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厲元朗水婷月最新章節 > 第1731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楊自謙看到的這個人,名叫趙達,紫水市委常委、領縣縣委書記。
趙達風塵仆仆,看樣子很是著急,壓根沒注意到背后有雙眼睛盯著他。
腳步匆匆直奔遠處包間,楊自謙尾隨而至。
趙達推開門,沖著里面的人點頭哈腰。
楊自謙通過門縫一掃,赫然看到正位端坐的是謝彥東,而他旁邊談笑風生的卻是中平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章廣延。
生怕被發現,楊自謙趕緊身形一閃,躲在暗處。
隨著包間門重重關上,楊自謙的心頭瞬間一沉,不好預感油然而生。
要知道,章廣延和趙達,可都是徐萬東介紹給厲元朗熟悉。
并且通過考察,進入厲元朗視線之內。
謝彥東什么人,他可是深受金石瀚賞識的副秘書長。
楊自謙心里不舒服,厲書記才被帶走幾天,尚未有結論的形勢下,章廣延、趙達就接觸金石瀚的人,難道要改弦更張,重新站隊?
如果是這樣,太讓人寒心了。
本來剛剛平復的心情,又變得糟糕透頂。
隨著厲元朗出事,整個寧平省委氣氛陡然緊張,自上而下,每個人都萬分謹慎、小心翼翼。
原來喜歡瀟灑的,也都夾起尾巴,取消一切娛樂活動。
感覺省委上空,烏云密布,狂風乍起。
誰都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被雨點砸到。
這天,省委組織部長郭先倫向畢太彰匯報工作。
說完別的,郭先倫隨口談起人事變動話題。
畢太彰有過動干部的念頭,怎么動,動多少,他一直拿不定不主意。
畢竟涉及全省幾百人,還要考慮各方面因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因而讓郭先倫先擬個方案出來,供他參考。
郭先倫拿出兩套方案,一個是大動,一個是小動。
大動,要動全省三分之二的干部。
小動,三分之一較為合理。
按照他的設想,人事調整分成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廳局委辦。
第二階段,各地市。
第三階段,各縣市區。
這里的市,指的是縣級市,是書記、市縣區長。說白了,就是黨政負責人。
因為他們的人事關系在省委組織部,屬于省管干部。
自然了,小動還是大動,決定權在畢太彰手上。
看過郭先倫遞上來的方案,畢太彰大體上滿意,“三步走我看挺好,人事調整就是要使寧平省干部隊伍更加年輕化、結構合理化,有效的保持旺盛精力和健全體魄,方能勝任各種各樣的挑戰。”
“不過……”話鋒一轉,畢太彰卻將這份方案放在一邊,“先等等,等元朗同志那邊有消息,再做打算。”
郭先倫起先以為,畢太彰是等厲元朗蓋棺定論,新的替代者上任,到時候五人小組湊齊商量。
可畢太彰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匪夷所思。
“元朗同志回來以后,一切明朗,那會兒才是最佳時機。”
什么!
郭先倫愣住,厲元朗都被紀委帶走了,能夠走到這一步,有幾個化險為夷?
不過,心里有疑惑,嘴上卻不好刨根問底。
當天晚上,在市郊一處不對外的會所包房里。
金石瀚居中而坐,呂岳市委書記曲民、省委副秘書長謝彥東、茅江市委書記趙昌化、還有幾名廳局長,圍坐在一起。
華云縣委書記烏云柏只有站著,專門伺候金石瀚的份兒了。
誰叫他級別低呢,可能夠伺候金大秘書長,也不是誰都有的機會。
環視一圈,眼前這些人是金石瀚在寧平省的班底,是他通過幾十年發展,一遍遍過篩子的追隨者。
大都是他的老部下,有的也是志同道合的老搭檔。
今晚的金石瀚,心情格外好,露出久違的笑容。
是啊,自從盧甘偉被抓,他整日提心吊膽,寢食難安。
生怕這個不成器的小舅子進到里面,跟個瘋狗似的狂叫亂咬。
最新得到消息,盧甘偉突發心臟病,緊急住進ICU病房。
這里并沒有金石瀚暗中推波助瀾,純屬意外。
盧甘偉自小心臟就不好,加之他笙歌燕舞、醉生夢死的花天酒地,老早就把自己的精氣掏空。
進到里邊輪番審訊,思想壓力變大,導致身體各方面機能受損嚴重,一時喘不過氣來,轟然倒下。
目前,醫院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真是天助我也!
