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很想說自己不明白。
但他的確明白了玄都天仙的意思。
在他聽過的許許多多的神話傳說里，在描述其所信仰的主的時候。
往往都會用全知全能來形容主的至高無上。
由此還誕生了一個主的笑話。
那就是主究竟能不能創造一塊連祂自己也無法舉起的石頭。
可拋開一個笑話不提。
當一個強大的存在以至高無上為前綴的時候，那么全知全能似乎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林奇不清楚這諸天萬界的至高存在們是否能夠做到全知全能。
但顯然對于如今這諸天萬界的至高存在們而言。
孕育了他和初代的地球家鄉，無疑是祂們直到現在都無法發現和解釋的禁區。
這對于至高們而言，顯然是無法接受的。
“祂們就這么想知道我和初代究竟從何而來？”
林奇問道。
“不是想，而是必須要知道。”
玄都天仙回答著。
“林奇，難道當你站在了這諸天萬界的頂點，成就至高，前路再無的時候。你難道會不去找你來的地方，徹底弄清楚你的起源嗎？”
“你會。”
不等林奇回答，玄都天仙便斬釘截鐵的發聲。
“起源與終結，是任何一個至高都必須要掌握的。”
“不知起源，便有破綻。”
“不明終結，便有劫數。”
“所以不管是你還是初代，心中早晚都會升起尋找故鄉的念頭。”
“而祂們。”
“祂們雖然并不是起源于你和初代的家鄉。”
“但祂們前半生的命運劇本卻是按照初代記憶中流傳于你家鄉的神話傳說演繹出來的。”
“所以祂們也是一定想要找到你的家鄉。”
“只有這樣，祂們才能確定你和初代是從一個真實的宇宙穿越到了另一個真實的宇宙。”
“而不是其他的可能。”
“其他的可能？”
林奇挑眉，“什么意思。”
“吾不能確定。”
玄都天仙搖搖頭。
“但的確有著其他的可能。”
“比如諸天萬界都只不過是虛擬的游戲，我們只是npc。”
“又比如說我們都只是某個凡人筆下的話本小說。”
“又或者我們只是一個真實宇宙的投影。”
“甚至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少年瀕死時候的大夢罷了。”
林奇呆住了，完全沒有想到像玄都天仙這樣的存在竟然會懷疑諸天萬界的真實。
可轉念一想，林奇悟了。
的確。
如果沒有初代的穿越，那么對于諸天萬界的至高而言，世界的真實性自然無需太多懷疑。
但正是因為有了初代的穿越。
那么對于諸天萬界的至高而言，理論上便形成了一個基于真實的錨點。
從上古時代到現在，整個諸天萬界的變化格局，不能說全都起源于初代。
但一半的影響來自于初代，恐怕都說少了。
初代對于諸天萬界的影響如此之大。
但偏偏卻找不到初代的起源，發現不了初代口中的地球。
這對于至高們而言，如何能夠心安。
“所以我的出現，便是祂們為了追索地球的結果？”
林奇壓下心中震驚，問道。
“你的穿越更多的是初代的決定。”
“在你穿越之前，祂們已經沒有太多耐心了。”
“所以祂們已經在嘗試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地球，去探索更高的前路。”
“為此不惜徹底毀滅整個諸天萬界。”
“為了阻止祂們的瘋狂。”
“初代以近乎道隕的代價，將你從地球召喚而來。”
“并且成功說服了祂們。”
“那就是讓你成為那個可以通往地球，探索到更高前路的錨點。”
事到如今，其實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確切的說那發生在無窮高處的至高博弈早已經徹底明牌。
玄都天仙索性也不再賣關子。
“按照我們彼此之間達成的協議。”
“不但會齊心協力助你成就至高。”
“更會以埋葬破滅整個諸天萬界為代價，助你將夢幻泡影徹底練假成真。”
“確切的說是讓整個諸天萬界都融入你的夢幻泡影之中。”
“如此一來。”
“你將會成為諸天萬界唯一的主宰。”
“然后以整個諸天萬界的物質偉力去定位你的家鄉。”
“這就是屬于你的全部命運劇本。”
林奇沉默了，久久不言，他內心深處早已經是驚濤駭浪。
許久之后，他才沙啞著嗓音道。
“知道嗎？”
“以前都是我給別人寫劇本。”
“但沒想到我的人生也是在別人所書寫的劇本之中。”
“還真是有點諷刺啊。”
玄都天仙笑起來，語氣幽幽。
“當年吾在知道吾的前半生都是按照一本叫做封神演義的故事書寫出來的時候。”
“心情卻是現在的你要糟糕多了。”
“那時候吾發誓，一定要手撕了那劇本，把所有妄圖支配吾命運的家伙打得灰飛煙滅。”
“那現在呢？屠龍者當真就必成惡龍？”
林奇并沒有升起與玄都天仙同病相憐的感覺，他只是冷笑譏諷。
“所以當初發誓要手撕劇本，讓支配命運的人灰飛煙滅的那個人現在也成了寫下劇本，妄圖支配別人命運的人了嗎？”
玄都天仙不怒反笑，伸手指著星空中的璀璨銀河。
“林奇，所以你還不明白嗎？”
“至高仙界就在你的腳下。”
“我們和祂們不一樣。”
林奇先是一愣，隨后瞳孔一縮，他悟了，這次是真的悟了。
因為當被稱為至高仙界真實不虛的出現在他面前。
那么其實就已經彰顯出了至高天仙們的真正答案。
或者說得更加直白一點。
至高仙界的出現本身就是至高天仙們所探索發掘出來的前路。
若是天仙永昌。
天仙之道撒遍整個諸天萬界時候。
至高仙界自然而然就會在時光中一點點的取代原本的諸天萬界。
當諸天萬界徹底消失。
虛空之中只存在一個至高仙界時候。
那么在至高仙界中成長起來的下一代天仙大宇宙修士。
若是還有飛升成天仙之日。
那么斷絕的前路自現，甚至可以不停的套娃重復。
這是一條完整的升維之路。
而若是沒有飛升之機。
那么存在于至高仙界中的最強者所能做的也無非只是身還天地四字。
至高仙界將會成為天仙們一直所追求的理想國。
“可是你們還是與祂們達成了協議。”
“一起寫下了關于我的命運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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