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葉琳瑯偷偷打量了一下墨凌焯,發現他還穿著正裝西服。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葉琳瑯問道。
墨凌焯回頭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十點二十下的飛機。”
現在是十一點,十點二十,那就意味著墨凌焯剛下飛機不久就趕過來了。
葉琳瑯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你在躲我?”墨凌焯突然問道。
葉琳瑯知道,現在否認和逃避都沒有意義了。
她點了點頭,“嗯。”
“為什么?”墨凌焯又問。
葉琳瑯驚訝地看著他,“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墨凌焯勾了勾唇,柔聲解釋,“我不確定我猜的對不對,既然已經面對面了,我還是想聽你說。”
葉琳瑯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林西跟波仔說,ethan是我的白月光的時候,你也聽見了,對嗎?”
墨凌焯沒有否認,“嗯。”
葉琳瑯輕輕嘆息了一聲,“這就是我躲你的原因。”
“明白了。”
話說到這里,墨凌焯便沒有再繼續,車內再次陷入一片安靜。
沒多久,車子就開進了新家——位于a市市中心的淺水灣小區。
沉默著進了電梯,然后又進了家門。
葉琳瑯伸手去接行李箱,“我先回房間了。”
墨凌焯松手的同時,也回道,“一會兒談談。”
剛才在車里,很多話不方便說,現在回家了,可以坐下來慢慢聊。
葉琳瑯抬眼看他,“一定要今晚?”
“嗯。”墨凌焯眼神溫和而堅定。
片刻之后,葉琳瑯低下了頭。
“好。”
兩個人再次坐在客廳的時候,都已經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家居服。
墨凌焯席地坐在地毯上,葉琳瑯便拿了個抱枕,坐在了他對面。
這一次,葉琳瑯主動先開了口。
“關于白月光,你別太當真,那時候年齡小,一時興起,就,就跟林西說出來了。”
墨凌焯瞇起了眼睛。
看來這是要否定心意的意思了。
“現在呢?”墨凌焯問道。
上面的解釋,葉琳瑯不知道打了多少遍腹稿,現在終于說出來了,她也松了一口氣。
“我想我早就表達過我的想法了。”她冷靜回答道。
不喜歡,她說了不止一次。
墨凌焯自然記得。
但那都是在她清醒的時候說的。
“你昨晚,”墨凌焯緩慢開口,“可不是這么說的。”
葉琳瑯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
“昨,昨晚?”她又緊張起來。
墨凌焯不緊不慢地解鎖了手機,點了幾下之后,將手機遞給了葉琳瑯。
似乎是一段錄音。
葉琳瑯硬著頭皮,按下了播放鍵。
昨晚她跟墨凌焯為數不多的對話,悉數錄了進去。
喜歡ethan。
ethan也喜歡你。
這兩句話,像是一度厚重的墻,葉琳瑯悶頭撞了上去。
腦子嗡嗡的。
“我,我,”她張了幾次嘴,才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喝多了,這不算。”
這次墨凌焯卻沒有再給她留面子。
“乙醛轉化酶缺乏癥,一旦攝入高濃度酒精,大腦神經就會出現麻痹,整個人會失去行動能力,并且,”他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后盯著葉琳瑯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會有問必答,不會撒謊。”
王波雖然不肯告訴他這些,但不代表他不會想別的辦法知道。
葉琳瑯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
沉默了良久,她終于開口承認,“是,我確實是喜歡ethan,喜歡跟他一起合作時候的默契,他的聰明和幽默,但那是在不知道ethan就是你的情況下。”
“你知道我為什么從來沒有問過ethan是誰嗎?”
墨凌焯回想了一下。
確實,兩個人在網絡上相遇過幾次,但lin卻從來沒有打聽過他任何現實生活的信息。
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想知道他真實的樣子嗎?
“我不相信男女之間的愛情,也非常抗拒,所以我寧愿只記得ethan這個名字,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所謂愛情,也許開頭都是美好的,但歲月漫長,荷爾蒙和多巴胺終究會枯竭,相愛的人也會惡語相向,甚至反目成仇。
她看過實實在在的例子,而那個例子也成了她畢生的噩夢。
墨凌焯長腿交疊,手指敲了敲大理石茶幾桌面,總結道,“所以你并不是不喜歡我,而是不想面對可能會發生的悲劇。”
葉琳瑯倒沒想到他會從這個角度去理解。
在她想新的措辭之前,墨凌焯又接著說道,“沒關系,你不用有負擔,我并不是一定要你做選擇。”
說完,他站起身,“好了,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去睡了,晚安。”
墨凌焯揮了揮手,便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獨留葉琳瑯愣在原地。
這樣,也可以嗎?
不過幾秒鐘之后,她甩了甩頭,也站起了身回房間。
算了,每次一碰到感情的事,她就跟個小菜雞一樣,又弱又被牽著鼻子走。
干脆別想了,白家還有一大堆事在等著她呢。
次日。
葉琳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摸過手機,便看到了梁維生發過來的消息。
是一張拍賣會的邀請函照片,內頁攜帶女伴的地方,赫然是葉琳瑯的名字。
葉琳瑯回了一個‘ok’的表情。
走出臥室,整個客廳十分安靜,再看墨凌焯的房間,門開著,但人已經不在里面了。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去上班了。
走到冰箱面前,葉琳瑯才看到上面有一張便簽紙。
【牛奶,面包都是新鮮的,記得吃】
葉琳瑯拉開冰箱門,便看到了排列整齊的鮮奶和吐司面包。
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看日期,應該是早上一早送過來的。
葉琳瑯怔怔地把著冰箱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冰箱發出了輕柔的滴滴聲,提示開門時間太久,她才拿出了面包和牛奶,坐到了沙發上。
順手拿過茶幾上的遙控器,葉琳瑯打開了電視,隨后調到了財經頻道。
電視里傳來主播聲情并茂的播報。
“近日,白氏財團副總裁白集婉低調抵達a市,據記者了解,白集婉這次回國并非探親,而是有長留的打算……”
巨幅的屏幕被白集婉的特寫占滿,盯著那張并沒有帶上多少歲月痕跡的臉,葉琳瑯用力咬了一大口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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