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雙風快要崩潰的模樣,我趕緊走上前詢問。
“楊雙風,你先冷靜一點,我問你,你能感覺到愛麗絲就在這里嗎?”
楊雙風焦急的說道。
“對!我能感覺到,她就在這里!”
說完,他就大喊道。
“愛麗絲!愛麗絲!我是楊雙風啊!你出來見一見我好不好?”
楊雙風的呼喊聲,在練習室內回蕩,可過了很久,愛麗絲也沒有出現。
我把三只夜叉全都喚了出來,讓他們四處尋找,三只夜叉幾乎是翻地三尺,但依舊沒能改變結果。
真是奇怪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難不成是我的神像?
我立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神像的效果雖然有強有弱,但搞出烏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就在這個時候,楊雙風忽然愣住了,他喃喃道。
“我感覺不到愛麗絲了。”
我正想追問,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掏出手機一看,是胡眉打來的。
我接通電話,聽筒里傳出的聲音,卻是小星星。
小星星很是愧疚的對我說。
“師父……對不起……我剛剛鼻子癢,打了個噴嚏,結果就醒了……”
原來是神像失效了。
我沒有責怪小星星,最近幾天她有感冒的癥狀,這是意外,怪不得她。
我安慰了兩句,掛掉了電話,然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沒有察覺到的。
我一邊觀察整個練習室,一邊努力思考,忽然間,我發現這間練習室,有些過于空蕩蕩了。
我問道。
“鋼琴呢?這里不是鋼琴練習室嗎?鋼琴在哪?”
我這么一說,楊雙風也反應過來了,他指著一個地方,道。
“我記得,鋼琴以前擺在這個位置的!”
這句話瞬間打開了我的思路,我追問道。
“你第一次見愛麗絲,是不是在這?”
“對,是這兒!”
“那你是彈琴前,還是彈琴后見到的他?”
楊雙風對這段過往記的很清楚。
“彈琴后!愛麗絲是聽到我的琴聲后才出現的,她指出了我琴聲中的錯誤,也正是因為她的指點,我才能在音樂會上大放異彩……”
我打斷了他。
“不說這個,你告訴我,愛麗絲第一次出現時,是從門外走進來的嗎?”
楊雙風愣住了,他疑惑的問我。
“你為什么這樣問?”
楊小雅也疑惑道。
“如果愛麗絲不是從門外走進來的,難不成還會憑空出現?”
聽到這話,楊雙風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他雙手抱著自己的頭,努力回憶。
我打了個手勢,示意胡眉和楊小雅保持安靜,兩女和我一樣,盯著楊雙風,等他開口。
過了許久,楊雙風才松開抱頭的雙手。
“我想起來了……那天是我第一次登上高級別的舞臺,所以我特別的緊張,于是跑到這間練琴室練習……我怕別人忽然闖入打擾到我……我就把房門反鎖了……愛麗絲……她……她是怎么進來的?”
楊雙風的回答,驗證了我的猜測。
楊小雅問我。
“陳九,你是不是有答案了?”
我點了點頭,吐出兩個字。
“器靈!”
楊小雅沒聽懂。
“什么器靈?”
我補充道。
“我是說,愛麗絲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器靈,那架鋼琴生出的器靈!”
楊小雅一臉的不敢相信。
“鋼琴是死物,怎么可能生靈?”
楊小雅不理解很正常,雖說萬物皆有靈,但這個萬物,一般指的是活物,畢竟只有生命,才能誕生靈魂。
但這不是絕對的,有些死物,也有機會生靈。
舉個大家最熟悉的例子,在華夏的神話體系里,齊天大圣孫悟空和三頭六臂的哪吒,都是從石頭中誕生的。
當然,孫悟空是從補天石中蹦出來的,哪吒則是靈珠子所化,它們源于神物,所以生出來便是鮮活可見的。
而普通器物生出的靈,則是只有有緣人可見。
楊雙風的琴聲,讓愛麗絲動容,所以他們才能相見。
而楊家其他人,哪怕是陰人,依舊看不見愛麗絲。
我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兄妹兩人皆是若有所思,顯然已經認同了我的想法。
楊雙風焦急的說道。
“我不在乎愛麗絲是不是器靈,陳九,你告訴我,她到底在哪里?”
