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飛雪的故事并沒有什么太過蹊蹺的橋段。
她公公不舒服,于是大晚上的,她丈夫騎著三輪車,去送公公去醫院。
在路上,一輛飛馳的越野車撞在了他們的三路車上。
三個人當場走了一個。
公公和丈夫送到醫院后,經過五六天的搶救,又在icu住了四五天,還是沒熬住,兩個人爽爽離開了人世。
這次事故,驚動了市交巡局,結果,經過一段時間的偵查,竟然找不到那輛肇事的黑色寶馬越野車。
那輛車車頭損毀嚴重,即使逃離了現場,肯定跑不遠。
但神奇的是,隨后,這輛車就像是憑空失蹤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
于是,這起交通肇事案,就成了無頭案。
巡捕那邊讓許飛雪回家等消息,但是,醫院可不會等著。
公公和丈夫住院,花了將近三十萬的治療費用。
許飛雪賣掉了房子,也還差十萬塊。
這十萬塊,醫院答應她可以按月還,每個月還兩千。
她的工資每個月兩千四,拿出兩千還給醫院。
娘倆再花二百塊租房子,只剩下二百塊生活費。
許飛雪昨天晚上請丫丫,也就是她的寶貝女兒吃面條,是因為那天是孩子的生日。
但,因為丫丫剛交了托管費,所以,她只有一千二百塊了。
那個財務科的葛科,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樣,她真的不敢隨便跟那人開口。
她害怕,萬一對方提出什么條件,她就沒有了退路。
所以,今天,她在醫院門口轉了半上午,才想起了一個辦法。
她去捐血車那里捐了400cc的血液,拿到了一千元營養費,這才把錢湊齊了。
葛科很不高興,說醫院已經研究了,再給她三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如果再還不上錢,就告她詐騙罪,讓她蹲監獄。
她嚇得哭了起來。
葛科趁機抓住了她的手,說其實這事兒還可以再商量。
沒等這個家伙說完,許飛雪就跑了出來。
“你昨晚好像哭了?”
“我,我想起了我公公,他供我丈夫上學時,也是省吃儉用的。”
“另外,我跟他商量好了,將來要是丫丫有出息,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送她上大學。”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里有道光。
蘇強有些自慚形穢,就在剛才,他還有了某種褻瀆的念頭。
“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許飛雪擦了擦眼淚,說:“但無論怎么樣,我都會好好照顧丫丫。”
蘇強點點頭,說:“丫丫這孩子的確挺可愛的。看得出來,她就像個小天使。”
許飛雪一愣,隨即眉開眼笑,眼睛變成了一雙月牙。
“我跟你說,丫丫這孩子特別乖巧,聽話,就是件貼身小棉襖。”
許飛雪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丫丫的趣事。
這是一個聰明伶俐,十分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簡直就是家里的開心果。
因為她,家里永遠充滿了笑聲和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蘇強的肚子突然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他看向許飛雪,“小許,你有沒有吃午飯?要不要一起去吃點?”
“午飯,吃,呀,壞了!”
許飛雪尖叫起來,蘇強手一抖,差點把車子開溝里去。
“丫丫今天半天課,我要去接她回來。”
蘇強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你說她在哪兒,趕緊的,我送你去。”
“啊,這,這不合適吧?”
許飛雪雖然覺得蘇強不見得是壞人,但也不想他過多介入自己的生活。
畢竟十分陌生,她可沒有這個膽子隨便跟陌生人說話。
“行了,你自行車都撞壞了,你走著去接孩子嗎?”
許飛雪猶豫了下,點點頭。
大約二十分鐘后,他們來到一個規模不是很大的幼兒園。
許飛雪下了車,匆匆忙忙跑向幼兒園,蘇強猶豫了一下,也跟在了后面。
遠遠地,他就看到一個胖胖的老阿姨,領著頭發、衣服有些凌亂的丫丫。
那個小丫頭實在是太好認了,紅蘋果一樣的臉蛋,水晶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粉紅色的小嘴,一看就是個可愛的小朋友。
“丫丫媽,丫丫今天又跟同學打架了,雖然那個同學淘氣,先招惹的丫丫,但丫丫也把人家的鼻子打破了。”
“我跟對方家長說了,你們象征性地賠個幾萬塊,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院長,是李文浩打我,我沒打他。”
丫丫抬起頭,大眼睛里全是淚水。
“什么打你?他那么乖巧,怎么會打你?”
