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在電話那頭不太正經地笑起來:“盛老板,這還是你第一次有求于我,那個女人對你來說,很重要?”
盛銘琛眉心又抽痛起來,“這跟你無關。”
“當然無關,但是作為多年關系還湊合的好友,還是要多提醒你一句,和沈家的婚事板上釘釘,要是這時候爆出來有個私生子。”
“不管是對你還是對盛氏,都是負面的。”
他心里有數,不需要程深來提醒:“周一等我到了再開始手術。”
“要親眼見證,確保危機接觸?”程深最后說,“你果然還是那個你。”
江曉回到住的地方,早已經是累得精疲力盡。
她垂眼看著小腹,心情格外復雜:“寶寶,媽媽剛剛說的都是氣話,是為了讓那個人不再來打擾我。”
“媽媽怎么舍得打掉你呢?”
之所以打那個電話,也是為了讓盛銘琛信以為真。
而下周一,也不是打胎的日子,而是江曉離開這里的日子。
隔天早上,江曉跟個沒事人一樣去上班。
在辦公室等盛銘琛進來。
“盛總早上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盛銘琛自然沒給她好臉色,倒也沒有主動提起昨天,“有事?”
“您上次說的,親自批準我辭職的事情,我來兌現。”
他抬眸,視線輕飄飄落在她波瀾不驚的臉上,“嗯?”
江曉想過他會死不認賬,干脆拿出手機,不急不慢地點開錄音。
盛銘琛聽見聲音的那刻,眉心猛地一跳。
她竟然偷偷錄音了!?
“知道盛總您貴人多忘事,所以我幫您記下來了。”江曉意有所指地說。
“江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曉覺得他此刻的眼神中,似乎有幾份贊賞。
“跟了我這么多年,中途學了點聰明人的本事。”
她微微點頭,“盛總教得好。”
盛銘琛沒再看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電腦屏幕上,“什么時候遞辭職申請?”
“我已經準備好,只需要您簽字,至于什么時候能批下來,我希望是在周一之前。”江曉說,“因為周一,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盛銘琛清楚她周一要做什么。
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罷了。
他跟沒聽見似的,好半天才說:“嗯。”
雖然言簡意賅,但江曉知道。
這局,是她贏了。
“盛總,您繼續忙,我出去了。”
他沒抬頭,更沒說半個字。
江曉松了口氣,走到門口,手剛觸碰到門把手,忽然傳來盛銘琛地聲音:“江秘書。”
“您有事吩咐?”
“周一,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實際上,這刻江曉是有愣住半秒的。
甚至在想,盛銘琛這個沒有心的人,是不是突然長了半塊心臟。
不過這些,都變得不重要。
“盛總日理萬機,就不勞煩盛總了。”
話里話外都是客套,也是拒絕。
這回盛銘琛還真是說話算數,辭職申請才剛發過去,下一秒盛銘琛就簽了字。
速度快到,江曉都覺得他沒看。
人事那邊流程走得也很快,給她保證能在周一前辦好。
江曉道謝,然后下班回家。
到公司門口,看見林藝。
“小江姐!”
“好久不見了。”江曉說。
“哪有,我今天路過人事的時候,還看見你在。”
江曉后知后覺,笑著道:“我去問辭職的事情。”
“你要辭職?”
她點頭,“是。”
“可盛氏的待遇是最好的,現在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比得上,小江姐,你想清楚了嗎?”
要是換成別人,又或者是從前。
可能還真要猶豫再三。
只是對江曉來說,這是她重獲新生的辦法。
“盛氏的確不錯。”她笑了笑,伸出拍著林藝的肩膀,“所以你好好努力。”
林藝沒再多說,很舍不得,差點當場落淚。
江曉要走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少,甚至有好幾家公司給她打電話拋橄欖枝。
毫不意外被拒絕。
那天之后,盛銘琛再沒出現過。
周一那天,江曉收拾所有行李出門,江源已經提前到機場。
與此同時,盛銘琛大早就到醫院。
程深笑他:“估計沈靜婉生孩子那天,你都沒這么著急。”
盛銘琛心情不太好,臉色更差,“約的什么時間?”
“中午。”程深抬起手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他“嗯”了聲,沒再說話。
“不過,你來這里她知道嗎?”
盛銘琛搖頭,“不知道。”
程深覺得現在的盛銘琛很不對勁,但具體是哪兒又說不上來。
給人的感覺,像是處在焦慮和不安之中。
這可是盛銘琛從未有過的感覺。
“你很緊張?”
盛銘琛深呼吸,“你安靜會兒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