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
秦硯燒的厲害,宋景琛讓林婳先陪著秦硯在一旁坐著,他去掛急診。
見林婳一臉不安的樣子,秦硯倒是反過來安慰他,“別擔心,死不了的。”
林婳看了他一眼,她覺得這個時候說死字,一點都不吉利。
掛急診的人其實很多,林婳看了眼前面排隊的人,說道,“你先在這里等會兒,我去給你買瓶水。”
燒成這樣,不補充點水分肯定是不行的。
林婳一走,坐在秦硯身旁的一個男人就問秦硯,“兄弟,你媳婦啊?”
秦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眸光沉沉盯著林婳離開的背影。
那人看著秦硯的眼神,笑著說,“長得真漂亮,又溫柔,這三更半夜的,還跟陪你一起過來看急診,對你可真好。兄弟,你有福氣啊。”
秦硯眸光沉沉,片刻后,才說:“謝謝。”
這時候宋景琛已經掛了號回來了,他坐在秦硯的身旁,用胳膊肘輕輕的戳了秦硯一下,說道,“你跟我說實話,今天晚上是故意暈倒的吧?”
秦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宋景琛低笑了一聲,幸災樂禍的說,“前兩天是誰說有些人不值得某人花心思的?現在打臉了吧?”
秦硯淡漠道,“想想江淺月吧,聽說婚期就在年后。”
宋景琛:“秦硯,我可是大半夜不睡覺陪你出來掛急診啊,你倒是好,殺人誅心啊。”
秦硯冷漠的閉上了雙眼。
宋景琛見他這一臉不肯多說的模樣,嘖嘖了兩聲,余光剛好看到了買水回來的林婳。
宋景琛站起來,讓林婳坐到秦硯的身旁,吐槽道,“你這男人太難相處了,還是你自己來伺候吧。”
林婳過來的時候,秦硯已經睜開了雙眼,只是因為高燒的緣故,那雙眼睛中布滿了血絲。
林婳到底是心軟,討厭這個人是真的討厭,但是這會兒心軟,也是真的心軟。
她說,“你要覺得困,就睡一會兒吧,等叫到你的號,我就喊你。”
秦硯顯然是燒的都不怎么想說話了,他伸出手,聲音中都帶著沙啞,“水。”
林婳把礦泉水遞給他。
秦硯擰開礦泉水瓶,仰頭喝了幾口,這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些。
很快就叫到了秦硯的號。
林婳本來想讓宋景琛陪著秦硯一起進醫生辦公室,秦硯卻抬手拉住了林婳的衣袖。
他的聲音聽起來又沙啞又無力,說道,“你陪我進去。”
到底是病人,林婳也沒拒絕,陪著他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幫他做了基本檢查后,又開了單子驗血。
等到忙完這一切,拿到驗血結果,再次回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兩點鐘。
秦硯到底不忍心,對林婳說,“讓宋景琛先送你回去吧,我會讓他帶你去好一點的酒店,那個旅館不能再住了,看起來不太安全。”
正在看驗血結果的醫生,隔著鏡片一掀眼皮,說道,“那可不行,家屬這會兒哪能拋下病人先走?”
她說著,低頭敲了幾下鍵盤,說道,“你自己看看這幾項數據有多高,感冒最怕反復高燒了,需要掛吊瓶,住院還是掛完吊瓶就走?”
林婳看了眼秦硯。
秦硯淡聲道,“不用住院,不過,幫我開個VIP房間吧。”
醫生笑了一聲說,“沒聽說過不住院還要VIP病房的,那我就按照辦理住院的手續給你辦了,先給你開三天的吊瓶,今天晚上掛完吊瓶,二十四個小時后,再來掛一次,以此類推,三天后掛完吊瓶后再來復查,先去交錢輸液吧,輸液的時候家屬可以去幫忙辦理住院手續了。”
林婳連忙把病歷拿好,扶起秦硯往外走。
宋景琛就站在門外,見兩個人出來,問道,“怎么樣?”
秦硯淡聲道,“你先送她去附近的酒店休息。”
林婳這會兒確實是挺困的,但是讓她撇下病人自己回去,她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她說,“要不等你掛上吊瓶后,再說吧。”
秦硯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么。
又是一番折騰,等到秦硯掛上吊瓶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了。
宋景琛中途接了電話,先走了。
林婳坐在沙發上,右手手臂抵在沙發扶手上,支撐著自己的小腦袋。
秦硯見她困成小鳥啄食的模樣,自動讓開了病床的一半,說道,“困的話,就先上來睡。”
聽到秦硯這么說,林婳的困意立刻就消失了。
這是VIP病房,病床的旁邊有一張陪護床。
所以林婳就是想睡覺,也不可能去秦硯的病床上睡啊。
兩個人都已經分開了,怎么可能還睡在一張床上。
林婳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我出去一下。”
凌晨三四點鐘,是這個城市最安靜的時候,林婳出病房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不想跟秦硯待在一個房間,順便驅散一下睡意。
如果不是宋景琛走了,她安頓好了秦硯,這會兒其實也早該離開了。
林婳站在走廊今天,透過玻璃窗看著遠處的夜幕。
腦海中卻是一片混沌。
一陣寒風襲來,即使關著窗,寒風依舊穿過窗縫刀子一般的刺在人的臉上。
林婳打了個寒顫,只能轉身重新回到病房。
剛推開病房的門,就聽到秦硯正在打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秦硯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回復,“壓下去后,找點更大更吸睛的新聞替換上熱搜,還有,把這件事幕后黑手的信息發到我的郵箱。”
聽到開門聲,秦硯說了句,“先去處理吧。”
直接掛斷了電話。
見到林婳回來,秦硯說道,“我已經讓人過來接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不是沒看出來林婳其實并不想跟他待在同一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