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 第九百零一章:原點


    從男孩那里得到的本該是‘剎那’的力量,在由小女孩釋放的瞬間,就因為那無與倫比的血統進化為了更高階的‘時間零’。

    小女孩看著那凝固在自己面前的死侍,慢慢伸出了手里的匕首,那黑色的刀鋒輕輕遞過去,切入死侍的腹部就像熱刀捅奶油一樣簡單,因為死侍撲來本身就攜帶著巨大的動能,與其說是小女孩捅穿了它,不如說是它自己撞到了刀口上。

    小女孩再順著往上劃拉出一條直線,直到口部的位置——至于為什么沒有一口氣切開整個腦袋,那是因為她的身高不夠,她抬起手臂臂展只能剛剛好切到那個位置。

    小女孩收回匕首,熔巖的黃金瞳望著那胸膛已經被切開卻渾然不知的死侍,似乎有些驚奇這種新鮮的力量...原本屬于小男孩的力量。

    而在她的解讀下,獲得的對方的力量似乎并不只限于這一種。

    她開口詠唱出了宏大的語言,古奧的文字被念誦,新的力量誕生了。

    在新的言靈釋放的瞬間,上一個言靈被撤銷,空中的死侍恢復了那堪比火車的沖撞速度,他在空中腹部像是綻放了一朵黑紅色的鮮花,大量的鮮血爆濺了出來!

    提著匕首的小女孩靜靜地站在一側,爆血的尸體從她身邊掠過,然后猛地撞在了巨大的針葉樹上,強韌的樹干將那鮮血淋漓的軀體摔回了地上,滾到了她的腳邊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

    1/10可能都不到的時間,數分鐘前機關算盡,陷阱層出都無法殺死的死侍,一瞬之間就被殺死了。

    她就像踩死了一只冬眠瓢蟲,那看似堅硬的外殼頃刻間就粉碎成了渣滓,里面惡心的軟肉爆漿灑滿地面。

    身披黑袍的黑影們停在了巨大的針葉樹不遠處,它們停下了掠食的腳步,因為它們的本能告訴它們,在前方一場史無前例的偉大進化開始了。

    一股宏大的力量正在從女孩的身體內覺醒了。

    血液中神秘的因子開始分泌,胸腔里的心臟倍速跳動,古老的基因開始拆解并且重組,那鮮血淋漓的左腿膝蓋內,碎裂的膝蓋骨開始被蠕動的血肉給同化,新的膝蓋骨骼開始重組,并延伸出了新的‘跟凸’的結構,大量的節肢彈性蛋白填充在關節之間...

    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小女孩的腰部,之前被死侍利爪切開的傷口開始綻放出了肉芽,肉芽就像微小的觸手扭動著交纏在一起讓人想起爬山虎的藤蔓,在令人牙酸的撕拉聲中神經、血管重組愈合,然后是肌肉層,最后真皮層覆蓋,整個傷口瞬息之間消失。

    黑影們緘默地看著這一幕,它們眺望著那人類幼體的灼紅眼眸,似乎頭一次感受到了凌駕于對鮮血的渴望的感覺——敬畏。

    小女孩向前走了一步,她的左腿踩在了雪中沒有任何的阻礙感,她轉身蹲在了那被切腹死透了的死侍尸體旁,伸出了手觸碰了那黑紅帶有腐蝕性的鮮血,然后緩緩...放到了嘴唇邊輕輕舔了一下。

    就在她蹲下做出這一系列悚然的動作的時候,第一個黑影向前彈射了,它在死侍中的爆發力都算是佼佼者,龍血基因的改造讓它的啟動速度在自然界中幾乎找不到可以相匹敵的動物,或許能相提并論的恐怕只有善于彈跳的昆蟲。

    在彈射的瞬間,它就已經抵達了獵物的面前,刀鋒的骨質利爪橫掃著抓向小女孩的臉,要將這幅皮囊里藏著的令人瘋狂的血肉刨灑出來——它也的確橫掃在了小女孩的臉上,但卻沒有揚起鮮血,而是一串锃亮的火花。

    漆黑的鱗片覆蓋在了小女孩的臉頰上,她向前邁了一步,然后跳起踩在了黑影袍下的膝蓋上,翻身到了那矯健身軀的背后,手中的匕首揚起重重地扎了下去,黑色的鮮血飚射在了她的臉上的鱗片泛起腐蝕的青煙!

