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想和盛銘琛一起坐后座，江曉若無其事地拉開副駕駛的門。
那頭張浩一臉歉意地探頭過來。
“不好意思小江姐，前面放了很多雜物還沒收拾。辛苦你坐后排吧。”
無奈之下，江曉只能拉開后排的門，坐了進去。
盛銘琛臭著一張臉，淡淡地看了江曉一眼。
“不是和仝銘欽有約會？”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江曉心里咒罵。
“當時事出有因，為了言老的病情，我先答應下來，盛總應該能理解吧？”
江曉看著窗外的風景，平靜地回答。
嗤笑一聲，盛銘琛反問：“先答應下來？那之后呢？還能食言？”
聽著他的三連問，江曉也沒有什么大反應。
從盛銘琛聽到功放語音開始，江曉就知道一定會有這一刻。
“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既然我說出口，那我就一定會做到，我自己有分寸。”
江曉堅定地回答，那語氣就像馬上要去炸碉堡一樣。
有點煩躁，盛銘琛本不是這個意思，沒想到他這么一追問，反而把江曉推向了仝銘欽。
松了松領帶，盛銘琛語氣不是特別和善。
“那我還得替盛氏謝謝你做出的犧牲？”
江曉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這正是找盛銘琛要人情的大好機會，不要白不要。
清了清嗓子，江曉開口：“盛總難道光靠嘴謝人嗎？”
這是明著找自己要報酬呢，盛銘琛聽完反而揚起嘴角笑了一聲。
不怕她要，就怕她跟以前那樣，什么都不要，跟個小刺猬一樣到處刺人。
這才是盛銘琛最無奈的。
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散，盛銘琛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被自己討要人情還這么高興？江曉云里霧里，不知道盛銘琛在高興什么。
盛銘琛饒有興致地盯著江曉：“那你想要我怎么謝你？”
話都遞到這了，江曉認真思考著，要點什么才好。
畢竟能讓盛銘琛欠人情的機會簡直是千載難逢，江曉可得好好把握。
要錢？好像也不好評估直接要多少錢才合適，還會顯得自己格外物質。
可偏偏，自己還欠著池越的人情。
當時為了保釋江源，池越前前后后不知讓了多少利益出去。
雖然池越明確表示了不要江曉還，江曉也知道還不起。
但人情債跟高利貸沒什么兩樣，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江曉只有用還錢這樣的方式，才能減輕一些自己心里的負擔。
看著江曉陷入沉思，盛銘琛也不著急催她，他也很好奇江曉會提出什么要求。
這時，江曉靈光一現。
既然自己的人情債不是一下子能還清的，那盛銘琛欠的人情是不是也……
“盛總，集團是不是要在濱城建立分部？”江曉打定主意，先鋪墊了一句。
盛銘琛瞥了她一眼：“集團公告都明確寫了，現在都不看集團消息了？”
忽略了盛銘琛語氣里的諷刺，江曉不自覺地挪了挪位置，靠近了盛銘琛。
“分部的員工需要分配員工宿舍吧？”江曉眼巴巴地問著。
盛銘琛心下了然，江曉這是想做長期生意。
只要盛氏沒倒閉，分部的人員一定是正增長，集團對于員工宿舍的需求就會一直增加。
雖然售樓部這邊是子公司，但財務獨立于集團。
通常情況下，售樓部會直接留出員工宿舍。
而這筆錢直接從集團賬上打到售樓部，沒有人從流程中拿到提成。
而江曉這樣一提，相當于占了個便宜，白拿這么多提成。
小東西，主意倒是挺多的。盛銘琛心里想著。
這就是仗著自己現在不好拒絕她才敢獅子大開口。
“知道了。”盛銘琛言簡意賅三個字，就讓江曉看到大筆錢要進自己口袋了。
得到承諾，江曉心情大好，嘴也沒那么硬了：“那我先謝謝盛總了。”
盛銘琛沒有接話，低頭看郵件，江曉也不想自討沒趣，扭頭吹風去了。
張浩在駕駛座上，聽著兩人的極限拉扯，心里感慨，還得是江秘書啊。
但凡換個人，盛總才不會白白給錢。
這樣想著，張浩沒壓抑住心里的好奇，悄悄往后視鏡望了一眼。
盛總居然看著手機在微笑？
自己跟了總裁這么久，看到他真心笑著的概率跟見鬼了的幾率差不多。
肯定是因為江秘書吧？只有碰到江秘書，總裁才會有情緒起伏。
后視鏡里的盛銘琛抬起頭，收起笑容，冷酷地看了一眼張浩。
視線撞上，張浩心里只有“完犢子”三個字。
感覺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機密，張浩趕緊目不斜視開車。
心里已經在想象自己明天因為左腳先邁進了公司而被開除的畫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