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兒一天當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不過顧澤宇趕得巧，兩個小寶寶正吃飽喝足以后，正在無意識地啃手指。
顧澤宇挨個抱了抱他們，笑著看向安顏：“他們都很健康，恭喜你。”
“多謝。”安顏笑著點點頭，再次向顧澤宇道謝：“他們能健康出生，多虧你幫我找到了聞老這樣的神醫。”
“舉手之勞而已，治好你的人是聞老，我可不敢居功。”
顧澤宇輕描淡寫地回道，對于自己付出的代價只字不提。
不過他今天來，不只是要看看安顏和兩個孩子。
他覺得，安顏應該是有話想和他說。
顧澤宇環視了一圈四周，發現除了月嫂和育兒師，其他人都不在。
戰家人不在，白家人也不在。
想起最近醫學界的傳聞，顧澤宇笑了笑，開口：“老夫人最近還好嗎？上次她還說讓我來市里了去家里坐坐，不知道方不方便。”
“這個......”安顏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憂心忡忡，嘆了口氣：“老夫人最近一直在ICU照顧爺爺。”
“戰老爺子？他怎么了？”顧澤宇垂眸，很自然地追問。
“他心衰晚期，病情加重了。但是目前沒有好的治療方法，除非做手術，可惜做手術也只有三成的把握，所以......”
安顏欲言又止。
可大家都是聰明人，顧澤宇今天能過來，未必不知道她要說什么。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安顏覺得自己應該坦誠一些。
她抬起頭，干脆說了實話。
“對不起，其實我今天打電話給你，主要是為了爺爺的病。我想請求你再幫我一個忙，幫我跟聞老要個電話，或者讓我見聞老一面，我想請他出手，救救爺爺。”
安顏說完，顧澤宇許久沒有給出回應。
一片寂靜中，他只是垂眸看著嬰兒床里的兩個孩子，時不時伸出手指去勾勾他們軟綿綿的小手指，神情平靜又漫不經心。
安顏的手指也緊張地蜷緊又松開，一顆心忐忑不安。
對于一個多次幫了她們的人，她們應該想辦法報答，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向他求助。
但眼下，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安顏咬咬牙，想要再說點什么的時候，顧澤宇終于回過頭來。
他抬起頭看著安顏，略帶愧疚地搖了搖頭：“很抱歉，這次我無能為力。”
“聞老每年接收的病人是有數額限制的，今年已經沒有機會了。而且他老人家并不是一直待在聞氏山莊，時常外出云游，行蹤神秘，我一年也未必能見到他一面。”
“上次帶著你去見他，其實也只是碰碰運氣，而你的運氣恰好不錯而已。這一次......抱歉，讓你失望了。”
無能為力？
安顏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顧澤宇這是委婉地拒絕了。
她連忙機械地擠出一絲笑容：“不，該抱歉的人是我......我不知道這些，讓你為難了......”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聞老那樣的世外高人，肯定不是輕易能見到的。
她找顧澤宇，是抱著最后一絲希冀，現在連這點希冀，也徹底破滅了。
安顏臉上笑容不變，眼底的期待卻漸漸消失，直至黯然。
顧澤宇抬眸輕掃，將這一縷黯然看得清楚明白。
他心口泛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和自責。
就好像一個妹妹在問哥哥要糖果吃，但是哥哥卻連一顆最便宜的水果糖都拿不出來。
實在是......不稱職啊。
顧澤宇在心里嘆了口氣，正想再說點什么，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