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 第四百六十二章:潮熱
    

    “他們找上門來了。”女人說。

    “...早晚的事情,在我離開那里的時候我就已經料到有這一天了。”

    “我去幫你解決掉他們,這里是我們的地盤。”

    “是你們的地盤,不是我們。”

    “多姆...別這樣。”

    黑色的道奇戰馬停在昏暗的小巷中,遠處酒吧的喧囂隱約從小巷高處旋轉的排氣扇里傳出,偶爾有老鼠從積水中淌過,泛起漣漪的水面上倒影著擋風玻璃后硬漢的側臉以及車窗前低著頭雙手搭在車頂上的女人。

    “我該走了。”車里的男人雙手輕輕搭著方向盤看向小巷外地上的火光輕聲說。

    “你這次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了,米婭和布萊恩聽說你逃出來了都在找你。”

    “告訴我你沒有跟他們說我的事情。”

    “我沒有...出了什么事情,家人一起解決,這不是我們當初說好的么?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來擔。”

    “不...這次不同。”男人搖頭,“這次我不能拖你們下水,你們不知道我面臨的敵人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想讓你們知道這些事情,你們只需要離遠一點,最好別跟我扯上關系就行了...那群家伙的鼻子比鬣狗還靈敏,能在很遠的地方聞見我...事實證明他們也找來了,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多姆,你不能一個人扛這件事情。”她低聲說,“你根本沒有錯。”

    “他們不會聽,所以我也不會說。”男人伸出了手,但在微微搖頭后又收手回去,像是害怕什么,“我看到了那輛車上的兩個人...我能感受到他們其中一個人給我帶來的危險感,這是我在之前追捕我的那群人身上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這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我相信我的直覺,因為這救過我很多次。”

    “你的直覺告訴你這次你能成功離開嗎?”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絕對不能把你們再扯進來了,其實我一開始就不該來找你的...但我會盡量解決接下來的事情的。”

    “這里是紐約,你的主場,可就連你都覺得勉強嗎?”

    “我有預感,那對男女里有一個是那群家伙中的佼佼者...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我不能向你保證什么,我只能嘗試做到最好。”

    “讓我試一試。”

    她頓了很久,開口說,“如果不行你就走,我不會亂來的,你知道這一點的。”

    “...不要對他們動手。”男人說,“千萬不要,記住這一點,他們不是普通人,就跟我一樣。”

    “我知道。”她深吸口氣,“之前幾次比賽的資金夠嗎?不夠我那里還有,這些年多少有一些積蓄,雖然不多,但也應該能讓你在路上輕松一些。”

    “讓你自己輕松一些就行了。”男人搖頭,“你和布萊恩他們能平穩安全地過下去,對我來說勝過一切...但我的后半段人生將會獨自上路。”

    —

    酒吧上的鈴鐺響了,坐在吧臺前的林年和林弦中止了談話,扭頭看了過去。

    “見鬼,門口那輛是你們的車嗎?柯尼塞格?什么型號的,我在市面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類型的...”萊蒂從酒吧門外回來,看著望著好整以暇坐在吧臺前望著的林年和林弦,臉上掛著見獵心喜的笑容。

    如果說今晚因為賽車聚集到這里的人多少都有點愛車的毛病,那么萊蒂這批人的毛病就是癌癥級別的,無藥可救,在路上看到好車就走不動道,甚至會萌生起重操舊業干他媽一票的想法。

    “沒有正式的名字,全世界獨一輛,手工打造,屬于概念車的批次。”林年雙腿踩著高腳的酒吧椅,雙手捧著牛奶看著萊蒂,“時速百公里只需要1.9秒,改造尾翼和碳纖維的車身更適合急速過彎,難道這輛車還夠不上這次賽事的門票嗎?”

    “完全夠了,但一輛猛獸總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馴獸師,你們兩人任何一人看起來都不像是能駕馭得住那美人的樣子。”萊蒂站在門口打量著林年和林弦笑著搖頭,“我真不知道你們是從哪里搞到的這輛車,如果再找個幾年,你們喝東西的功夫我已經把你們的車撬走了...可惜我已經洗手不干了。”

    “這輛車是朋友借給我們玩的...非常有權勢的朋友。至于誰開這輛車,只要開得夠快就行了,在速度這方面上,我沒有輸給任何人過。”林年把玩著喝空的牛奶杯抬頭看了一眼萊蒂。

    “可我們比賽的賽道可不是正軌的賽道,雖然你們的車很棒,可在這次的賽道上完全占不到便宜。”萊蒂提醒,“我們比賽的地點不是什么賽場跑圈,而是紐約這座城市!”

    “跑城市賽道?”

    “酒吧外的街道上開始,從布魯克林出發,穿行威廉斯堡橋,途經紐約大學,帝國大廈,再到大都會博物館,哥倫比亞大學,再從布朗克斯高速公路下到白石橋繞回布魯克林,最后上中央高速路一路回到起點。”萊蒂重新走進了吧臺,看了一眼柜臺上的相框伸手輕輕擺正了一下它的位置,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看向兩人,“路線會輸入車載GPS里,因為會有既定線路堵車的可能,所以允許抄近道,但不能偏離路線兩個街區以外,路上被警察攔下不允許透露任何有關比賽的消息,除非你準備得罪紐約城里的所有幫派分子。”

    “很激烈的競爭,城市賽道意味著隨時都會出現極端的情況...很有挑戰性,我們想加入。”林年點頭說。

    “算了吧。”萊蒂頓了一下,淡笑著搖頭,“我不知道你們是為了什么而來的,但一定不會是為了獎金,我見過很多人,那些人里嗜錢如命的人占了很大一部分,我知道對財富擁有渴望的人的眼睛是什么樣的...但在你們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任何的渴求。既然如此,我也不希望看見你們為了一時的刺激把命搭進去。”

