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 第185章 沈姑娘,好久不見
  然而這一切,程頌渾然不知。

  醫館事忙,沈清棠總要到夜深才歸家。程頌每日巡街到此,都過來送她。

  沈清棠有時勸他,“也不必每日都來,總是如此,不耽誤你巡街嗎?”

  “不耽誤。”

  程頌滿臉笑嘻嘻,“這才幾步路,我送了你就回來。”

  兩人提著一盞風燈,一邊說著話,一邊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送他們出門的康大夫自是看著,笑著搖頭嘆,“當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就是不知何時能挑破這一層窗戶紙,修成正果呦!”

  程頌對沈清棠的情意,大家皆看在眼里。

  康大夫也幾次三番旁敲側擊地問過沈清棠意見,“你看這程家小子,怎么樣?”

  沈清棠沒有父母親人,孤身一個女子在世間,總是格外難些。

  眼下尚有康大夫和濟安坊給她倚仗。

  但康大夫年事已高,她也早已到了許親的年紀。

  沈清棠知道,康大夫是為她好。一個姑娘家,總要有個歸宿才算圓滿。(這只是站在當時封建角度說的話,寶寶們不要代入現在。女孩子結不結婚,都是圓滿完美的人生呀!)

  于是也低低斂下眸去,模糊不清應道:“挺好的。”

  她并不抵觸程頌刻意的討好。

  程頌自幼習武,有著一腔的熱血抱負,并不拘泥于在這陵川城里當個小小衙役。

  他有時也會和沈清棠說起自己的理想——要做將軍,要保家衛國,要站在紫荊關的城墻上,迎著浩瀚天光,執搶直指陳國。

  他說這些話時,眼里都是明亮的光。

  這般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她看著,心底里總是暖乎乎的熨帖。

  似乎很久之前,也曾有個人,在她耳邊,說過類似的話。

  只是無論如何想,卻也想不起來。

  那便不想,只活好當下。

  她并不是會自尋煩惱的人,也聽得進去話。

  駐守紫荊關的那個將軍曾經對她說,“清棠,往事已矣。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是那個在陵川,活得暢快恣意的姑娘。”

  她是那樣聰慧的人,怎么能看不懂他眼里不能抑制的傷痛。

  她知道他有事瞞著他。

  思慮良久,她終于點頭。

  “好。”

  沈清棠也有理想。

  她想跟著康大夫,學習他的岐黃之術。

  這世上女子多難,她若是學有所成,想開一家女子醫館,給這陵川的女子多一份庇護。

  她白日跟著康大夫在這濟安坊里行醫救人,夜里程頌來接,兩人一道歸家去。

  一切都朝著她期冀的方向而去。

  只除了那日榕山上遇見的那個公子。

  他通身的矜貴氣質,與這座陵川城實在格格不入,也叫人記憶猶新。

  沈清棠偶爾閑下來,也會想。

  那日他說他來陵川城是為了尋親,也不知他的親人,尋到了沒有,可曾離開了陵川。

  同住杏花巷的姜思近些時日時常來尋她。

  兩個姑娘在院里說著閨房話,她的心和眼卻直往隔壁飄。

  是姑娘思春的心啊,蠢蠢欲動。

  沈清棠繡著香囊,抿唇笑她,“真是難得,也不知是怎樣的公子,直把我們眼高于頂的姜姑娘勾得這樣魂不守舍的模樣。”

  她還沒見過隔壁公子。

  她早出晚歸,那公子深居簡出,一來一往,雖住得近,卻是從未見過。

  “等你什么時候見到了就知道了。”

  說起心上人來,姜思不由扭捏起來,一派嬌羞模樣。

  她也來笑沈清棠,“總是說我!說說你吧,你和那程頌是個什么情況?”

  程頌這些時日的殷勤,姜思看在眼里,不免笑,“你們可是好事將近,何時能喝你們的喜酒?”

  “別胡說。”沈清棠擱了手里的香囊,惱得來捂她的嘴,“沒有的事!”

  程頌雖有這個心,卻從未明言過。

  她也疑慮,或許他不過只是承了衙門的囑托來照看自己。

  不免交代姜思,“這樣的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別說出去。若是人家心里從未這般想過,可怎么好?以后弄得見面都生分了。”

  沒有父母親人,她對旁的感情便尤為看重。

  沈清棠的顧慮,姜思當真不能理解,“就程頌那個憨樣,有什么心思都寫臉上了,整個陵川城現在誰不知道他的心思。”

  “還從未想過?這個話,怕是街西土地廟里吃供奉的流浪狗都不能相信。”

  話雖如此,但程頌沒開過口,沈清棠總是不確信的。

  也怕自己當真想錯,耽擱了他去。

  但此時的姜思,考慮的卻是另一方面,她問沈清棠,“要是程頌開了口,你當真嫁他呀?”

  還未等她答話,姜思自顧自又道:“我總覺得,程頌他配不上你。”

  沈清棠當時來陵川,是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轟動的。

  她的母親,當年的沈家夫人,便是名動陵川的第一美人。

  沈清棠雖不及她那般風華,卻也是生得皎若秋月,灼若芙蕖,清麗惹眼的好顏色。

  陵川的豪紳公子們誰不惦記她。

  剛來杏花巷時,沈清棠院里的門檻都險些叫媒人踩破,還是后來,衙門發下話來,說沈清棠乃是當年陵川瘟疫中有功的沈家之后,自有官府庇護。

  那些豪紳公子們這才漸漸消停下來。

  卻未料,那朵陵川城里人人想采的嬌花,兜兜轉轉,落到了程頌這個不解風情的莽夫手里。

  程頌雖好,到底只是個衙役。

  若是沒有當年那場瘟疫,沈清棠父母雙親仍在,沈家高門大戶,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上他的。

  她替沈清棠惋惜。

  沈清棠卻并不如此覺得,她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他是個衙役,我也只是個醫女呀!”

  她從未輕視過程頌。

  這些本該是姑娘之間不能為外人道的閨房話。卻未料一墻之隔的院落里,自有人于花前月下,賞月喝茶。

  將這些話,都悄然聽進耳里。

  手里茶盞擱下,深眸沉晦陰郁,一眼望不到底。

  翌日沈清棠仍去醫館。

  照舊忙活一日,入夜卻是無論如何也等不到程頌。

  偏又突逢大雨,她也怕程頌是路上遇著了什么事,在醫館門前焦急等,時而探首張望。

  康大夫看出她的擔憂,寬慰她,“你別擔心,他是衙役,能出什么事,許是叫事耽擱住了,過不來。”

  又要親自過來送她回去。

  他的腳還傷著,自己都行動不便,沈清棠哪里肯依,又將他扶了回去,“康伯你歇著吧,我自己回去,不妨事的。”

  雨勢漸大,半點沒有停歇的意思。

  沈清棠從醫館出來,剛撐開油紙傘,就聽身后一個溫和的聲音喚她,“沈姑娘。”

  沈清棠回頭來看。

  雨落屋檐,公子一襲月白長衫,撐著油紙傘,長身玉立在深巷里。看見她,溫潤一笑,“沈姑娘,好久不見。”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