這個問題,我也有了答案。
我指著鋼琴原本擺放的位置,解答道。
“鋼琴無法自己走動,我想那架鋼琴在移走前,應該在這里擺了很久很久,久到愛麗絲的一部分已經與這座音樂廳融為一體……和地縛靈的性質差不多。
簡單來說,鋼琴只有擺在這個房間,愛麗絲才能出現,鋼琴不在,愛麗絲自然就不見了。
想要驗證我的猜測,很簡單,只要知道鋼琴是什么時候移走的,再和愛麗絲消失的時間進行對比,如果能夠吻合,便可真相大白。”
楊雙風看向楊小雅,楊小雅立即掏出手機,打給碧泉堂的人,進行調查。
碧泉堂在泉城商界的影響力巨大,哪怕是在假期,也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得到了鋼琴移走的時間——三年前的九月十二日!
聽到這個時間,楊雙風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他喃喃道。
“我是三年前的九月十一日……跟愛麗絲求婚的!”
日期完全對上,我的猜測被證實了!
至于鋼琴去了哪里,碧泉堂的人也打聽到了。
原來,三年前,有一個外來的音樂家,來泉城參加音樂會,他在這間琴室練的琴,音樂會結束后,他找到舉辦方,表示很喜歡這架一看就很有歷史的鋼琴,并出了大價錢,把鋼琴買了下來。
音樂廳的人也是過了兩年才知道,被音樂家買走的這架鋼琴,竟然是德國著名鋼琴家貝多芬曾經用過的鋼琴,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當然,鋼琴已經被買走了,音樂廳的人后悔也來不及了。
知道了鋼琴的下落,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以碧泉堂的財力,應該能砸錢砸到音樂家愿意忍痛割愛為止,如果音樂家始終不肯……我可不敢保證,鋼琴會不會憑空消失……畢竟陰人的手段,在普通人眼里,跟魔術師沒太大區別。
楊雙風當場讓楊小雅定了去找音樂家的飛機票,他要親自去接回愛麗絲。
在他離開前,我叮囑道。
“別忘了,想要再次見到愛麗絲,鋼琴必須擺回這間練習室才可以。”
楊小雅代替她的二哥開了口。
“放心,過不了幾天,整個音樂廳就會變成我楊家的產業。”
楊家果然是財大氣粗,我一時竟無言以對。
問題解決了,我與二人告別,返回酒館,在回去的途中,我接到了何曼打來的電話。
“陳九,你讓我調查的人,已經有結果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你為什么會對一個死了兩百年的外國女人感興趣?”
楊小雅告訴我,這個女人名叫特蕾莎,而且名氣很大。
在1808一1810年間,年近40歲的貝多芬教了一個名叫特蕾莎·瑪爾法蒂的女學生,并對她產生了好感。
有一次在心情非常愉快舒暢的情況下,貝多芬寫了一首《a小調巴加泰勒》的小曲贈給她,并在樂譜上題寫了“獻給特蕾莎,1810年4月27日,為了紀念”的字樣。
之后,這份樂譜就一直留在特蕾莎那里,貝多芬沒有自留底稿,因此,他去世后在其作品目錄里都沒有這首曲子。
直到19世紀60年代,德國音樂家諾爾為貝多芬寫傳記,在特蕾莎·瑪爾法蒂的遺物中才發現了這首樂曲的手稿。
1867年,諾爾在德國西南部的城市斯圖加特出版這首曲子的樂譜時,把原名《致特蕾莎》錯寫成《致愛麗絲》。從此,這首鋼琴小品開始以《致愛麗絲》的名稱在世界上廣泛流傳。
結合楊小雅告訴我的信息,我猜測,愛麗絲應該和特蕾莎長得一模一樣,而楊雙風的音樂天賦過于驚人,逼近當年的貝多芬,因此當他在這架鋼琴上練習《致愛麗絲》這首曲子時,觸動了身為器靈的愛麗絲,兩人的緣分,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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