    雅庫特匕首的刀鋒精準地從黑影的后腦貫入,切進了大腦中屬于丘腦的部位,即使是斷肢如扯斷頭發的死侍在時候也感受到了那海潮狂涌的劇痛。

    刀鋒快速地攪動腦組織,切斷一處又一處神經和組織,在啼哭般的嘶嚎中,那每一個部位都堪為致命武器的身軀居然不受控制地抽動著摔在了地上。

    地上,小女孩拔出匕首,然后重重一腳踩在了黑影脖頸的位置,在清脆的爆響聲中呈現出了瘆人的V型,那地上的黑影也不再扭動了。

    第二、第三只...所有的死侍都扭曲嚎叫著狼奔而來,同伴的死亡無法給他們帶來悲愴和憤怒,他們是被殺戮的血腥味吸引而來的,所有的敬畏都化作了哭嚎的殺機。

    小女孩嘗了一口匕首上殘留的組織,然后消失不見了。

    一場絢爛的黑色花火在黑暗的森林中盛開了,那是令人窒息的場面,數十道黑袍的人影,代表著數十只可以生撕活剝猛獸的死侍,忽然在空中爆散解體!

    它們就像撞在了看不見的鋼絲網上一樣,頭顱齊飛,手臂回旋,內臟噴涌,在潔白的血滴上“潑”出了一灘巨型的黑色繪圖!

    黑色的青煙凝聚在了樹洞前,此時的那個女孩已經披上了名為猙獰的外衣。

    她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已經成為了漆黑的顏色,那是蛇一樣的鱗片,她手中的匕首已經只剩下了把柄,刀刃的部分已經被腐蝕得銹跡斑斑了,空蕩蕩的左手銳化出了骨質的刀鋒利爪,跟那些暴斃的黑影相差無異。

    死侍化。

    又或者在一群名為秘黨的人口中,他們又將這種現象稱為‘深度暴血’。

    鋒銳刀片般的利爪穿破了鞋面扣抓在了地上,守在樹洞前的小女孩朝著針葉林深處更多奔赴而來的黑影們發出了怪物似的咆哮,那些黑影們不知恐懼,紛紛啼哭嚎叫著向著死亡張開擁抱。

    —

    女獵人停在了林間的深處,這里是她能找到的最后一具怪物尸體的所在處。

    倒在地上的尸體黑袍下的身軀魁梧得像是棕熊,它的死因也最是殘忍的,心臟被硬生生地挖了出來,胸口憑空少了一塊肉,可以看見里面漆黑的血肉組織是向外翻卷的,可以聯想到一只利爪刨了進去然后再抽了出來...

    女獵人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她的注意力也沒有放到那可怕的傷口上,而是頭一遭地彎腰伸手摩挲那怪物身上穿著的黑袍。

    黑袍入手是棉布的質感,并沒有任何人為的標識,但毫無疑問這是人類的造物,它被制造成了適合人型穿著的款式。

    怪物不會自己穿上衣服,這些魔鬼比之野獸還要泯滅理智,是不會有任何的恥辱心存在的,而他們卻統一以黑袍人的方式出現,這只將她的推論導向了一個方向。

    這些死侍是受人指示的。

    看起來她和中校猜測的不錯,中校之前所說的也并非謊言...這一切之后真的有一個幕后黑手,在這幾天的慘案發生之際一直躲在暗中觀察著他們。

    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那么這個幕后黑手一定存在這一個大費周章如此布置的目的。

    現在,女獵人看著這沿路的尸體和屠宰場,也不難猜出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了。

    “那么想要離開這里,就得找到這個家伙,然后...殺死他嗎?”女獵人背上了木弓看向來時的路。

    她不覺得只有自己能想到這一點,恐怕小女孩才是最清楚破局方法的人吧?而在昨夜的可怕殺戮后,她也不難猜到對方接下來的行動了。

    —

    雪白的凍湖,強盜的尸體靜靜地躺在湖面中心。

    在女獵人離開一段時間后,針葉林的灌木顫動了起來,一身皮襖包裹的小女孩鉆了出來。

    她走上凍湖,慢慢走到了尸體的身邊,張望了幾眼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后摸出了千瘡百孔的匕首,將尸體的衣服撩開,熟練地下手在那凍僵的尸體上切下了一條外脊下側的嫩肉。

    重新把尸體的衣服蓋好,她來到了一旁的冰洞前趴下,把冰洞上再度結出的冰層捅破,從里面撫起水潑在臉上洗著污垢。

    風一吹小女孩臉上的水就成了冰霜,她又用手用力搓揉冰霜直到干凈了,再默默地起身離開凍湖走進了針葉林。

    在森林中她慢步向前走著,穿過灌木,躍過橫倒的樹木,爬上雪丘。

    她的前進路線很明確,沒有絲毫的遲滯,漸漸地,她的腳下出現了一條小路,小路上的灌木枝丫都被劈砍開了,她向前邁步的速度也開始快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她背后不遠處響起了。

    “停下吧。”

    針葉樹后緩緩出來了一個身影,魁梧而高大,一身軍裝的肩上積著淡淡的白雪。

    安德烈中校。

    小女孩站住了腳步,不過此時她也幾乎快走到小路的盡頭了,而不遠處小路的盡頭不是她新的藏身處,而是一個熟悉的地方。

    獵人木屋。

    “你是要回去殺掉所有人,是嗎?”

    安德烈中校走上了小路,看著遠處轉身面朝自己的小女孩問。

    “不。”小女孩開口了,她看著中校輕聲說,“我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