盧甘偉要是一命嗚呼,最大受益者便是他金石瀚了。
死人沒有嘴巴,更沒有秘密。
這顆懸著的心,會伴隨盧甘偉的魂魄飄向天際,徹底消失殆盡。
還有好消息,謝彥東向他透露,前幾天,章廣延和趙達以及其他地市的官員找到他,有向金石瀚靠攏的意思。
這些人屬于游離于省委之外的邊緣人物,始終持觀望態度,純粹的中間派。
謝彥東眉飛色舞,滔滔不絕,連連向金石瀚豎起大拇指,都把他夸成一朵花兒了。
“秘書長您能在不利局面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危急關頭禍水東引,反倒讓厲元朗引火燒身,自作自受。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趙昌化搶白道:“謝副秘書長這話有道理,厲元朗咎由自取,不好好的當他副書記,沒事惹我們敬愛的秘書長,活該他倒霉。”
一想起前段時間在厲元朗那里吃的苦頭,還差點斷送自己政治前程,趙昌化就氣不打一處來。
恨厲元朗,恨得咬牙切齒。
面對眾人一窩蜂的夸贊,金石瀚并未忘乎所以,擺手阻止,“這些話,你們快樂快樂嘴巴可以,千萬別在外面亂說。”
謝彥東表態道:“秘書長您多慮了,也就在您面前我們敢說正直話、心里話。外人想聽,我們還不愿意說呢。”
曲民則露出擔憂神色,“秘書長,厲元朗關進去十幾天了,怎么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曲書記,我看你小心謹慎過頭了。老書記親自找維寬書記告狀,老書記是誰?那可是我們寧平省的奠基人。沒有他,就沒有寧平今天的成就。”
趙昌化搖頭晃腦,儼然一副洋洋得意神色。
一提起陶力源,金石瀚心頭不由得揪緊起來。
他前幾天專門和陶力源通過電話,感覺陶力源語氣沒之前那么鏗鏘有力。
通過秘書打聽到,袁順強曾經給陶力源打過電話。
至于說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只知道接完這通電話,陶力源把自己關在房間好幾個小時不出來。
然后就成這樣了。
聯想到袁仲翰是袁順強的兒子,又是這次親赴寧平的帶隊之人。
還有袁仲翰與厲元朗關系不錯,金石瀚一度認為,這里面有問題。
可是后來,他在黨校同學透露,厲元朗孩子的事情,已經引起上面高度重視。
簡直是久旱逢甘雨,比自己洞房花燭還叫人興奮。
這才有了許久不出來的他,今晚專程接見老部下這一幕。
這一晚,大家情緒高漲,痛快的把酒言歡。
金石瀚難得喝了半斤白酒。
酒宴結束后,謝絕趙昌化等人進一步娛樂的建議,揮手坐車離開。
司機為他服務多年,對于自己老板的想法早就心知肚明。
憑借老板喝酒狀態,就能判斷出老板下一步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金石瀚在襄安有多處住宅,只是除了省委住宅區的別墅外,這幾個地方全都掛在外人名下。
什么兄弟姊妹的親屬,什么遠房表親,什么前妻那邊親戚之類,都屬于這個范圍。
只有一處,是個外人。
金石瀚坐進車里,輕輕拍了拍司機椅背。
司機心領神會,緩緩駛向三環外的一條街上。
按照老規矩,將車停在路邊。
金石瀚開門下車,不用任何人幫忙。
低頭背手,邁著四方步走進旁邊一處其貌不揚的小區。
等車子離開,金石瀚轉身從小區里出來,直接走向對面的“醇品名苑”高檔住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