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回答任何問題。”
查克平靜道：“我來告訴你這些碎石在哪，你用手提鉆打碎的碎石，都鋪到了私人車道上了。”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外面的私人車道，這才發現私人車道上都是一些碎石子。
之前他們沒有注意，是因為這里是山上，碎石子鋪路很正常，如今被查克這一提醒，立刻察覺這些碎石子顏色迥異于附近的山石顏色，和新女神像一樣，都是比利時灰色大理石。
蘭迪·蒂舍爾局長走過去用受傷的雙手一手捏了一塊碎石子來到新女神像面前，在雕塑身前比劃起來，看的眾人嘴角直抽抽。
“看出來了嗎？”
錢德勒吐槽道：“這家伙這么騷，肯定不會少雕那兩點的。”
“哦，我不是……這太高了。”
蘭迪·蒂舍爾局長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這才驚覺自己比劃對照的地方不太美觀，尷尬的收了起來。
倒不是他有意這樣，而是雕塑人像，為了展現人體的曲線給人一種強烈的沖擊感，特意將人像等比例放大了，造成這尊新女神像的身高比他還高，以至于他舉手比劃也只到女神像的胸口位置。
“我這就叫鑒證科的人過來收集證物！”
蘭迪·蒂舍爾局長放下碎石子，費力的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搖人，然后對著額頭見汗眼神驚慌又后悔的小辮子戈爾德說道：“埃文·戈爾德，你被捕了！”
“這下你要成新女神了。”
錢德勒打量著小辮子戈爾德胖碩但越發顯得細皮嫩肉的臉和身材，調侃道：“進了監獄后。”
“等等，別說話！”
就在這時，一輛保時捷911跑車駛來，駕駛座上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對著面如土色的小辮子戈爾德叫道。
小辮子戈爾德頓時大喜的叫道：“哈里森！”
“人家都叫你別說話了。”
錢德勒嘲諷道：“你怎么不聽，你不會真以為一個金裝律師就能救得了你吧？”
“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西裝革履的哈里森露出美式標準的八顆牙齒的假笑：“看來你并不知道我是誰啊。”
“他是哈里森·普威爾，東海岸最厲害的刑事律師！”
小辮子戈爾德見到自己的救星來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發泄一般的給眾人科普：“他是我的律師！你們想陷害我報復我，也要看他答不答應！順便說一句，他百戰百勝，從來沒有輸過案子！”
“因為我代表著正義，而正義終將戰勝邪惡。”
哈里森·普威爾矜持的笑道。
“你所代表的正義就是在妻子被謀殺后，丈夫不僅不去關心誰是兇手，反而一邊聽著音樂工作一邊第一時間打電話找到了百戰百勝所謂的東海岸第一刑事律師？”
簡嘲諷道：“這聽起來可真正義啊！”
“這位女士，你可能不太懂法。”
哈里森·普威爾笑容不變的看著簡：“不管看起來是怎么回事，符合法律的才是正義，程序正義才是正義，而我們律師則是一種保險，不管有沒有事情，第一時間找到我們，都是有備無患的正確選擇，戈爾德先生只不過是和很多人一樣，有這個好習慣罷了，所以這并不奇怪，至于妻子被殺，戈爾德先生聽著音樂工作，這只不過是他發泄自己心中悲傷的一種方式，他是藝術家嘛，這很正常！還有問題嗎？”
“這種正義可真費錢啊。”
錢德勒吐槽道：“普通人哪有機會得到這種正義。”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
哈里森·普威爾看了錢德勒一眼：“所以我們才要努力賺錢，進而推動這個社會進步，并讓正義照身。”
眾人都被金裝律師的無恥給鎮住了，齊齊看向查克，等待查克的決定。
“你一定就是神探查克了。”
哈里森·普威爾也看向了查克，嘴角浮現一絲譏笑：“感謝你讓我多了一個優質客戶。”
“不用謝。”
查克平靜道：“等到案子結束，你有的是時間感謝我。”
“為什么有的是時間呢？”
錢德勒立刻接話，然后做恍然大悟狀：“哦，是了！聽說你們這些律師全看戰績，你號稱百戰百勝，所以從來不缺客戶，都要開跑車才能節省時間接待更多的客戶，不過等這次案子結束后，這個記錄被打破，肯定會流失相當多的客戶，到時候你就不用這么忙，有的是時間來感謝查克幫你變相休假了。”
“你之后會感謝我的！”
蘭迪·蒂舍爾局長眼睛一亮，說出了老搭檔神探阿蒙的經典臺詞，見眾人看向他，連忙解釋道：“蒙克強迫癥非常嚴重，總要糾正別人按照自己的來，面對別人驚詫和不愿意，總會說一句‘你之后會感謝我的’。”
