它物歸原主如何？”
孤長笑抬起的右腳懸在半空，又猛的落下道：“還不夠。”
段自謙嘆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孤老祖，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局面，你武殿與我文殿是牢牢綁在一起的。”
“幫我，無疑是在幫你自己，是救八百仙界于水火。”
“何必以此威脅我，落井下石？”
孤長笑態度強硬道：“威脅談不上，但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樣子，你說呢？”
段自謙臉色鐵青，卻又不得不退讓妥協道：“我文殿秘寶閣中還有十斤機緣巧合得來的“武晶髓”，用來鍛造你武殿圣兵“武骨刀”是再好不過的珍品材料。”
“其價值……”
“哼，據我所知，你武殿弟子尋找近萬年，亦不過勉強湊齊十五六斤。”
“倘若再得到我文殿的十斤“武晶髓”，你則有十分之一的機會將“武骨刀”的品質從圣兵提升至神兵，比肩姜臨安當年親手鍛造的那柄“撼天神戟”。”
“圣與神，一字之差差之千里，這是我所能拿出的極限。”
孤長笑眼綻精光，當場應下道：“十斤武晶髓，一言為定。”
段自謙自覺吃了大虧，腮幫鼓動，窩火至極道：“問。”
孤長笑見好就收，神情嚴肅道：“第一個問題，我徒兒蘇星闌在哪？”
段自謙不假思索道：“不知。”
見孤長笑一臉質疑之色，他索性直接挑明道：“蘇星闌的失蹤與我文殿毫無關系，也不是我布下的局算計他。”
“這一點，我不介意以圣人大道立誓，給你一份心安。”
孤長笑充滿期盼的眼神瞬間黯了下去，嘴角泛苦，笑意自嘲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放眼三界，能在我心神籠罩下從武殿禁地偷走星闌肉身的……”
段自謙沒好氣的接過話道：“別看我，我雖然僥幸突破了半圣第八境，可我并沒有那個本事悄無聲息的闖入你武殿禁地。”
“我不行，同為半圣第八境的血種自然也不行。”
孤長笑撓頭，故意做出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模樣試探道：“你說，有沒有可能仙界還藏著一位半圣第九境的高手？”
“或者說，除仙妖魔三界之外，這世間還有我們不曾知曉的“第四界”？”
段自謙瞳孔微縮，深感訝異道：“你發現了什么？”
孤長笑不作回應，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第二個問題，蘇寧的女兒，我武殿弟子蘇知愿是不是你抓的？”
段自謙反問道：“我要說不是，你會信嗎？”
孤長笑氣急而笑道：“你自己會信嗎？”
段自謙聳肩，輕描淡寫的揭過道：“第三個問題。”
孤長笑不死心，大步逼近道：“《虛子推演》我不要，十斤《武晶髓》我也不稀罕。”
“我愿拿這兩件至寶換蘇知愿自由，你……”
段自謙抬手打斷道：“常言道，捉賊捉贓抓奸抓雙，你有證據證明蘇知愿在我手里嗎？”
“妖魔之女，人人得而誅之。你武殿容得下她，不代表八百仙界所有勢力全都能容下她。”
“反言之，這節骨眼上仙界絕對不能發生內亂，因你武殿而生的內亂。”
孤長笑嘴唇喃喃，無言以對。
段自謙向著練武場大門走去，旁若無人道：“第三個問題我替你問了，斬圣谷的那抹無上劍氣究竟有何古怪之處。”
“我的答案是：文殿古籍記載，內有乾坤，有緣得之。”
“是真是假，無從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