“小孩子怎么可以撒謊呢?”
丫丫噘著嘴,“我沒撒謊,真的沒撒謊,是李文浩打我,他鼻子破,是因為自己撞在了門上。”
她雖然剛上中班,但是語言表達能力已經很好,完全能夠,描述清楚當時的情景。
許飛雪搓著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除了向院長道歉,這會兒已經沒了任何注意。
“你是院長?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蘇強實在看不過去了。
胖阿姨長著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但是眼珠子亂轉,心跳更是時快時慢。
撒謊的哪里是丫丫,是她才對。
“你?你是誰?丫丫媽,這人是誰呀?憑什么管這事兒?”
“我告訴你,李文浩家是干什么的,你可能不知道,但你該聽說過飛騰集團沒有,人家李文浩的父親,可是飛騰的經理。”
“丫丫媽,要我說,你們就認了吧,幾萬塊,毛毛雨,如果真熱鬧了李文浩爸爸,人家黑白兩道可不是吃素的。”
“到那時候,哼,恐怕你們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啊?這,這…”
蘇強不屑的撇撇嘴,什么狗屁經理。
他眼珠一轉,向丫丫眨了眨眼。
“丫丫,來,到我這邊來。”
丫丫看了媽媽一眼,然后磨磨蹭蹭地來到蘇強身邊。
蘇強蹲下身子,都要比這個小人兒高半頭。
“丫丫,你跟我說,到底誰打誰?”
“李文浩說媽媽是狐貍精,勾引他爸爸,我說不是,他就打我。他自己撞在門上,還說是我打的。”
“我真沒打。”
蘇強輕輕給孩子擦了擦眼淚。
他正要說什么,胖阿姨說話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丫丫媽是個寡婦,你想演孩子的父親,也得找個靠譜的呀?”
“就這么個東西,怎么跟人家李經理斗,要我說你…”
胖阿姨咳嗽了一聲,臉上很不自然。
許飛雪把丫丫抱在懷里,雖然沒說什么,但眼淚還是不斷留下來。
蘇強伸手把許飛雪往身后撥了下。
“你們先回車里等我,我跟這位園長阿姨好好談談。”
“你,你要干什么。”
胖阿姨指著蘇強,“我告訴你,你可別在這里耍無賴,我這里可是有監控。”
蘇強不屑地笑了笑,回頭對許飛雪說:“聽話,帶丫丫回車上。”
許飛雪愣了下,正要說什么,蘇強回過頭來,嚴肅地說:“快去。”
許飛雪趕緊抱著丫丫去了車里。
“媽媽,如果他是爸爸該多好呀,會保護我們兩個小女生,是不是?”
許飛雪臉一紅,說:“別胡說,他,他只是個叔叔。”
“可是,我感覺他好勇敢誒,想讓他做爸爸。”
丫丫撅起小嘴兒,眼睛里出現淚花,“媽媽,你說爸爸在天堂快樂嗎?”
許飛雪一把抱住丫丫,淚如雨下。
蘇強嘆息了一聲,看向胖阿姨,道:“那個什么李經理,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做這種惡心的勾當?”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你還有沒有良心,還有沒有為人師表的榮譽感,你還有沒有點作為人的覺悟?”
“你覺得欺負丫丫和飛雪,你就有本事嗎?”
“你,你胡說!我沒撒謊,我,我還沒拿到錢。”
隨即,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給那個姓李的打電話,你要是不把他叫來,我就拆了你的幼兒園,讓你傾家蕩產睡大街。”
蘇強真想給這女人一頓大嘴巴,但她忍住了。
“來人呀,有人耍流氓呀,來人呀,快來人呀。”
胖阿姨猛地后退幾步,跺著腳地嚷嚷起來。
隨即,兩個身穿保安制服的大漢提著棍子就沖了出來。
蘇強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正愁事兒鬧不大,這不,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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