“有人會感謝他嗎？”
錢德勒調侃道。
“當然沒有。”
蘭迪·蒂舍爾局長實話實說：“只有他感激他自己，因為除了滿足他的強迫癥，對別人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更加憋屈。”
“哦，是嗎？”
錢德勒拖著嗓音，戲謔的看著哈里森·普威爾：“你之后會感謝我的……這句話用在這里可真合適啊。”
面對一冷一熱，一唱一和，哈里森·普威爾的八顆牙齒的美式假笑也保持不住了，望著查克：“我會的，不過是感謝你為帶來更大的名聲更多的大客戶！現在，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需要帶著我的客戶離開了，你們沒有權利拘留他。我們法庭見！”
“不！”
查克搖頭：“埃文·戈爾德已經被捕，我們已經有證據證明他謀殺了南希·戈爾德，所以我們警局見。”
哈里森·普威爾一愣，看了一眼小辮子戈爾德，見他一臉焦急，暗罵一句，原本他以為他已經來的夠快了，沒有想到這個客戶跪的更快，神探查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警官？”
壓下心中的一絲不祥預感，哈里森·普威爾安撫了一下一臉焦急的小辮子戈爾德，看向了蘭迪·蒂舍爾局長，試圖施壓：“你確定在沒有證據前就冒然拘捕我的客戶？”
“我確定嗎？”
蘭迪·蒂舍爾局長有些楞楞的環視一圈。
“不要讓自己變成拿槍的黑猩猩。”
哈里森·普威爾威脅道：“我早就想起訴警局了，不要給我這個機會……”
說道這里，他也用神探阿蒙的經典臺詞嘲諷回來：“你之后會感謝我的～”
“我確定！”
蘭迪·蒂舍爾局長看了對他點頭的查克，突然就回過神來，認真的點頭：“你們一個是從沒有輸過的東海岸第一刑事律師，一個是從來沒有失手過的神探查克，相比之下，我更相信神探查克，這是對神探的信任！”
說道這里，他側頭笑了笑：“當然如果現在是神探阿蒙，以他那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性格，我或許還要考慮一下，但神探查克卻沒有蒙克那些缺點，他是完美的神探！”
“你會后悔的。”
哈里森·普威爾臉色不好：“沒人是完美的，即便是所謂的神探查克，如今的司法是最公正的司法系統，就算是所謂的神探想要陷害報復我的客戶，也是不可能做到的，我絕不允許！”
“你說完了嗎？”
查克抬手看了看腕表：“有什么話你可以對法官說。”
“……”
哈里森·普威爾臉色一黑。
這是他經常懟警察的話。
“埃文·戈爾德，你被捕了！”
蘭迪·蒂舍爾局長在哈里森·普威爾的注視下，拿出手銬將對方準備帶走的客戶給拷了起來。
所謂的沒有權利拘留，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為了怕事后被當事人起訴，才選擇放任律師帶走嫌疑人。
可一旦有了證據，或者相信自己有了證據不怕事后被起訴，任何一個警員都有權利拘留嫌疑人到局里。
辯護律師也需要到警局去走程序，而不是大喇喇的直接打臉警察帶走嫌疑人。
“警官，能不能讓我和我的客戶單獨談談，這是我們的權利。”
調子已經定下來了，哈里森·普威爾不能像從前那樣瀟灑的帶走小辮子戈爾德，只能站在那里陪眾人等待鑒證科的人到場然后再去警局，于是對著蘭迪·蒂舍爾局長說道。
“我是蘭迪·蒂舍爾局長。”
蘭迪有些不喜歡對方的稱呼。
“好的，警官。”
哈里森·普威爾輕蔑的說道：“我要和我的客戶單獨談談！”
“好吧。”
蘭迪·蒂舍爾局長看了看查克，見沒有反對，于是押著小辮子戈爾德進了工作室，找了一個房間將他拷在里面，讓他和他的律師單獨談話。
這是司法程序，他無法拒絕。
“糟了，糟了。”
等到門被關上，小辮子戈爾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被銬的雙手忍不住抓頭的叫道：“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計劃，他現在什么都知道了，該死的！早知道我就不該出現在他面前！”
“不，不，不！”
哈里森·普威爾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笑容：“你做的非常好，所謂的他掌握了一切，都是假的，全是他為了陷害報復你的臆想，我會證明的，你和他當眾有過沖突，這是非常聰……有利的一點，我們盡可以利用，而且我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神探查克或許很厲害，但他也有非常多的缺陷，你知道我為什么能成為東海岸第一刑事律師嗎？”