    “沒得談?”林年問。

    “沒得談,我不希望我剛認識的朋友死在路上,你們開的車太好了,你們背后的勢力可能會給我們這群灰色地帶的人帶來麻煩,而我們也并不想招惹麻煩。”萊蒂攤了攤手,遺憾地看向林弦,“你們有輛真正的好車,我不希望這輛車毀在了路上,這是我對好車最后的執著了...你們真的沒有必要參加地下賽車,聽我的勸回去吧。”

    “好言難勸想死鬼啊。”林弦笑了笑低頭咬著吸管。

    “你說你看出了我們不是為了獎金來的,那你從我們眼睛里看到了其他什么?”林年咀嚼著萊蒂之前說的話,輕輕撫摸著杯壁。

    “Nothing,I see nothing.”萊蒂笑了笑說,“我在你們的眼里也找不到對賽車的熱情,我在你們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東西。”

    “不,你的確看到了什么。”林年搖頭放下了牛奶杯,將牛奶杯在桌上滑到了萊蒂的面前,臉上的表情也終于開始沉靜起來了,不復之前的輕松,“所以你剛才出門看車的時候才會順便通知你的同伙有麻煩找上門來了。”

    酒吧內嘈雜依舊,歌臺上的“貓王”的高音飆過,曲調持續走高達到歌曲的高潮,可另一側的吧臺前卻靜得能聽見玻璃杯里氣泡浮起又碎裂的聲響。

    “......”

    萊蒂抬頭看向林年,林弦坐在原地沒動,喝著自己的無酒精飲料,而一旁的林年也只是雙手抱著拳垂在面前看著他,神情平和得就像沒事人一樣,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自己。

    “嘿...”萊蒂拿過一個杯子擦拭了起來,看了一眼林年又看了一眼林弦,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消失了,眼里掠過了一道莫名的情緒,“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剛才是一直坐在這里的。”

    “萊蒂是吧?比起比賽,其實你背后的相框我更有興趣,里面那個坐在你旁邊的男人是你的誰?我猜是丈夫?”林年靠近了吧臺指了指萊蒂身后的相框,“你出去的時間有些久啊,難道是去見他了?可我在進來的時候怎么沒見到外面有這號人物?”

    “可能是你看漏了。”

    “不,我的記憶很好,只要是瞥到的就一定不會忽略。”林年搖頭,“你很在意他?他今天晚上在這里嗎?”

    “那就不關你的事了。”萊蒂擦著杯子輕輕搖頭,臉上的笑意終于消失干凈了,呼了口氣,“我猜得不錯,你們今晚不是來比賽也不是來喝酒的。”

    “如果沒聊崩的話,我們的確是來比賽的。”林年點頭說,“但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一輛好車,俊男靚女,午夜時分來酒吧...這可的確什么追車片的電影情節,是刑偵片,你也是知道這一點...就如你所說的一樣,我們不為獎金而來,不為賽車而來,總是為了其他什么而來的,你的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才那么急著拒絕我們參加比賽的請求。”

    “那我可能要請兩位出去了。”萊蒂沒有再接林年的話了,將擦干凈的杯子放到了桌上,語氣逐漸轉冷了。

    在林年和林弦的身后,不知何時主場臺上的歌手不再演唱了,酒吧里忽然陷入安靜,而他們氣氛逐漸冷淡的談話也不可免地吸引到了其他喝酒的人,紛紛看向了吧臺這邊注意起了這里即將發生什么。

    “實話實說吧,萊蒂。”林年也并沒有理會酒吧里的氛圍,不再做虛偽的客套了,直視這個女人的眼睛,“他在哪里?就在酒吧外嗎?讓他束手就擒的話可能我會把他完整地押送回去。”

    林弦輕輕吹了聲口哨,低頭看著自己地面沒參與這場談話了,因為她大概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了。

    “完整”這個詞果然觸碰到了那條底線,成功挑動了吧臺后這個女人的神經,她沉默了幾秒后瞬間就起身靠近了吧臺,抽手從酒吧下面抽出了一把M92手槍,拇指撥開保險拉動槍膛猛地把槍口頂到了吧臺前林年的額頭上。

    林年沒有躲開也沒有行動,但在他身邊,低著頭的林弦在萊蒂拔槍抵過來的瞬間就將自己手里的酒杯撞碎在了吧臺的邊角上,抓著玻璃抵到了萊蒂的脖子上。

    這時萊蒂的余光看見這個一直溫柔知性的女孩臉上不再帶著之前的笑容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靜,冷靜到讓人感覺有些可怕,玻璃碎片準而又準地抵著她脖頸的動脈,她拔槍想要林年的命,那么林弦也做好了要她命的準備,只要她敢進一步動作,這個女孩就敢把玻璃碎片插進她的動脈血管里。

    萊蒂的拔槍和酒杯的碎裂就像是一個信號,就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酒吧里其他喝酒的人們都統一選擇了站隊,掏出了身上藏著的手槍瞄準向了吧臺前的男孩和女孩,槍械上膛和保險打開的機械聲在整個空間內絡繹不絕地響起。

    “再說一遍那個詞,再他媽把那個詞說一遍?”萊蒂無視了脖頸上的危機,拇指將擊錘掰動了下去一字一句地說。

    “哪個詞?”林年偏頭,槍口也跟著他移動,他看著萊蒂淡淡地說,“完整?”

    萊蒂拇指瞬間就放在了扳機上,槍口往前頂了一下,卻是沒有開火,她脖子上被壓住的酒杯碎片也往里輕輕遞了一點,破開了她的皮膚流出血液。

    在她的注視下,林年也坐在原地動都不動,就那么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說不清到底是平靜還是無聲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