“因為你也很厲害？”
小辮子戈爾德受哈里森·普威爾的感染，期盼的望著他。
“這是表象和結果。”
哈里森·普威爾笑道：“原因和過程是，我打官司，針對的從來不是案子本身，而只針對案子的對手，不管是原告被告、檢察官、證人以及陪審團和法官，他們都是人，是人就都有弱點，只要抓住了這一點，對人不對事，不管案子是什么情況，我都能百戰百勝，從不失手！”
“神探查克有什么重大缺陷？”
小辮子戈爾德忍不住好奇道。
“那太多了。”
哈里森·普威爾往外面看了一眼：“不提他和你當眾有過沖突，就說他最大的缺陷，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他是精神病患者……”
小辮子戈爾德眼神一亮，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在渡過最開始被查克閃電俠一般的一眼看穿他精心設計的謀殺的惶恐后，逐漸冷靜下來的他這才回想起了他的初心。
幾個月前，他就察覺到妻子南希在接觸離婚律師，想到離婚后，他將會被分割走一大筆財富，‘不愛錢’的藝術家也要發瘋，在那時他就起了殺心，經常在工作室謀劃。
經過幾個月的日思夜想，終于讓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突然神探查克的新聞鋪天蓋地的報道出來，這讓他大驚失色，因為神探查克救出神奇艾米的那些手段，簡直駭人聽聞，特別是對于一個即將實施殺妻犯罪的人來說，太有威懾力了。
追了這個新聞一個星期，將所有的報道全看了，再三考慮之后，他才升起了托底的妙計，那就是假裝和查克當眾起沖突，從而萬一被神探查克查出真相，他也有借口給律師幫自己辯護。
而且查克的阿斯伯格綜合癥，到了厲害律師手中，也將會是一大利器。
所以他找到了東海岸第一刑事律師作為自己的律師。
聰明如他，早就想到了這一切，剛才只不過是被查克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這才讓他一時有些失態罷了。
其實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中。
“是啊。”
哈里森·普威爾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阿斯伯格綜合癥哪怕有天才綜合癥的美名，但依舊掩飾不住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的本質！一個和你當眾有沖突的精神病患者，哪怕說的再合理，也都是臆想的編造故事，正常人誰敢信這個就把一個有名的藝術家給定上一級謀殺的罪名？”
“全靠你了。”
小辮子戈爾德笑道：“我知道找你不會錯的，神探查克才經手幾個案子，就敢稱從不出錯，你這個東海岸第一刑事律師經手了那么多案子，才能稱從不失手！相信經過這次案子，你這個東海岸第一刑事律師的名頭就要換成全美第一刑事律師了！”
“之后我會感謝他的，我正要發行新書《不可戰勝：哈里森·普威爾的故事》，這個案子正好為新書發布預熱。”
哈里森·普威爾露出優勢在我的笑容：“我相信有了這個案子，我的新書一定可以直接上暢銷榜！所以我現在就要感謝你了。”
屋外。
“該死的！”
簡拿著手機一查，頓時罵出聲：“這個家伙專門給重刑犯脫罪，有錢人都喜歡找他，而且他也不算吹牛，有記錄的案子，他的確沒有輸過。”
“我也聽說哈里森·普威爾的名字。”
蘭迪·蒂舍爾局長也皺眉道：“大家都說他手段卑劣無所不用其極，非常糟糕的一個人。”
“你確定是人？”
錢德勒嘲諷道：“人家都直接嘲諷你們是持槍的黑猩猩了。”
“查克，要不然我們復盤一下，確保沒有問題。”
簡看向查克：“這個案子絕對不能讓他贏，不然影響就太壞了，連你都被他打敗，那么他真的不可戰勝，到時候無數罪犯都會找上他，讓他給他們脫罪，他會賺的盆滿缽滿，而正義卻會蕩然無存，無數無辜的人將會遭殃。”
“放心。”
查克平靜道：“他贏不了。”
這是美劇世界，不是不講基本邏輯和臉面的魔幻現實美利堅，一些最基礎的底層邏輯還是會遵守的。
而只要大家還要維持這層基本邏輯面皮，那么查克就輸不了。
當然如果大家都不維持基本面皮，不講基本邏輯了，小辮子戈爾德這樣的罪犯和哈里森·普威爾這樣的訟棍或許會贏，但查克依舊永遠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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